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界老师，您的意思是这个人类保留了对超能力者的记忆了吗？”
月光之下，K换了一身粉色的夏装陪在灰界身边看向在海滩边上的石巧和冬遇，J正在喝着饮料。
“准确的说是保留了对W的记忆，管理员和W的等级持平，‘忘记所有超能力者的事情’无法对W生效。”
灰界捡起掉在J掉在地上的好几个饮料瓶放进袋子里，示意他不能再喝饮料了。
K犹豫了一下，问了一个问题：
“您认为要不要试探一下昨天见到了W的人类是否像这个人类一样保留了记忆呢？”
“不用了，W这么多年就算有好多年处于‘幽灵’状态，也不可能没有人见到他使用超能力，但这么多年都没什么事，估计都是猎杀者的功劳。”
灰界说着递给了K一瓶水，继续说道：
“我想要确定的是，这个人类是否能按照我希望的在知道冬遇是超能力者的情况下继续和她做朋友，不过就看冬遇怎么说了。”
“为什么呢？”
“我希望有人类可以保护超能力者，但前提是有这样的人类，和他们想要保护的超能力者。”
K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保持了沉默。
“冬遇，你就没有看到吗，当时那个叫白海的变成了大象，又变成了熊，最后又变了回来呀！”
冬遇看着眼前一脸焦急还在跺脚的朋友，虽然很想告诉她沙子飞到自己嘴里了，但又被她着急的样子镇住，现在居然不太敢开口。
“怎么会这样啊……”
冬遇微笑着，却又冒着一脸冷汗，心里想：
“明明以前只要睡了一觉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呀，我还做了些吃的……”
巧脑袋里出现了以前的一些画面，有的是在一片火海之中，有的是在尸体中的巨大吸血鬼，还有的是一些冰柱。
“总感觉做了一场神奇的梦，可是梦醒了又觉得现在才是梦境。”
她冷静了下来，有些害怕地问着冬遇：
“总觉得我们身边有很多危险的事情发生……冬遇，要不然我们以后搬出来住在一块吧？”
“感觉……不大行。”
冬遇目光躲闪，吞吞吐吐地回答道。
“也是，毕竟你和灰界还住在一起，不想我很想摆脱我哥。”
巧叹了口气，她也明白自己的要求太过分了。
“不，我不是说这个……”
冬遇的语气突然变得急促，可是她又很犹豫地咬着牙齿，她真的很想和自己的朋友说出自己的秘密。
但是如果有普通人知道了超能力者的存在，甚至知道还有专门的人类组织正在猎杀她的朋友会做何感想？
鬼知道啊，一头小狼不知道自己和一只小兔做了朋友，后来狼群知道了这一切会对小狼怎么样呢？
可是不说又能改变什么？不说也迟早会被发现，倒不如告诉小狼自己是一只兔子让它自己做决定，大不了之后跑就是了。
只是，小兔就小狼一个朋友……
“其实……其实你昨天看到的V是一个超人！”
“超人，V？你是不是搞错了，那个帅哥叫白海呀！”
“啊？”
冬遇又懵了，不过这次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冬遇你真的没看到吗，当时我倒在动都动不了，是白海和那个女孩救了我呀！”
昨日的场景历历在目，巧恐怕是永远无法忘记那个无法动弹的时刻，还有涨红着脸为了自己死死抵抗着爆炸冲击的青年。
“那个时候好像还发生了爆炸。”
爆炸的火焰如此炽热，舔舐着街道，就连巧身下躺着的那片唯一一片幸免于难的地面都发出滚烫的温度，但重要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我当时一定受了伤，而且应该不轻，为什么现在伤都不见了？”
“我不知道。”
冬遇选择了撒谎，就连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说。
“真的？”
“呃……”
好吧，看来还是没有底气。
到底还是没能瞒过最亲密的朋友。
“行了，冬遇。就算是很危险的事情也可以告诉我的！”
冬遇开始动摇，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
“非常危险呢？”
“当然可以说呀！”
好吧好吧，还能怎么样呢？
冬遇看向灰界的方向，后者朝她点了点头。
于是冬遇深吸一口气，决定将一些超能力者的事情告诉石巧。
“你身上的伤是由灰界治好的……”
周围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灰界却丝毫不担心会有人听到。
因为昨天的爆炸事件，今天很多旅行社都告诉游客不能出门，平时来到这里的人也变得很少，并没有普通人到冬遇那边。
而周围这些人全部都是超能力，超过一百个，每个人都知道超能力者的事情，每个人都知道石巧是超能力者的朋友。
——至少现在是这么认为的。
“灰界老师，晚餐的时间过了。”
J看了一下手表，提醒灰界。
“别急，现在这段画面对老师来说很重要。”
K提醒J不要打扰静静地用超能力听着二人说话的灰界。
“明白了。”J点了点头，看了一下手表，“老师，吃饭的时间早就过了。”
“你真是个笨蛋啊，J。”
K气愤地骂着J，真的不理解这个家伙怎么想的。
灰界笑着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说道：
“没事，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
“太好了，老师。”
J高兴地就往回走。
K没有表达疑惑，她这一生是不会怀疑灰界的，于是她也跟着灰界返回。
“我们去和一些孩子去吃吧。”
灰界饶有兴趣地提议道。
K看着似乎状态很好的灰界却皱起了眉头，因为她太熟悉灰界了，现在他有些迷茫。
是因为冬遇和石巧的事情吗……
“老师，现在太晚了没什么超能力者和我们一块吃。”
J诚恳的发言让K感到无可奈何，这里有哪个超能力者会拒绝和灰界吃顿饭呢？
“那D组呢？”
灰界突然想起前段时间收下的这些相当顶尖的超能力者。
“他们好像刚刚在海边烤了肉，还有个人插着馒头涂了油在上面烤，现在应该回去吃起来了。”
K提醒道，她还是对这些确实能够为灰界提供帮助的超能力者留意的，只是灰界自己不是很在意有谁能帮到自己。
灰界听了，笑着拍了拍手：
“很好，我们带几瓶酸奶去和他们一起吃吧。”
“不能喝酒吗？”
J略有些遗憾地问道。
“他们可不怎么会喝酒，还是带点酸奶比较好，味道也非常好。”
石巧看着眼前冬遇手中凭空出现的一大块冰块，震惊得无法说话。
不，她其实更想跳到海里去游一会儿再爬上来。
“如何，这样你能相信了吗？”
冬遇苦笑着问道，她已经把所有有关于超能力者的事情，“暗光”“黎明”“猎杀者”的事情全部告诉了石巧，只是冬遇自己还不了解“边缘人”的事情，所以没有说。
“这是一种全世界都有权力知道的事情。”
石巧瘫坐在地上，眼中充斥着混沌。
冬遇看着朋友的样子，有点害怕地提议道：
“巧，其实你不用那么害怕，虽然你已经知道了，但灰界说不定有办法让你忘记掉……”
“我才不要！”
当石巧把头抬起的时候，语气坚定了很多：
“我才不想一辈子都在见不到真相的世界里生活，如果说一定要我以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活下去，我宁愿变成超能力者！”
冬遇看着石巧，虽然她的手不停地发抖，但是她的眼中确实没有退缩，眼中的混沌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澈。
她居然能够承受普通人难以接受的一切。
“看来我交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
冬遇流下眼泪，扶着自己的朋友起身，她知道自己现在再也没有任何秘密，除了灰界。
因为冬遇也不知道灰界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想知道的话，只有去问K或者J才能知道了。
“那个白海也是超能力者吗？”
石巧表情认真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啊？是、是的……”
冬遇不太明白为什么石巧要突然问到白海，虽然这个人昨天和自己合作打赢了一个超能力者，可却是个连真名都不告诉自己的小气鬼。
虽然那其实是灰界编的话。
“那他还在这座城市吗？”
白海总给石巧一种随时都会离开的感觉，而且是非常快的那一种。
“在的，今天我还见到他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问这么多无关紧要的事情，但冬遇很高兴自己的朋友能够平静下来，所以就很高兴地回答了。
虽然她的朋友只是看起来平静。
“那真的是太好了，明天我们去找一下他吧，他住在哪里呀？”
“不知道诶，不过灰界应该知道。”
“那我们就快去问灰界先生吧！”
石巧眼中跳跃着一团如火焰一般的热情，但她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是这个样子，因为她的心正在极速地跳动着。
“灰界老师，你请D组帮你做什么啊？”
J好奇地问道，他听过一遍，不过没有记住。
“没关系，J，你听我的就好了，这次说不定我们也要帮忙。”
“那，好吧。”
K用一句话让J闭上了嘴。
“无非是请他们先观看这次的表演罢了——K，你有问题想问我对吧？”
灰界看向K，他知道她想问什么。
“老师，石巧没让你失望对吗？”
K要问的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
“是的，冬遇的眼光真不错，找到的朋友也很不错。”
“老师，这对您不好……”
不，怎么会呢，灰界从自己的意识出现的时候，就很期待能够解决超能力者的问题，包括他们的陪伴。
“这真是对我最好的事情。”
灰界摸了摸K的脑袋，他觉得自己最对不起的就是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