茶茶还是宗主的嫡传弟子。
若是宗主日后不再收徒,她很有可能会成为天玄宗下一代掌门人。
一想到这个可能,天玄宗那些弟子们心里对她的嫉妒便多了一分。
若说她有绝顶天赋也就罢了。
可偏偏她还是个没有筑基的废物。
这样的人怎么配成为宗主的嫡传弟子?!
身为当事人,茶茶这些天可谓是喜忧参半。
无论她怎么在长炔面前表明身份,他总是淡然处之,丝毫不放在心上。
她照过镜子。
人明明还是那个人,脸也是那张脸,她也还是那个她。
可长炔就觉得她不是茶茶。
茶茶的日常便是躺在树杈间,一条腿耷拉下来,随意的晃动着,思考着一个很严肃的哲学问题。
如何才能证明我是我呢?
微风吹过她的发梢,长发随风飘动。
茶茶像往常一样枕着胳膊躺在树杈间,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吊儿郎当的。
关于修炼,她是一点也不着急。
“宗主,宗主......”
院外传来弟子的呼喊声。
听他的语气,好像有什么紧急的事。
茶茶随手一挥,院门打开。
弟子以为是宗主为他开的门,想也不想的踏进了院子里。
“宗主,仙门发来邀请函,邀请我们天玄宗参加百年大会。”弟子恭敬地开口。
百年大会?
茶茶倒是记得,这个活动。
说白了就是一群修炼的人太无聊,每一百年聚一次,互相切磋一下。
跟江湖中的武林大会差不多。
“知道了。”茶茶懒懒应了声,“长炔不在山上,等他回来我会转告他的。”
听到她的声音,弟子神色一僵。
继而,他眼中露出轻蔑,姿态也不似刚才那般恭敬。
“怎么是你?”杨勋仰头看着躺在树上的茶茶。
斑驳的树影打在她的脸上,依旧难掩倾城容颜。
想起今日宗门的那些传言,杨勋眉头拧的更紧了,“你就是宗主新收的嫡传弟子?”
茶茶斜斜睨了他一眼,语气淡淡,“你们宗门的人都喜欢明知故问吗?”
宗门所有人都知道,长炔不喜欢外人来他这里。
除了茶茶之外,没有人能在这里长留。
“你!”杨勋咬牙,“有本事我们比试一番,要是你输了,就主动辞去嫡传弟子的身份,离开天玄宗,敢不敢?”
“不敢。”茶茶坦然道。
杨勋:......骨气呢?
茶茶颇为感叹地说道,“我就是个小炼气期,你都快结丹了吧。恃强凌弱,天玄宗的弟子真是地里的韭菜,一茬不如一茬啊。”
“伶牙俐齿!”杨勋快要被茶茶气死了,“难怪你的修为一直没有长进,原来全都用来练嘴皮子功夫了。”
“真不知道宗主为什么会收你为嫡传弟子。”
茶茶表示,我还不想当呢。
想当初,她可是世间三人之一,多风光了。
哪像现在,一个外门弟子都敢在自己面前吆五喝六的。
“你怎么这么笨呢,我会被收为嫡传弟子,当然是因为......”茶茶故意顿了下。
杨勋疑惑地看着她:因为什么?
他倒是很想知道这个原因。
茶茶嘴角勾了下,将嘴里叼着的狗尾草拿走,理所当然道,“当然是因为我优秀啊!”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唉,难怪你只能当个外门弟子,就凭你这智商,这辈子难堪大用。”
杨勋:......忽然有种想杀人的冲动,这正常吗?
他简直要被茶茶气炸了。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脸皮之人。
而且,他好端端地招惹她干嘛?!!!
杨勋深吸了一口气,默念了好几遍清静经,这才平复下心底的怒气。
他甩袖离开,临行前,幸灾乐祸地开口道,“你嚣张不了几天了。”
“等过两天师兄师姐回来,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茶茶没再搭理他。
一个小喽啰的无能狂怒而已。
她倒也没有计较的必要。
至于他口中的师兄师姐,茶茶表示不认识。
不认识的人一律当成小喽啰。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找到自己的尸身。
这小半个月茶茶也并非是毫无收获。
她隐隐猜测,长炔应该是用了什么秘法重塑了一个她。
行为习惯,思想性格完全一样的她。
所以哪怕她表现的再像,在长炔那里都是假的。
这也是为什么长炔对她如此冷淡的原因。
她的傻崽崽哟。
茶茶记得自己在离开这个世界之时,长炔曾布下一个上古法阵想要留住她。
最后只留住了她的身体。
如果她没猜错,现在她的身体应该还在那个法阵里。
可是,法阵在哪里呢?
“有人来过?”熟悉的声音将茶茶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下意识朝长炔看去,却因为动作太大,不小心从树上掉了下来。
那一刻,茶茶脑子里半点惊慌都没有。
甚至脑补了一场英雄救美的场景。
电视剧不都是那么拍的嘛。
女主从树上掉下来,男主飞过来接住了她。
然后两人开始在漫天花瓣萦绕下转圈圈,最后深情对视。
然而,事实却是。
长炔随手挥袖,真气包裹住茶茶的身体,将她的身子掰正,缓缓降落在地面上。
长炔始终站在原地,两人之间有四五米的距离。
漫天花瓣什么的更别提了,连纷飞的落叶都没有。
电视剧欺我!
察觉到她情绪有些反复,长炔疑惑问,“怎么了?”
“没事。”茶茶嘴角抽了抽,她才不会告诉他她脑补了什么呢。
太毁她的大魔王形象了。
“刚才有个外门弟子过来,说是仙门广发邀请贴,邀请我们天玄宗去参加百年大会。”
长炔眉目稍冷,表情淡淡的,“嗯,知道了。”
“师尊,我也去吗?”茶茶有些期待的望着长炔。
长炔点头,“你是我唯一的嫡传弟子。”
言外之意,你不去谁去?
茶茶故作为难道,“可是师尊啊,我作为你‘唯一’的嫡传弟子,现在还是炼气期呢,去了会不会被人笑话?”
她将“唯一”两字咬的格外的重。
看着作戏的茶茶,长炔一时间有些恍惚。
当初,她也经常在他面前作戏。
可惜戏份太假,一眼就能让人看穿。
茶茶:去你大爷的,你才假!我可是影后,影后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