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郑海与徐妙锦的婚礼的人并不多,只有郑和、狄云、小兰与马家上下一干人等。
而后,郑海与施若绮又补办了一场较为隆重的婚礼仪式。
黄昏时分,狄云与小兰的婚礼才正式开始。
一日之内,马家接连办了三场婚礼,对外却只宣称两场婚礼。
一阵欢闹与觥筹交错之后,在郑和等人的撺掇下,郑海走向了自己的新婚洞房。
明朝的酒水酒精度数不高,但架不住众人的热情敬酒。
走向婚房时,郑海有了一些醉意。
不过,他的酒量大,只是微醺罢了。
走过挂着红灯笼的走廊,眼前出现一扇雕花木门,贴着喜庆的囍字,门上还挂着大红花。
屋中早已点起来红烛,烛光透过窗户的明光纸映照出来,红红的、暖暖的。
在丫鬟们簇拥下,郑海推开了房门。
仆人们脸上堆满了笑容,自顾自地说着一大堆吉利话。
然而,郑海哪里去管这些。
他随便应承了几下,就往里屋走。
红罗帐下,床榻上铺着红色的被褥,边上坐着盖着红头盖的新娘。
此刻,徐妙锦坐在床边上,一动不动。
一身绯红色的新娘服饰,头上盖着红色头盖,安静而幸福。
一阵唧唧喳喳的欢闹声,在屋里闹腾了一会,或许是看到新郎官那微醺的面庞和痴情的眼神,丫鬟们终于退出了房间。
一声吱呀响,房门合上了。
屋中一片安静,从欢乐的喧闹声回过神来,郑海有些不知所措。
打量了一下屋中的陈设,外间的桌椅与各式摆件都被精细装扮过,红色的绸子或者绢布覆盖着。
墙壁上、门窗上、桌椅间,处处都有喜庆的装饰物。
穿过外间与内间之间红绸装扮的木屏风,红烛照亮的红床便在眼前。
在床前不远处,有一个铺着绸子的圆桌。
桌子上放着好几碟糕点与讨喜的物件,比如红枣、生米、桂圆、杏仁子等各式小东西。
此外,还有一个酒壶、两个杯子以及一根有点像秤杆的小木棒。
有一些东西是郑海都未曾见过的,他对明朝的婚俗并不懂,因此也不去深究。
看着面前不远处安坐的新娘子,自己心爱之人,郑海的眼角突然湿润了。
他忽然想起了另一个世界中的父母,那个催着自己谈婚论嫁的母亲,那个很少对自己笑的父亲......
徐妙锦早早就听到了喧闹声,心中的小鹿一直噗咚乱撞,膝盖上叠放的纤纤玉手紧紧地捏在一起,嘴上的胭脂不知被她的双唇抿了又抿。
她一直紧张而期待地等待着,听着自己的心跳声,满脑子都在想着那个人。
然而,喧闹声停歇了,房门关闭的吱呀声也消失了,屋中的脚步声也停止了。
迟迟不见,迟迟不见那个掀头盖的人儿。
徐妙锦被盖住一片幸福的红色头盖下,眼前是一片红色的光亮。
她只能朝下看到自己一身的新娘红装,自己膝盖上叠放的玉指。
焦虑与紧张的情绪慢慢被寂静的烛火给燃烧了,徐妙锦心中乱撞的小鹿都停歇了下来,安静地聆听着。
屋子里太安静了!
徐妙锦都能听到几只闹洞房的飞虫在屋中乱撞的嗡嗡声。
徐妙锦等了好一会,依旧没听到脚步靠近的声音,也没有听到其他声响。
她终于等不住了,一只小手轻轻地掀起红盖头的一个小角,向屋中搜寻那个突然静立不动的心上人。
“你为什么不掀盖头?”
徐妙锦的声音有些娇羞,声音中有一丝淡淡的责怪之意,又有一丝女孩子的矜持。
她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一直延伸到耳根处。
当看到郑海脸上的泪珠,她莫名地慌张了,不由得低下头,又抿了抿双唇。
不见郑海回应,她才从自责中走出来,再次轻轻抬头,好奇地去端详自己的意中人。
她很好奇,自己喜欢的这个人明明就在自己的身前......
她更好奇,为什么这个自己喜欢的男人会突然流着泪?
这个让她痴迷的男人,竟然依旧像一个谜一样,让她着迷,让她想要去安慰......
“对不起,我想起了一些事情,忍不住有些......”
郑海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对徐妙锦说道。
“人家还等着你掀盖头呢,你却在这里落泪!你是不是后悔了?是不是不想娶我了......我这么让你讨厌吗?我......”
徐妙锦说着,说着就委屈得要哭起来。
郑海连忙道:“哪里呀,你想哪里去了,我是想起了我的父母,他们如今在另一个世界......”
徐妙锦原本觉得很委屈,眼角都快渗出了泪水,可以听郑海说的是自己父母,她立刻释然了。
她早就从郑和那里了解了郑海的身世,知道郑海早已是孤身一人......
“我......我......我......”徐妙锦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郑海开心地看向一时语塞的徐妙锦,嘴角自然向两边翘起,开怀笑道:“你刚才吃醋了!”
“哼!你......你说什么呢?”徐妙锦有些局促。
郑海锐利的目光一眼就看到了徐妙锦的红扑扑的脸蛋,不知是烛光映射的红盖头反射在脸上,还是真的脸红了。
徐妙锦撞见郑海的目光,不由得一阵慌张。
她连忙放下手中的红盖头,两手重新捏在一起,微微低下头。
“还说没吃醋,你现在的样子不知有多可爱!”郑海开心地调侃着。
徐妙锦更慌张了,两只小手死死捏在一起。
她气都喘不匀便小声嗔骂道:“还不快帮人家掀盖头!”
郑海靠近徐妙锦,拿起桌子上的一根小棍子,轻轻撩起了盖在徐妙锦头上的红盖头。
“娘子!”
“相公……”
“让你久等了!”
徐妙锦一脸娇羞,红红的脸蛋,哪里还有刚才的一丝埋怨,低着头,下巴都快碰到衣服了,脖颈几乎都缩进衣服里了。
眼前的徐妙锦宛如天仙,郑海都看呆了。
人世间最美的风景,莫过于自己心爱的女人穿着最美丽的嫁衣,站在自己的面前,一脸的幸福。
这一身凤冠霞帔,比天上最美的晚霞还要红艳,还要令人遐想。
头上凤钗插入乌黑的秀发中,步摇摇曳,珠帘坠耳垂......
郑海从头到脚都将身穿凤冠霞帔的徐妙锦的打量了一遍。
看得徐妙锦紧张得再次捏起了小手,小脸是红了又红。
随着郑海目光的扫视与游移,所到之处,她都不自在起来。
当郑海盯着她那微微泛红的耳朵看时,她的耳根微微发热;
当郑海盯着她那水灵灵的大眼睛时,她害羞地闭上了双眼;
当郑海看向她那诱人的红唇时,她低下了下巴......
徐妙锦的胸脯起伏,脚下的鞋子紧紧地贴合在一起,双腿也紧紧地夹着......
“娘子,你真美!”
“嗯。”徐妙锦声音温柔而带着女子的娇嗔。
她微微抬头,热烈而又局促地看了一眼郑海。
再次撞上郑海的目光时,她快速收回了目光,又害羞地低下了头。
或许,是被郑海看得有些不自在了,徐妙锦咬了咬嘴唇,娇羞地小声道:“你也坐下吧。”
说着,徐妙锦挪了挪身子,从正中间的床铺挪开了一些,为郑海留出更多空间。
郑海从欣赏的痴迷状态中回过神,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随即坐到徐妙锦身旁。
一时间,红罗帐下,两人端坐不动。
郑海转头看着徐妙锦,徐妙锦低头看着自己的小手,一时间陷入沉默。
屋子里的几只飞虫又嗡嗡地响起来,一会儿撞在窗户纸上,啪的一声响,一会儿掉落在地上,发出嗡嗡声,或者,窸窣声。
郑海吞咽着口水,嘴唇不时上下互相挤压,却始终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地盯着徐妙锦的脸蛋看。
徐妙锦实在是有些坐不住,不时转头看郑海。
只是一转脸,就撞上郑海的目光,她又红了脸低下了头。
最终,徐妙锦坐不住了,轻轻问到:“相公,人家是头一次,你该主动一些......”
郑海有些局促,回答到:“我也是第一次......”
徐妙锦微微陈骂道:“相公,你哄人家呢!你都娶过施姐姐了,还骗人家说是头一次,你真不害臊!”
“那次是被她灌醉了,稀里糊涂中了她的招,至今,我都不清楚当时到底有没有那个......”
“呵呵呵!”徐妙锦大笑。
她笑得很开心,像妙龄少女一般,很甜美,纯真而欢快。
笑了一会儿,她才捂着嘴问道:“相公,你真的被施姐姐......”
郑海脸上有些窘态,脸也红了。他跟方才见到的徐妙锦一样,一直红到了耳根。
“施姐姐真的没有骗我,呵呵!”徐妙锦又是一阵欢笑。
轻轻起身拿起桌子上的酒壶,她倒了两杯酒:“相公,我们也一起吃杯酒吧!”
郑海拿起其中的一个杯子,温柔地看着徐妙锦道:“好!我们喝交杯酒。”
盯着徐妙锦,郑海又咽了咽口水,张嘴道:“娘子,我们就寝吧!”
“嗯!”徐妙锦爽快地回答,一脸害羞地看向郑海道:“相公,我帮你宽衣。”
“娘子,我也帮你宽衣!”
“相公,你好坏!”
“娘子,这叫男女平等!互相帮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