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门那一刻,店老板说道:“知你们不凡,才哄骗你们,为我心中那可怜的念想。”
“我自知对不住你们,却也从心底感谢你们,小生一身身无长物,此乃偶然所得,望与各位小友有益。”
桌上立着三块黑色的石头,他们却无暇去看。
刚走出门,就见到店老板正值中年的容颜快速的衰老,几息之间就成为了耄耋老人。远远望去虚幻的人影和年迈的老人相携,明明他们到现在都触碰不到彼此,却可以感觉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和幸福。
啊!有时候爱情便是这样无关性别与年龄,可能只是某一个瞬间恰好的他恰好的感动到了你。
······
两人行至一棵枯柳前,对视一眼。紧接着杨姑娘双手合十,嘴边也开始念起了咒语:“敬爱的柳神大人,我是您的信徒,我在这里虔诚的忏悔我的过错,请您解除封印。”
树的封印缓缓的松动,渐渐显出一个人形来。
树中人见到面前的面前的人显得很是激动:“女儿,你看到了,爹爹为你报仇了。”
来人,是那个印象中爽朗憨厚的杨老爹,是他又不是他。
“女儿,你看见了吗,不是爹爹要你死的。对吗?不是爹爹!”
杨老爹越说越狂乱:“爹爹,爱你的,爹爹不会叫你死的。”
“都是他们,他们逼死了我爱的女儿!”
“他们该死!!!”
似是看到旁边的女儿没有反应,杨老爹的情绪更加激动:“都是他,都是你旁边的男人,我杀了他就好了。”
杨老爹一直喃喃自语陷入自己的思绪:“杀了他就好!杀了他就好!”
接着他站直身子,咧嘴一笑,语气疯癫,行为无序:“哈哈!对啊!杀了他就好!”
大量的黑气从杨老爹的身上蔓延出来,他身形枯瘦,双眼赤红,隐在黑暗中越发看不清他的神态,只能从黑雾中听到传来的声音:“杀了他就好!这样就好!”
蒋心儿看着越来越蔓延开的黑雾,心中担心不已,就要出门去。蒋奕爻和蒋池拉住她,摇摇头。
唉!!!
“爹爹,好久不见啊!”杨姑娘温柔的笑着。
黑雾散开,杨老爹语气急切,双目赤红:“女儿,你原谅爹爹了!!!”
“你不是喜欢小孩吗?那些小孩你看到了吗?都是你的,都是你的!!!”
他的状态愈发疯魔,大手一挥:“你看到了吗?这些都是。爹爹为你找的,爹爹是爱你的!”
杨姑娘二人望去,枯树上,密密麻麻用柳条倒挂着人形的东西。有大有小,风一吹就在树枝上左右摆动。二人被眼前这惨不忍睹的一幕震惊到说不出话来,铜陵大的眼睛,死死瞪着。
只要杨老爹依旧傻兮兮的笑着:“爹爹爱你啊!”
眼泪无声的从眼里流出,本来就虚弱的身形更加透明。店老板上前,想要安抚她,却被杨老爹击飞出去,口吐鲜血。本就行将就木的身子,也只剩一口气。
杨老爹似被男人的行为激怒,黑雾越来越浓稠,就像随时要流下来一样。
杨姑娘,轻轻走到杨老爹的身边,用着虚幻的身影抱住了枯瘦的杨老爹。
“爹爹,你永远是娟儿的爹爹。娟儿很早之前就原谅爹爹了。”
随着杨姑娘的话语,黑雾渐渐地散去,似乎此刻他依旧是初次见到的那个杨老爹。
耳边是喃喃的话语:“爹爹,我知道的啊,是娟儿任性,爹爹一直都是爱着女儿的。”
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小,杨老爹赤红的双目渐渐恢复黝黑,他静静的听着,想流泪但是他的眼早已干涸。
他只能静静听着,现在的他们连简单的拥抱都做不到。
“娟儿,娘亲去世早,爹爹为了我一直不续弦。冬天怕我冷了,夏天怕我热了。”
杨姑娘流着泪无声的笑着:“明明是农民的女儿,爹爹却从来不让我下地。”
远处的男人,躺在地上,气息微弱的他依旧静静的听着。画面从眼前闪过,耳中是心爱人的轻声低喃。恍惚间他又回到了那个岁月静好的午后,接过她的饭篮子相伴着走过一段路。
“爹爹,我们一切的开始都是最好的相遇,我和他,苦涩的结果只是阴差阳错的错过。”
杨老爹呜咽的说不出话,所以的爱与恨,所有的罪与孽就这样渐渐的烟消云散。
风吹过,好像留下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留下!
“娟儿!”
杨姑娘转过头,看见抱着儿子等在家门口的柳郎。远处的爹爹扛着锄头,向着他们走来,迎着光的方向。
她笑了
若是当初我没有叫你进京赶考,若是当初你没有遇到劫匪下落不明,我们的生活是不是也会这般美满。
“沙~沙~”
风吹过,但它不会告诉你答案。
相思相念,相忘相成。我想说,会的!!!
蒋心儿三人踏出客栈,望向远方,不知道怎么说内心复杂的心情。
弄清了事情的真相,真相却让人如此心酸。
三人相伴走远,呼呼的风声中又传来,初见店老板时传来的童谣。
小乞丐呀!老来摇呀!风吹柳飘落树梢呀!
俏姑娘呀!红嫁衣呀!生来就是柳郎媳呀!
“哥,池哥,我们将来绝对要好好的。”
“嗯。”
……
“哎呀,我终于是到了。”
三人一蛇风尘仆仆,终于是到了。天下城,天下不负此名,是嘉韵王朝最富有的城池,最繁华的城池。不同于皇都的高贵有序,这里是真真正正的人气烟火。
上至修仙者下至平头老百姓,上至王公贵族,下至九流地痞,皆在此。
蒋心儿三人瘫坐在食肆。
蒋池:“天哪,没想到再次吃到味仙居的饭菜已经是一年半之后了。”
蒋心儿也点点头:“是啊,离家这么久了,不知道家里还好吗?”
蒋奕爻也应和:“是啊,已经这么久了。”
“唉,几位小客官,你们点的菜来了。玉带虾仁、油发豆莛、红扒鱼翅、白扒通天翅、酿茄子、煎酿三宝。”
“尤其是这‘煎酿三宝’可是本店招牌,各位慢慢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