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决赛开始还有一小时。
“闭月姑娘?”
沈宁爻看清来者后,十分震惊。
月姬拼死救出二人后,神色却有些不虞。
她细长的眉皱起,怒道:“你疯了吗,为什么不逃!?”
沈宁爻见她这副不情愿的模样,略一思索,便知她突然出手相助必然与褚玉有关。
“是阿玉吩咐你来救我?”
月姬闻言,美艳的面容怔愣了一下,随即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她。
“老大的事你都知道了?”
沈宁爻将计就计,并不反驳。
虽然此时她心中关于褚玉的事情都是猜想,未曾得到证实。
月姬见她不说话,只当是褚玉已经将二人的关系告知了沈宁爻,便道:
“还好我动作快,万一你真的出事,老大定然饶不了我。
既然你没事,我便走了,若是烛知道我从她手下把你救了,那疯婆子又要发疯了。”
月姬如一阵风一般,红纱衣转瞬而来,又翩然离开。
至于她为何会在关键时刻救下沈宁爻,确实是褚玉安排的。
褚玉那日探地牢时,便发现月姬也来到了金门宗。
于是在潜入覆天台之前就吩咐月姬,时刻关注着祭台上的动静,必要时出手相助。
沈宁爻只身一人带着重伤的穷奇长老,远远地看向金门宗的方向。
褚玉应当已经入场了吧?
她会像原书中那样,从天而降,插入沈江音与金无止的比试,潇洒地说出自己是清风门弟子吗?
沈宁爻拽着穷奇长老的衣领,再次飞身回到被天雷劈得焦黑的覆天台。
她运转真气,高声道:“诸位父老乡亲都来看一看!金门宗穷奇长老要交代自己的罪行了!”
灌注了真气的声音传遍了整个镇子,方才因为天有异色而躲起来的百姓们,闻声纷纷聚集了起来。
决赛开始。
金门宗,演武场。
擂鼓声起,各大宗门之人全部齐聚一堂,拭目以待此次比武大会的榜首将会花落谁家。
人声鼎沸,摩肩接踵,无人发现沈宁爻和穷奇长老缺席了。
沈江音一袭青蓝道袍,衬得她面色更加冰冷。
她一双美眸紧紧地盯着对面的金无止,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十一年前血流成河的江月门。
“昆仑虚,沈江音。”
她不愿多言,冷漠道。
“你就是那个褚玉的同门师妹?”
金无止仍记得被褚玉踩在地上的耻辱,见自己最后的对手居然是她的师妹,誓要将她打得落花流水,以报仇雪恨。
“是又如何!你第一日会败给她,今日也会败给我!”
沈江音翩身出剑,如一道残影般向金无止袭去。
金无止见状,召来自己新换的一把玄铁长剑,做好了接下这一击的准备。
谁知,两人即将对上之时,两颗石子不知从何处飞来,将他们击退。
“她不是我师妹。”
褚玉白袍翩飞,从天而降,落到了二人正中间。
全场目光被她吸引而去,一时间落针可闻。
覆天台。
沈宁爻一脚踢在穷奇长老腿弯,强行令他对着围观的百姓们跪了下来。
“说!你都干过什么勾当!”
她将桃木剑抵在穷奇长老的后颈,逼问道。
穷奇胸膛微微震动,似乎是在笑,但是因为伤重而发不出声音。
他嘶哑道,话中带血:“我什么都没干过。”
沈宁爻嘴唇紧紧抿着,目光尖利,知道这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她用桃木剑一把切下了穷奇另一只手的一根手指。
“说!”
沈宁爻压下心头翻涌的怒火,深深吸了两口气,威胁道:
“我虽然看不上你们那些残忍的手段,但不代表我不会把它们用在你身上。”
穷奇长老痛得浑身一抖,仍嘴硬坚持:
“我这些年来,除魔卫道,护卫一方百姓!”
围观的百姓们不明所以。
他们虽然痛恨金门宗的仙门弟子与官府勾结,时常烧杀劫掠,但是又赖于他们从魔族手中庇护自己。
一时间,为穷奇长老争辩者纷纷出声,要沈宁爻放过他。
穷奇笑出了声,如垂死乌鸦一般低哑刺耳,他低声呢喃道:
“听见了吗沈长老,我将他们的儿女献给魔族,他们却在为我求情呢。”
沈宁爻听到这话只觉恶心,她咽下喉头的血腥气,再次砍断穷奇长老的一只手指。
“你今日必死无疑,何必为金门宗隐瞒罪行。
你死后,他们只会把所有罪状都推在你身上,对外声称穷奇长老私下与魔族勾结,罪该万死。
然后继续清清白白地踩在你尸体上安然享乐!”
穷奇闻言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似乎在动摇应不应该道出金门宗所有的罪行。
金门宗。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不是你师妹!?”
沈江音的剑突然间被褚玉打断,震得手腕生疼。
“你的眼……?”
她对褚玉怒目而向,却忽然发现她的眼睛恢复了。
但褚玉并不看她,也不理睬另一边的金无止,而是环视了一圈场内的所有观众。
金门宗,昆仑虚,云阳教,水阴门,无方派……
唯独没有清风门和江月门。
师父,我将如你所愿……
褚玉看向沈宁爻的方向,眸中流出一缕思念。
不知那边情况如何了,进展是否还顺利。
“我乃清风门褚东风座下弟子,褚玉,前来挑战!”
褚玉高声道,听着全场一片哗然。
待喧闹声音渐小后,她继续高声道:
“这位是江月门江叶宗主座下弟子,江音!”
霎时间,演武场外的议论声震耳欲聋,各大宗门之人皆面面相觑。
台下金门宗剩余的几位长老目眦欲裂,饕餮长老按耐不住,下一刻就要对台上二人出手。
卫如峰和沈宁仪一左一右拦住了他。
卫如峰道:“饕餮长老,擂台已开,除非胜负已分,否则旁人不得干扰。”
沈江音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她瞪大眼睛,惊恐失色地看向褚玉。
“你疯了!?为什么将我暴露出来?”
褚玉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黑琉璃似的眸子中不带一丝感情。
“你要复仇,就不能一直畏首畏尾,我只是帮你向他们证明,江月门还有人活着罢了。”
沈江音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气愤,更像是强迫自己下定什么决心似的。
褚玉一脚将金无止踹下擂台,向沈江音抱拳道:
“沈宁爻座下弟子,褚玉。
来堂堂正正地比试一场吧。”
沈江音握紧拳头,又放开,最终坚定道:
“江月门,江音,请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