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二资赖登上了大宰府的城墙,对着前方的宋军大声喊道:“请问天朝来的将军,我国与天朝世代友好,源出一脉,今日为何要渡海至此攻我西都?”
庞哓白自持身份不愿亲自作答,便对着传令兵说了几句。
那传令兵走上前去喊道:“既然是源出一脉,世代友好,那便打开城门迎王师进城。王师此次前来不过是在此借住数日,不要不识好歹。”
“请天朝的将军回博多湾暂住几日吧,西都实在太小,容不下如此多的人。”少二资赖指着城下说道:“请将军退往博多,我即刻送上米肉美女以供将军享用。”
“这鸟人真是罗唣,全军向前,准备破城。”庞哓白懒得再和这倭人纠缠。
军中鼓起,枪盾手在前,火枪手在后,两边的子母炮车被推到前方,庞哓白与骑兵营在后压阵。
眼见宋军向前推进,墙头的倭人一阵慌乱,各种叫嚣声此起彼伏。
大宰府中少二资赖的御家人有将近三千人,其中手持倭弓的六百来人都在墙头上引弓待发。
宋军未曾和倭人有过战斗,望着城头四尺孩童般身高的倭人手中那将近六尺的长弓,心中也不知道这弓箭射程几何,想必是极其危险,个个都起了警惕之心。
前排的盾枪手指挥使才一出发,便喝令士卒们高举大盾,形成了一堵密不透风的盾墙。宋军推进的速度极慢,走了许久还未走入百步。
在后面押阵的庞哓白原本就是个急躁的人,仗着手中新配发的后装卡宾枪射程远,忍不住向前奔去,抬枪便射。
呯……城头一个穿着稍好的倭人,鼻子上开了个大血洞,应声栽倒。
城头的叫嚣声和宋军行进的鼓声混在一起,嘈杂的声音遮盖了火枪激发之声。这个足轻大将满面鲜血地栽倒于地,身边的倭人一时间惊愕,也不知道是何缘故。
“这怎么鼻子被人吃了?”
“不是我咬的!”
“也不是我。”
远处的庞哓白又是一枪,一个跑来查看情况的部将被弹丸击中,子弹从左耳射入直通颅内。
“部将,你怎么了!”
“部将的耳朵烂了。”
“耳朵鼻子没了,怎么就死了?”
“城上有吃人鼻耳的怪物!”
此时宋军已经推进到离城八十步左右,庞哓白还站在一百步距离持续地射击着,火箭手的都头跑了过来。
“统制,要不要用飞弹把门炸开?”
“先等等,等火枪兵剿灭了城头的倭人再说。”
大宰府的城墙和规制在倭国排名第二,仅次京都。可因为身高和攻城方式的关系,城墙也就修了三米来高。仿中国式的墙垛也因地制宜地被缩小了许多。
宋军还在缓慢推进,已经接近了七十步距离,可城头的倭人却一直隐忍不动,那接近一米九的长弓至今未发一箭。
如此长的弓按道理别说抛射,就是平射也能有八十步的射距,倭人为何还不射击?
枪盾营指挥使摸不透倭人的意图,担心中了诡计,在离城七十步便停下了脚步。
“这里就能打到城头了,俯身叠盾结阵。”
前排盾枪手止步不前,三层盾牌贴地组成了个密不透风的盾墙。后面的火枪手开始列队向盾墙靠拢。
躲在城头的少二资赖也看不透宋军的意图,这隔着那么远为何就停了下来。难道真的打算用天火烧光大宰府?这烧光了对他们也没好处啊。
此刻,宋军阵中鼓声骤变。
砰砰砰……枪声密集,白烟四起,城头的倭人纷纷倒地。
“放箭,放箭!”少二资赖虽然不知道宋军是如何攻击的自己,可本能地下达了反击的命令。
超长的倭弓被拉开些许,无需抛射,箭矢离弦而去。
“稳住,举盾防御!”枪盾营指挥使神情紧张地看着飞来的几百只箭矢。
离弦的箭矢速度极快,大有射穿一切的姿态,可飞出不过二十来步便纷纷失去后劲落在了地上。
“啊?”枪盾营指挥使嘴巴长得老大,紧张了一路的枪盾手们顿时都傻了眼,这是在开什么玩笑。
身后的枪声还在继续,倭人猜到了宋军手中的火器也是一种远超武器,开始依托垛子进行反击。
可飞出的箭矢没有一支能超越三十步。(此时的倭人长弓有效射距只有三十米。)
庞哓白端着枪站在个小土堆上,望着倭人射出的箭矢面色越来越难看,“传令下去,让盾枪手推进到四十步,用掌心雷给我炸开城门。”
“统制,这飞弹不射了?”火箭手的都头有些不甘心。
“射你爹的头!你自己看看这帮倭人,他们配享受飞弹吗?”庞哓白鼻孔放大,“从上岸开始爷爷就被这群倭人当猴耍!先是所谓的城,再是这唬人的长弓。”
庞哓白越想越气,“打进城去,反抗之人全都宰了!”
庞哓白的话才说完,城头已经没有了发射弓箭的倭人。宋军的火枪打碎了少二资赖最后的幻想,大宰府城门缓缓打开,一群倭人排着队走出城门,跪伏在道路两旁。
“外臣筑前守护代少二资赖,恭迎天朝大将军入城。”
面对反应迅速的少二资赖,庞哓白的蓄力一拳打在了棉花堆中。宋军这里还没有炸开城门,倭人便已投降,倒是颇有几分可惜。
“把人全都给我绑了,一应兵刃全部堆于城外烧毁。”
这群士卒久经沙场,捆绑俘虏那都是行家里手。不多时少二资赖和几个有身份的倭人,都被丢在了庞哓白的马下。
“求将军饶命,我们对天朝王师没有歹意,刚刚都是误会。”少二资赖侧躺在地上努力地翻身想让自己跪起来。
“哦。”庞哓白随意应了一声,眼睛望着城门口那绑成一串的俘虏,和陆续进城搜索的士卒。
“将军刚才真的是误会,不是我们先发起的攻击啊!”少二资赖好不容易翻身跪定,望着马上的庞哓白哭道:“我已经在城中备好了美食美女以供大将军享用。”
“是不是误会不重要。”庞哓白低头冷眼说道:“你今天骗了爷爷两次,这便是罪过,绝不可轻饶于你。”
“将军爷爷,我没有欺骗与你啊!我愿献出西都,望将军饶我性命。”
“这城池你献不献有甚差别?驾。”庞哓白根本不愿搭理倭人,策马向城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