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带我去哪儿?”
林阙皱眉,语气有些惊疑:“皓子,这个新手游戏里你们玩家居然没聚在一起吗?”
葛皓放轻脚步带路,面对发小的疑问,他摇摇头:“其实别人是聚在一起了的,但是我看到其中两人有枪,而且还是外洲面孔,就先跑了。”
“外洲人?带枪?游戏挑人不是具有地域性的吗?”
林阙不可置信:“这种危险人物政府是怎么让他们混进来的?”
“我也不知道,不过,可以预见的是我们现在不能跟其他人汇合,待会儿我们还要尽量躲起来。”
林阙不理解:“那我不看了,咱不去找他们,走个人线呗,这场游戏直接走个人又不会影响到其他人。”
“啊这……”葛皓挠了挠头,一时不是很明白发小怎么突然就降了智,他认真说道:“我觉得你还是有必要看一眼的,你忘了之前官方推送的注意事项吗?
有些鬼和人类别无二致,不去记脸,你又怎么知道以后遇到的人形生物究竟是人还是鬼?”
林阙愣住,立马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句傻逼,然后打哈哈:
“老了老了,脑子不好用了。”
“不用在爹面前掩饰,爹生你的时候本来就没生脑子……快到地方了,现在开始不要说话。”
葛皓用后半句话堵住了林阙想骂人的嘴。
再度放轻脚步,林阙嘴角朝下,盯着前方的背影,想刀人的眼神根本藏不住。
两人鞋子静悄悄落地,又缓慢地抬起。
在一段不短的路途过后,葛皓带着林阙藏在了一只木架子后。
这次游戏的地点似乎是餐厅的库房,有很多木架子,架子上存放着各种千奇百怪的东西,一路走来经常能看到一整片的“查询信息”标志。
然而这些东西林阙一动都不敢动,他只是站在架子前,透过木架子,看对面烛火里的人。
一群人分为4拨,好几团簇动的火焰分别被放置在不同的人身边。
林阙咂咂嘴,觉得这帮家伙胆子真大。
一共十几个镀上光的泛黄人影——坐着的一个,站着的两个,聚成团远离其他人的六个,还有横七竖八躺地上的。
呼入鼻腔的血腥气相当浓郁,人影下大片暗色也很重,地上的……大概率是死了。
才多长点时间啊,死一批了都,葛皓选择逃走果然是正确的。
林阙默默想道。
这些玩家之间气氛很不对劲,站着的那两个是一男一女,身上迷彩服防弹衣枪支……装备得相当齐全,男的脚还踩在一具尸体的头颅上。
坐着的那个只顾着扒拉地上的尸体。
而剩下的人聚成一团已经足以说明他们的害怕与警惕。
一群人相互戒备,气氛很凝重。
突然,咕咚两声响起。
“好了!”
坐着的人影出声,轻缓的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笑意,他声调上扬,显得尤为兴奋:
“看,多漂亮!”
他手扬起,话是对着聚在一起的6个人说的。
5个人瑟缩了一下,领头那个冲坐着的人摆了摆手,呼吸明显粗重几分。
林阙定睛看去,顿时嘴角抽搐。
坐着的人扬起的手中是一只装有泛着荧光液体的瓶子,瓶子里面是两颗沾着荧光,载沉载浮的眼珠。
抛开心情不谈,挺漂亮的。
捂住额头,林阙感觉眼睛隐隐作痛,连续两个游戏碰到跟眼珠有关的阴间玩意儿,他是跟眼珠子过不去了吗?
“你们这么做,不怕一出游戏就被抓起来?”
6人中领头的那位沉声道,言语中满带压抑的愤怒。
“秦州紧急修订法第1条:游戏独立,一切游戏内行为与现实无关。致他人死亡等均可酌情认定为紧急避险。我说,你是官方人吧亲爱的?居然会忽略这个吗?”
坐着的人咬重“酌情”二字,一只手晃了晃瓶子,继续道:“而且现实现在可不知道我们在这里做了什么呢?对吧?”
后一句是对站着的人说的,穿着迷彩服的两人对视一眼,随后男的点了点头,把枪抬起,对准了坐着的人。
“游戏直播现在已经被道具中断了,你们最好老实点,尤其是你。”
“怎么这样呢?”
坐在地上,男人语气惊讶,他慢慢抬起手覆在自己的胸膛上,吐出的话带着点儿哀伤:“我们合作不好吗?为什么要拿枪指着我的脑袋?”
“下次说这话,麻烦别笑场。”
站着的女人走上前,将尖利的武器抵在他额头上,寒意从额头直冲脊椎尾,男人乖乖地举起双手:“雇佣兵小姐,我很老实。”
盯着男人看了一会儿,女雇佣兵刚想将武器从他额头移开,地上的人却抓住机会,飞快伸手一握,女雇佣兵的手腕瞬间被攥住,她心下顿时一惊,就着武器向前刺去。
刃尖抵着额头割下,血珠泌出来,聚多了,淋漓地淌在脸上,看起来多少带点可怖,男人扬起脸,带笑的眼睛在烛光下黝黑发亮,他微微歪头,刃尖侧划过前额,带起一串新的血珠,离开了他的脑袋。
“你的眼睛也很好看啊……认识一下?我叫杨沉雎。”
“放开她。”
男雇佣兵走上前,拍了拍女雇佣兵的肩膀,示意她退后,将枪口近距离对准杨沉雎,沉声道:“森蚺,抱歉了,朋友,她不擅长拼力气,你可以跟我比。”
“如果我现在说要跟你比,你就会把我崩了,对吗?森蚺。”
“我和蜂王不想杀你。”森蚺把枪又靠近了些,看着眼前的人眨了眨眼:“收起你衣服里的武器,别紧张,也许我们应该谈谈合作的事情,朋友。”
“当然,你把枪放下。”
杨沉雎理所应当,又晃了晃瓶子,询问道:“我可是把真名告诉你们了,你们也看到了我的脸,可是你们却只给我一个代号,这不公平?”
“我的朋友,你知道我们偷渡,知道我们非法持枪,知道我们大致在哪块区域,还知道我们故意杀人,就不要谈公平了。”
“貌似很有道理,可是……他们也知道呀。”
杨沉雎委屈,他伸手,修长的手指直指尽力缩小自己存在感的6人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