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们训练的声响从训练场上传来，可身为副连长的周卫国却无法前去训练。右臂的疼痛侵占着他的大脑，蜷缩在床上混身颤抖的他摸索着小桌上方胜利留下的药瓶。握着冰凉的玻璃瓶，温软之感覆在周卫国的手上。
“阿文……”
萧雅满含担忧的轻唤让周卫国的神智清醒了几分。他强撑着自己坐起身，可疼痛还是让他倒在了萧雅的怀中。周卫国松开手中的药瓶，自从右臂的伤势发作，他觉得自己就如同一个废人一般，他甚至都感觉自己已经不配当这个副连长。
“越来越痛，之前一天一次的药量，如今或许两次都无法压住……萧雅，我究竟怎么了？”
周卫国无助地抱紧萧雅，他不知道说这些有没有用，但他心里却有种感觉，他需要告诉萧雅，萧雅能帮他的。萧雅看着因伤而脆弱的周卫国，曾经这个保护她的男人，现在她必须成为他的依靠。
“止疼药多吃不仅对身体不好，而且会产生依赖的。阿文，倘若要消除对药物的依赖，就必须忍受疼痛，你愿意吗？”
“原来是这样……我愿意，但是，萧雅，你能陪我吗？”
“当然，我陪你。”
萧雅紧拥着周卫国，她瞥着一旁的药瓶，迅速拿起查看，眼里有些难以置信，她抚慰着痛苦的周卫国，同时将药瓶藏进了口袋。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周卫国枕在萧雅膝上缓缓睡去，萧雅为他擦拭去额间的汗水，替其掖好被子这才悄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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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也不知是不是外头太冷，睡在土炕的几个姑娘裹紧被子依旧瑟瑟发抖。烤火炉旁，萧雅将烧开的水倒入茶壶中，范小雨见状慢慢挪下床，倒了杯热水握在手上。暖意让她长叹一声，几个小姑娘瞧着也模仿起范小雨，而宋清也跟着她们，萧雅摇摇头道
“别烫着。”
“不怕，我快冻僵了。”
范小雨吹去浮在杯上的热气，一口气喝了这杯热水。暖和的她终于可以躺在被窝中安睡，屋内几人也纷纷喝了水，萧雅看着宋清杯中仅剩的一点点水，眼中交织着歉意与顾虑。
熄了灯，屋内只有深长的呼吸，萧雅缓缓睁开明亮的眼睛，从枕下摸出了一副手套和镊子。
「间谍为保证自己被发现和抓捕后不会泄密，几乎都在齿后藏有剧毒，一般为氰化物，可在顷刻毙命。
我曾遇见过一名日本间谍，反抗过程中被战士打穿了手掌，无法用枪，我本该在他被抓捕后上前止血治疗，他却咬破了齿后的毒，当即毙命。他泄露了哪些情报我们根本不知道，因此我军遭受了很大的损失……」
萧雅回想着在军区学习时老师提过的间谍，她不得不这么做。因为周卫国服用的根本不是止疼药，而是吗啡，虽然那也是麻醉药品，可那样的计量加上周卫国的反应，这意图根本就是要陷他于万劫不复。那药都是宋清给的，宋清又是新到虎头山的人，之前虎头山没有人认识她，萧雅不得不怀疑她，她不能犯这个险！倘若她真的冤枉了宋清，她可以接受处分，但她若没有冤枉宋清……
煤油灯下，萧雅看着掌心那从宋清齿后取出的胶囊，她浑身颤栗着，她们身旁相处多日的是她们的敌人，而那个真正叫宋清的护士或许已经……
萧雅站在‘宋清’前方，想着周卫国如今遭受的苦难，萧雅转身欲从柜中找出那把勃朗宁。可想着‘宋清’可能泄露了情报，萧雅停了手，她做了几个深呼吸后，打开了桌面上掺了药的水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