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大家救人的空档,林佑来到厨房这边,发现张秀丽的眼眸似乎略微红肿,不由挑眉道:“妈,你没事吧?那姓吴的跟你说了什么?”
“没事,茅房那边怎么了?刚好像听到有人喊救命,不会是……”
“别管她,那人掉到了屎坑里。”
“啊?”张秀丽也是惊呆了,嘴巴张得大大的,我的天啊!她活了半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奇葩的事情啊,很是紧张道,“我们赶紧去救人。”
说着,张秀丽就要跑过去,林佑握住了老妈的手,关心道:“她是不是跟你说了我和苏楠的事?”
“没有,没有,不过,儿子啊,你也知道我们家庭……”
“妈,我明白你的意思,以前是我不懂事,她家我们高攀不起。”
“恩,你明白就好。”张秀丽抹了一把鼻涕,没再多说什么,她才不相信林佑会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这孩子多老实啊,即便性格变了些许,也不会是那种花花肠子的人。
随后,张秀丽朝着人群那边跑去,林佑跟在后面,眼神逐渐冰冷,看来他还是太过仁慈了。
林佑来到苏楠身边,没在乎她的焦急,抓住其手腕道:“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呜呜,等等啊,我妈不会有事吧?”
“能有什么事?最多吃一斤大便罢了。”林佑拖拽着苏楠,来到外面屋檐下。
“你……”
苏楠被伤得说不出话,直愣愣看着眼前的男子,那模样就像第一次认识林佑,她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陷入了绝对的死寂。
那茅坑所待之人,可是她的母亲啊,林佑就不能说句好听的?哪怕是欺骗,她呕心沥血做了那么多,得到的就是这么无情的回报?
泪水慢慢从苏楠的脸庞滑落下来,流入了锁骨,流进了胸膛,仿佛击碎了她的心房,碎了一地。
痛,前所未有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苏楠止不住的猛颤,双手也捏得死死的。
不过片霎,晶莹剔透的指甲就穿破了白嫩的手心,鲜血和泪水混杂在一起,染红了地面。
那个男人依然无动于衷,眼神冰冷如常,看不到一丝怜悯。
“哈哈哈……”苏楠忍不住惨笑,深吸一口气,自嘲道:“是我活该,算我自作多情,这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终于醒悟了么?你说得没错,那姓吴的,就是因为你的自以为是,才大吃一斤。”
“你还想说什么,说吧,我受得住。”
林佑掏出香烟,深吸一口,吐着大烟圈,淡然道:“你我从此就像这烟,随风而散。”
“好。”
苏楠话音刚落,天空再次响起一片炸雷。
轰隆——!
雷声久久,源远流长,不知道是老爷天在此见证二人的誓言,还是否定他们的谎言。
没过多久,雨水就淅沥沥地下着,拍打着屋檐,也冲刷着地面上的血迹,宛如一切恢复如常,就是不知道,是哪种如常。
苏楠走了,开着那辆白色的奔驰走了,仿佛不顾一切。
……
大约半小时后,吴凤怡披着一件破旧的大棉袄,缓缓走出,她的头发已经盘发成髻,只不过没了高档定型胶的处理,显得有些松垮。
“林,林佑,楠楠人呢?”吴凤怡低着头,不敢直视,俨然没了贵妇的骄傲。
茅坑里的那一幕,深深印在了她的脑海,仿佛是挥不去的梦魇,自诩豪门贵妇的她,此刻比起落汤鸡也不遑多让。
“开着你的迈巴赫走了。”
“什么?”吴凤怡惊呼一声,急忙踩着凉拖鞋,跑去外面查看,哪里还有迈巴赫的半点影子。
逆子啊!清北两个教授还在呢,她怎么能一走了之呢?吴凤怡气得险些晕厥,差点滑到在地,那模样就像跳街舞。
她不知道,她的样子很滑稽啊,很多人差点笑出了声。
保镖憋着嘴,连忙跑过去搀扶,其他人则是询问林佑发生了什么事,以此缓解尴尬。
林佑只是说不知道,懒得费口舌。
这事弄的,最尴尬的莫属张贺华了,他娘的,什么世道啊,他很想来一句打油诗,总结今天发生的事:贵妇入屎坑,门外跳街舞,女儿瞎忙活,留下两教授。
大爷的,张贺华有些受不了了,连忙摆手,征求道:“两位教授,我们走吧?”
“咳咳,走吧,走吧。”
“咳,咳,咳……”
两个知识分子也受不了啊,憋得太难受了,本来看吴凤怡掉入茅坑,他们还非常同情的,感叹世事无常,真不容易。
奈何啊,她居然在门口跳街舞?这实在受不了啊,专业人士,受过专业训练,不能怪他们定力不行,只能说那穿着破棉袄的豪门贵妇,实在太滑稽。
然而,事情还没结束。
只见林佑慢步走到吴凤怡跟前,漠然道:“吴总,乡亲们救了您,是不是该出点人工费?按人头算,每人一百不过分吧?”
卧槽!此言一出,闹哄哄的现场变得针落可闻。
众人茫然无措,不知道林佑这话是何意。
“林佑啊,乡亲们是自愿帮忙的,不用收钱的。”三姑急忙站出来,制止林佑的胡闹行为。
其他人也跟着一起劝说,林佑像是没听见,继续冷言冷语:“差点忘了,还有我三姑的衣服、鞋子、洗发水、沐浴露等等费用,麻烦吴总结清。”
“你……”
吴凤怡恨得牙痒痒,宛如苏楠的老年版,像她先前那样攥紧了双手。
林佑说什么?竟然还要乱七八糟的费用?他不知道包机接送两位教授的开销,就远超于此吗?
罢了罢了,她吴凤怡还差这三瓜两枣不成?今天脸面丢尽,再多一次又何妨。
吴凤怡从某位黑衣保镖那边,掏出一张不记名卡片,甩向林佑,音如冰碎:“这里有一百万,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