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茶没想到，自己心血来潮去孤儿院，竟然看到了姜明。
坐了两三个小时的车，好不容易回到孤儿院，竟然看到了自己最不想、最意外见到的人。
茶茶的心情多少有点沉下去。
姜明坐在轮椅上，身旁是玩耍的小朋友。
几年沉淀，姜明看起来似乎沉稳不少。
茶茶看到他后，没有走上前，而是换了一条路，直接去找了院长。
这一次她回来，给孤儿院的小朋友买了不少东西，其中还包括燕秦额外给她的五万块。
茶茶一并给了院长。
许久不见，院长肉眼可见的变老了。
脸上的皱纹增多，白发同样增长了不少。
院长起初没打算收，“这些钱你拿着吧，我听姜明说，你这些年过的也不好。”
“我知道你的心意就够了，钱拿回去。”
茶茶再三解释，表示自己现在过的很好。
院长这才勉为其难收下这笔钱。
看着茶茶，院长叹了一口气，“你跟姜明是不是闹别扭了？”
茶茶没有说话。
她和姜明亦或者说，原主和姜明之间的事，可不是简单一句闹别扭就能够搪塞过去的。
院长道，“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不懂，但是我看着你们长大，当初你们是多要好啊。”
茶茶适时打断了院长的回忆，“院长，我现在有男朋友，准备结婚了。”
“是吗？”院长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到时候记得跟我说一声。”
“好。”茶茶点头。
两人又聊了很久。
转眼间。
已经到了傍晚。
茶茶和院长告别。
院长拉着她的手说道，“茶茶，我知道你身上藏着秘密，以后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少回来吧。”
“这边熟人多，万一有个嘴碎的，对你影响不好。”
院长的话让茶茶有些奇怪。
很快，她似乎意识到了问题。
茶茶问道，“是不是有人跟你打听过我？”
院长点头，“有段时间了，有个男生来院里打听你的事，我当时留了个心眼，没有跟他说多少关于你的事。”
“谢谢院长。”茶茶认真说道。
估计院长也已经意识到了她的年龄问题。
院长都老了，她怎么可能没有变化呢。
估计院长口中的男生应该就是邱卢。
告别院长，茶茶走在孤儿院到门口的小路上。
一路，她都在思考邱卢的目的。
现在看来，邱卢知道的应该比他们想的还要多。
例如，他知道她是妖。
“小心。”
当声音响起时，茶茶已经被绊倒。
好在她比较灵活，身子晃了几下后，还是稳稳站直。
“你没事吧？”
茶茶猛然对上姜明关切的眸子，目光微闪。
她冷冷回了句，“没事。”
姜明唇角微勾，脸上挂着一抹淡淡地笑，“茶茶，好久不见。”
茶茶可没什么心思跟他叙旧。
姜明却忽然开口道，“之前有个人来向我打听你，我想你应该有兴趣听吧。”
茶茶抬头看他，冷冷地问，“你想干什么？”
姜明神情如常，“我只是想跟你谈谈。”
“我跟你没什么可谈的。”
“那你就听我说，可以吗？”
姜明目光中带着恳求。
为了得到邱卢的消息，茶茶敷衍着点点头。
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说道，“给你十分钟，就在这里谈。”
“好。”
茶茶打开倒计时设定了十分钟。
姜明却沉默了。
刚才还说要找她谈的人，忽然沉默不语。
茶茶深吸了一口气，有些烦躁。
主要是，她讨厌姜明。
否则当初也不会直接打断他的双腿了。
差不多过了一分钟，姜明终于开口，“茶茶，对不起。”
“这几年，我一直在想，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幸好，又一次遇到你了。”
茶茶面容平静，听到他的话，内心毫无波澜。
他该对不起的人是原主，只可惜原主听不到了。
姜明继续道，“自从双腿残缺后，我的生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但是这些变化也让我的心更加平静，于是我选择回到孤儿院，像当初的你一样，照顾这群无家可归的孩子。”
“我一直在等你回来，想再见你一面。”
“你还是跟我记忆中一样，一点也没有改变。”
“你还有六分钟。”茶茶道。
很明显，姜明的这番话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姜明也不介意，自顾自把自己心里想说的话说完。
最后，他拿出一个首饰盒。
“这是当初我答应给你买的项链，现在我给你买回来了。”
茶茶淡淡瞥了一眼，面无表情道，“你自己留着吧。”
姜明的手顿了一下，重新将首饰盒放回了口袋。
“我知道你想听什么。”姜明道，“我心里的话已经说完了。”
“那个人叫邱卢，我觉得他应该知道了你的身份，他和附近的人问了不少关于的你消息，甚至还专门找我谈过。”
“我不确定他的目的跟实验室的目的是否一致，但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疯狂。”
“你小心一点吧，毕竟你们的存在对我们来说实在是太特殊了。”
新的物种出现，意味着物种进化的可能。
当初实验室那些丧心病狂的人，不就走火入魔，走上一条不归路了吗。
“我知道了。”茶茶合上手机。
十分钟时间已到，她要离开了。
临走前，她回头看了眼姜明。
在姜明期待的目光中，冷声道，“你认识的茶茶已经死了，被你害死的。”
“你犯的错，不是几句道歉就能够被救赎的。”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姜明向茶茶道歉，无非想让自己的愧疚感减少一点。
可是茶茶偏要告诉他真相。
只有这样，才对得起原主的一条命。
望着茶茶离开的背影，姜明心如刀割。
他嘴角微扬，笑的十分凄凉：茶茶，我这一辈子终究是得不到你的原谅了。
也好，就让我余生备受煎熬，为之前犯下的错赎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