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海城,某座废弃大楼。
凌乱废弃的房间内,四号和五号相对而坐。
四号盘腿而坐,双目紧闭,正在调养精神力。
而五号抱着双腿紧贴着墙壁而坐。
房间的全景天窗已经全部脱落,不断有风从外面吹进。
五号抱着腿,发丝凌乱,一脸茫然。
“为什么,为什么救了我?”她哆哆嗦嗦地开口。
四号闭着眼开口回答:“你比他们强。”
“而且以我的精神力最多只能够带一个人,七号八号只有联合在一起才能发动异能。”
一个冰冷但是真实的答案,让人无法反驳。
五号愣了愣神,再次开口。
“那他们会......”
“他们不会活着,我给他们植入了种子。”
“在那些人追上苍狼之前,他们就会死掉了。”
五好听了这个答案,一种异样的情绪在心中翻涌。
要是换做以前,她是绝对不会产生这种感觉的。
为什么?为什么今天这么奇怪,难道是因为战斗输了吗?
“那我的体内......”
“你也一样,我自己体内也一样。”
“在他们击败那三只三代种的时候,我就植入了这些种子。”
“即便任务失败,我们也不能有人被活捉。”四号冷冷道。
五号听完他的话,眼神忽地黯淡了下来。
她低下头,用手胡乱地在地面上比划着什么。
“他们为什么总要一起开口说话呢?”她突然发问。
四号沉吟半晌,摇了摇头,“不知道。”
“他们平时又是怎么说话呢?”
“他们应该是唯一一对必须要同时出任务的组合吧?”
“同时开口说话不会造成什么困扰吗?”五号自顾自地说道。
“五号?五号!”四号睁开眼看着她。“你在说什么?”
五号缓缓抬起头来,眼眶已经通红。
“很奇怪啊,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世界有很多奇怪的事情吧?”
“弱者就一定要死掉吗?为什么在那些低能人的世界不一样呢?”
“我在杀那些低能人的时候,总会有一个接着一个的人跳出来挡在那些小孩面前。”
“为什么?他们不是弱者吗?为什么要保护他们呢?”
“这就是低能人被淘汰的原因!婚姻家庭都只是效率的枷锁。”
“那些是旧时代的陋习,博士上课的时候你没好好听吗?”
“我课业做的很差啊。”五号可怜巴巴地笑道。
“我们没有父母,连小时候的记忆都没有!”
五号抱着头,变得有些歇斯底里起来。
“你情绪起伏有些太大了,五号。”四号冷冷地看着她。
“是吗?”五号再次抬起头,死死顶着四号的双眼。
“可是我连流眼泪都做不到,我连从眼眶中挤出泪水都做不啊......”
“七号八号死了,我想为他们哭泣。”五号沙哑道,但脸上却挂着标准的笑。
"悲伤流泪也是效率的枷锁,五号,博士上课的时候已经讲过了......"
......
......
宝钢集团。
诺大的战场上堆满了各类异种的尸体,陈宝军茫然地穿过一具具尸骸。
他的脸上是黑色、绿色、紫色,各色的血液混杂。
终于在翻过一座异种堆成的小山坡时,陈宝军看见了远处那具尸体。
他的心脏忽然漏掉了一拍,整个人呆滞在原地,在那一瞬间他忽然想要转身离开。
面对成千上万异种组成的兽潮时他都没想过离开,可面对这样一具尸体时他却感到了恐惧。
一种无法面对的恐惧。
那具尸体会不会不是哥哥?
如果他现在转身回到基地,会不会看见哥哥还依然坐在广场中央那张椅子上?
去看看吧,万一真的不是呢?万一真的只是一场梦呢?
陈保军艰难的迈步向前,跨过满是血污的战场。
慢慢的,一张熟悉的脸进入了他的视线,那张熟悉的不怒自威的脸。
陈保国躺在地上,双眼不带任何表情地直视天空。
不受控制的,陈保军猛烈颤抖了起来。
他强力控制自己,可是泪水还是不断地从眼眶中涌出。
他捂着嘴,尽力不让自己大声哭出来,他不想在哥哥面前丢脸。
虽然早就知道了结果,可是心中那不切实际的幻想被打破的时候。
无边的痛苦依旧如海啸般涌入他的心。
“啊——————”陈保军大喊了一声。
他发了疯似的冲上前去,扑倒在陈保国尸体旁。
伸出双手猛地抓住那朵寄生在陈保国胸口的玫瑰。
荆棘枝条不断摆动,刺入他的手臂,钻进他的皮肤。
但他不管,再没有什么痛苦能比得上心里的痛苦。
经过一番不要命的拉扯,陈保军把那朵玫瑰给连根拔出。
怪异扭曲的根在花朵底部不断摆动,失去滋养的它想找到下一个宿主。
它的根茎锁定了陈保军,想要刺入他的手臂。
陈保军怒喝一声,猛地把它扔在地上,用脚狠狠地踩。
“去死!去死!给老子去死!”他歇斯底里地喊道。
不知过了多久,陈保军用尽了力气。跪倒在地。
脚底下的玫瑰在失去血肉土壤后早早就已经凋零,化作了一摊灰烬。
陈保军缓缓爬回陈保国的身边,终于遏制不住的放声大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