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副本？”
厉炅诧异，多看了两眼。
没见过，再看看。
“我没见过这种副本，官方也没推送过类似的东西……只能从字面意义上理解为是有很多环的副本，现在是第一环。”
林阙声音有气无力起来，带着一丝自暴自弃的意味，他感觉自己能不能做完这个副本回去都是个未知数了。
谁知道是做完一环就能回去，下一次游戏接下一环，还是不做完不让走？
不能高估游戏的节操！
当然，虽然正为自己的生命感到悲哀，但林阙也没有什么责怪厉炅的表现——只要他不想死就不会有这种表现。
厉炅一手托脸，饶有兴致地看游戏对自己的称呼。
未知存在……
这个游戏也不知道他是谁吗？
很让人意外，“玩家”果然很有用。
在心里给“玩家”这个群体点了个赞，厉炅安慰林阙：
“别太担心，我尽量不让你死。”
尽量……
林阙抓住字眼，更悲哀了。
厉炅抬头，正要把纸收起来，忽然想起自己没问过林阙是否能查到自己的信息，于是他又把纸递过去。
“查一下我。”
林阙应声，他在厉炅刚上车时就查过了，但现在也没敷衍，林阙重新查了一遍，他快速抄下那串简单的信息，递回纸笔。
厉炅扫了一眼，发现和自己的面板信息没什么大差别，他也不是很失望，毕竟看前面的副本信息时已经有预料了。
公交车行驶着，偶尔停下。
然后上来一些乘客。
大部分是玩家和鬼怪夹杂，偶尔也会有一身新鲜血迹的鬼怪独自走进来，手里还拎着玩家的肢体。
厉炅并不注意它们，倒是一个个往后排冲的玩家让厉炅多看了两眼。
但厉炅也没过多关注，玩家旁边就有，没必要盯着看那么多个。
公交车这种事物，开得再平稳也会有一些小幅度的摇晃。
厉炅靠在座椅上，他下意识回想起餐厅里见到的歌剧院成员来。
毕竟他接了邀请还烧了别人的邀请函，这不是什么礼貌的事情。
正回想着，厉炅忽的蒙了一瞬——歌剧院的邀请函上并没有地址，当时的白脸客人也没有告知过地址……
他怎么知道该怎么走的？
而且如此笃定，直接就上车了。
认识到这一点，厉炅有点傻眼，他扒了扒自己的记忆，确认了确实没有地址。
歌剧院不说，可能是因为它们比较有名，或者是它们觉得“大鬼”要找到它们很容易，没必要强调地址。
可是厉炅既没有打听也没有去寻找……
想了想，没得出结果，厉炅把问题统一推到过去的自己身上。
心情一下放松下来。
厉炅心安理得地闭上眼睛等着下车。
车窗边的林阙则一脸苦大仇深地看面板，他用余光瞟厉炅，看到厉炅闭上了眼，才松了口气。
旁边有大鬼，手脚都不自在。
移了移腿的位置，林阙小幅度伸了个懒腰，他看开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这个连环副本肯定是要看厉炅的，大鬼不让他死，其他鬼不敢做什么，大鬼想让他死，其他鬼不会也不敢拦。
就这样吧，摆喽！
刚想开，林阙后脖子突然被戳了一下，他整个人瞬间僵住。
等林阙再三确认自己身后没有鬼后，他放松肌肉，等着身后的玩家继续戳他。
但他身后的玩家没有再戳，而是在他脊背上方开始一笔一画写起字来。
“它是谁？”
林阙感觉后背很痒，他在脑海中复刻出这三个字。
这个“它”，是指厉炅？
林阙一时心头一惊，他反复回想身后的人写了什么，最终得出自己没想错的结论。
身后的玩家已经向前倾身，把手掌伸到了他面前。
林阙没伸手回答。
别说除了面板，他不知道更多。
哪怕就是知道更多……是什么让身后那几个家伙有自信在大鬼旁边搞小动作不会被发现的？
被发现了，大鬼不乐意，那大家伙都得死。
他久久没有回答，身后的玩家显然有些急了。
手指隔着一层布料戳在皮肤上，书写笔画的速度急了很多。
“它是大鬼，如果它帮忙，我们都能通关的！你不想说它是谁，那劝一下它可以吧？”
身后的人写的太快了，林阙差点没来得及在脑内复刻出来。
接着林阙身后询问的似乎换了一个人，书写速度平缓了很多，力道也轻了。
“这辆车再开下去肯定会有乘客对我们动手，而且大概率就在大鬼下车后，朋友，帮帮我们，它会和你交谈，你们关系一定不错……”
没等身后的人写完，林阙上半身一个前倾，不让对方接着写下去。
接着，他抓过之前伸到自己面前的手，也一笔一画书写起来。
“是什么让你们认为我有影响大鬼的价值？”
麻的，他骗了一只大鬼，没被杀掉已经很侥幸了，哪里敢提要求……
身后的人又伸长手臂写起来：
“我们同为人类，你自己有大鬼保，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去死吧？帮个忙，兄弟！”
林阙表情不好看了……他确实不希望看着其他人去死，但是这不代表他要把自己的命拿出来赌，还是赌被自己骗过的鬼会不会一个不高兴杀了自己……
“帮不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有人忍不住抱怨出声。
前排座位上的鬼怪齐齐回头。
皱皮老太婆瘪塌塌的嘴还挂着诡异的笑，保龄球一字排开，手握手杖的人行头颅180度旋转，艳红脸颊的瓷娃娃甚至在回头时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后排所有玩家瞬间噤声。
身后的人把手收了回去，林阙抬头和那些鬼怪对视着。
绝大部分鬼怪的视线在触及到他旁边的厉炅后都移开了。
厉炅也不知是不是懒，一直没睁眼。
林阙松了口气。
但很快，他发现这口气松早了……
那些鬼怪虽然没看他，但也不在把头转回去了，偶尔会有带着恶意的黏腻视线落在林阙身上。
这些可怕视线的主要目标是其他玩家。
有非常细微的，吸口水的声音。
有小女孩轻轻的哭叫啜泣声。
还有小声的嘟囔和肚腹鸣叫的动静。
很显然，大鬼没有表示……其他鬼都蠢蠢欲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