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大海怒火已然消退,巨型太阳按时出现在天空与大海的交界处,橙红色的光斑无规则地折射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天空中的海鸥享受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歇会吧,你都游了一个小时了。”秦六对在海里游泳的村民说
“没事,我还能再游一会。”
“别逞能,就算是村里的驴也不能这么用啊”秦六笑道。
“真没事,大家愿意让我上来我已经很感激了,总不能真当大家的累赘呀。”秦六也拿他没办法,只能跟他说:“你在水里游累了,就踩着鱼游,能省很多体力。”
现在他们在大海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不知道哪里有小岛可以供他们修整,所以他们只能在原来的位置保持现状,但是需要大家轮流下水,以保证靳海的身体不会沉下去。
“老六,我好渴。”旁边一人说。
“我也渴呀,没办法。虽然我们身边到处都是水,但是没有一口是可以喝的。”
“我受不了了,我要喝水,我要喝水!”说着,其中一人疯狂的往嘴里灌海水。
“你疯了!”秦六见状直接给了那人一耳光,那人瞬间停止了原本疯狂的动作。
秦六低头思考着:“让我想想。”看着水下静静游动的鱼群,秦六忽然想到了个好办法。他们周围的鱼非常多,秦六触手可及,直接抓了一条鱼在手上。与其说是抓了一条,还不如说是那鱼自己送上门来的,整个一自助餐。
秦六看了那鱼一眼,直接一口下去,疯狂的吸食着鱼身上的血液。吸了一会儿感觉真吸不出什么了才将鱼的尸体抛到了海里。秦六用海水擦了擦嘴上的鲜血,看向众人:“好新鲜的鱼!”
众人被这一幕惊呆了,还以为秦六疯了呢。
“不想渴死,就喝鱼血!不愿饿死,就食鱼肉!”秦六淡淡的对众人说道。
大家按原先定好的顺序和时间,不断循环。又鼓了一夜,索幸这一夜跟昨天晚上的情况完全不一样,突出一个风和月丽。大家虽然在水里泡着,但是经过如此大的磨难加上已经两天没有合过眼,所以有人说着话说着话就睡着了。
在这种情况下睡着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很容易进入深度睡眠,从而手不受控制的情况下放开原本紧紧抓住的身体随波而去。不过还是要比前一天晚上那些村民的死法好上百倍,毕竟这样子并没有多少痛苦,还有可能在梦里见到他们最想见到的人的最后一面,也算死有所值了。
终于又熬过一个寒冷得晚上,秦六也渐渐开始意识模糊起来,他开始不断下水,将脑袋防止再寒冷的海水里,已保持清醒,并且吩咐仅剩下的三个人道:“如果看见我闭眼,就直接给我一巴掌。”
眼看着太阳又要置他们于不顾,无情的离开之时。众人早已经说不出话的嘴巴,早已厌倦了这个蓝色世界的眼睛,早已被血腥包裹住的嗅觉,以及早已麻木的心都在暗示他们,注定会像天上的太阳一样,随着时间慢慢消失,坠入无尽的黑暗之中远离这个世界。
他们再也没有机会看一看令他们惦记了几天的家人了吗?他们再也没有机会再经过一下走了无数遍的村里的小路了吗?他们再也没有机会编织一下让他们赖以生存的渔网了吗?他们再也没有机会去与压迫他们的高高在上的地主们抗争了吗?
不!幸运女神永远不会抛弃坚韧努力的人!在他们已经都没有力气去叫醒同伴的时候,天空和大海的交界处缓缓出现了一个黑点!黑点慢慢变大,变成一片黑影,最后变成一艘小船朝着他们驶来。
他们都看到了,但是不为所动。在这几天里他们不止一次的见过了眼前的景象,不过都是自己的幻觉罢了。
他们面露微笑。‘真好,在最后的时间里还能让我们看到这虚无缥缈的希望,真好。’再见了这个世界。
就算他们如何坚韧,终有倒下的那一刻。已经被海水泡浮囊的双手再也没有力气去抓那块衣角,刚触碰到这里时有多么激动,现在就有多么释然。
他们继续往下坠落,靳海依旧漂在海面,鱼群按部就班的守护在靳海周围。一开始是什么情况,现在还是什么情况,什么都没有发生变化,唯一变化了的只有人心。
“快!下去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