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这一走,洛辞便开始厚着脸皮抱住客卿的大腿求饶。
“客卿,好客卿,要不这次就算了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逃课了,好不好?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发誓!”
说完,洛辞直接竖起三根手指作发誓状,脸上的表情无比认真,好像从此刻开始,他是真的改过自新了一般。
然而,客卿却根本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只将目光凉凉的瞥过去:“我没你姑姑那么好忽悠。”
这种小把戏,也就只有琳琅长老才会在偶尔心软的情况下上当。
对于其他人,根本发挥不了作用!
在这苍华学院里,还有谁会不知道洛辞的德行?
“哎呀,客卿~”
“闭嘴。”
男人不欲多理会,脸上温和的笑意也荡然无存,只余下薄凉和冷漠。
“别挑战我的耐心。”
说完,他拎着垂头丧气的洛辞,逐渐消失在学院的小道上。
……
片刻后。
后山。
万籁俱静。
阴沉的无方林中弥漫着一片朦胧的薄雾。
在那薄雾之中,隐约可见有抹挺拔高瘦的身影负手而立,他低着头站在一个坟前,似在望着碑上刻的字,久久都未曾动一下。
直到——
有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入耳中。
沙沙沙。
青息院长这才抬头往旁边看了一眼。
当见到来者时,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立马浮现出慈爱的微笑。
“乖徒来了。”
“嗯。”
白襄禾轻轻应了声,目光像是受到某种牵引一般,下意识便落在了那个坟头上。
“这是……”
她停下脚步问。
“你师兄。”
青息院长平静的语气丝毫让人听不出情绪上的起伏。
许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内心失去爱徒的悲痛已经被时间抚平,也或许,是他彻底接受了这个爱徒已经永远离开自己的事实。
“师兄?!”
白襄禾闻言有些惊讶的走到碑前,看了眼上面所刻的字。
爱徒之墓。
真的是师兄的坟!
而且这碑还是院长老头儿亲自立的。
本来之前她是有打算去找别人打听打听师兄的过去和死因,但一直没什么时间,所以便耽搁了,没想到今天会被院长老头儿直接叫到师兄的坟前!
也对,毕竟马上都要行拜师礼了,总得来见一见。
白襄禾蹲在碑前,抬手轻轻摸了摸,发现上面竟连一点灰尘都没有。
在这种林子里,绝不可能干净成这样。
除非有人认真擦拭过!
而这个人,自然是院长老头儿了。
长者为晚辈擦碑,可见是有多疼惜。
刚刚他独自一人站在这里静静望着坟头的时候,是不是在回忆他们之间的那些珍贵的过往呢?
白襄禾说不上来自己此刻心里该是怎样的一种感受。
她只知道,她不希望自己在乎的人离自己而去,也不想让那些珍视她的人为她难过。
院长老头儿已经失去过一个徒弟了,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他体会到那种悲痛!
“老头儿,我……”
话刚出口。
一只温热的掌心轻轻按在了她的脑袋上。
青息院长和蔼的声音中带着一抹沧桑:“乖徒,老夫以后定会保护好你,不会让你步你师兄的后尘。”
这种令人痛心的事情,发生一回就够了。
“那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犹豫再三后,白襄禾还是将这句话问出了口。
“你师兄是受奸人所害,才会丢了性命,虽然他跟你一样是个难得的天才,但那时也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孩子而已……哎,终究是太年轻啊。”
青息院长不由感慨。
一双清明而炯炯有神的眼睛在此刻也有了两分黯然。
“那你可有给师兄报仇?”白襄禾又问。
虽然她不知道师兄究竟死了多少年,但以老头儿护徒爱徒的性子,她便知道他肯定不会轻易饶了杀死师兄的人!
换作是她,在有足够的能力时,她也会毫不犹豫地这样去做!
青息院长收回按在她脑袋上的手,缓缓负于身后,抬头望天道:“这是自然。”
身为北天大陆排得上名次的强者,徒弟都被人害死了,他肯定是要做些什么的,这样才好让旁人知道知道,他的徒儿绝不可欺。
否则必将付出惨痛的代价!
四面风起,无方林中弥漫的薄雾逐渐被吹散,一只只萤火虫在黑夜下现身,稀疏的萤光很快便占满了大半个无方林。
一眼望去,竟让人有种忽然间置身于仙境的错觉。
白襄禾神情微动。
她起身站在萤光之中,灵动的美眸映着点点不起眼的光,却煞是好看!
青息院长见此场景,又抬头看了看月色:“嗯,吉时已到,可以行拜师礼了。”
说完。
大手一挥。
面前竟凭空出现了一张桌椅!
桌上还放着茶具、烟雾缭绕的香炉,以及两套叠整齐的女子衣服。
白襄禾懵了一下,而后立马明白了他的用意。
“老头儿,你是打算让我在这里拜师?”
“没错。”
青息院长两袖一甩,如仙风道骨的仙人般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眉目一片慈和:“如此也好让你师兄看看,老夫给他收了这么个像仙女一样的师妹,他在九泉之下定会高兴。”
“乖徒,拜师的规矩你可知?”
“知道。”
白襄禾点了点头,没有一丝犹豫地直接跪了下来,等叩完首,又起身端起桌上的茶双手奉上。
“师父请用。”
她的仪态落落大方,半点不失对长者的尊敬。
青息院长满意的笑着接过抿了一口:“嗯,从今往后,你便是老夫真真正正的徒弟了。”
他放下茶杯,拿出一块一看品质就极佳的玉佩递给她,上面精心雕刻着一只展翅的鹤。
“这是老夫赠你的信物,有了它,不说整个北天大陆,至少所有沧月帝国的人都会知道你是我青息的徒弟,没人敢欺你辱你。当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它还会向老夫传递信号,所以你务必时刻戴在身上。”
青息院长说罢,又拿起桌上那两套天青色的衣服。
“这是你的院服,也是法衣,橙品以下的武器和地阶以下的灵兽都无法将其破坏,你若穿上它,水火与百毒皆不得侵,在你如今能力有限的情况下,它可以很好的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