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慕捕头就摇了摇头。
“她连张县令都不怕,敢在公堂上据理力争。我这一个小小的捕头,又能帮了她什么?”
闻言,慕捕头又看了看自家娘子。
“孩子他娘,以后你在镇上住着,见着这叶枝枝还是对她客气些。咱们不与她交好,也最好莫要跟她结仇。”
这丫头不好惹,他心里可清楚得很。
“好。”
听到自家男人这么说,慕娘子就顺从的点了点头,接着也没再说其他的了。
然后她就单手拿着鸡,扶着慕捕头直接去了宝泉医馆。
接下来这几日,叶枝枝和凌擎都守在小院帮忙,摊子上的生意也做得十分的顺利。
因为卖得东西越来越多,除开一开始的野味儿,还要卖牛羊猪肉跟鱼。所以这摊位越摆越大,多少有些吃力。
实在忙活不过来的时候,赵秀秀就与叶枝枝道:“枝枝妹妹,咱们这一直摆摊,也不是个事儿。天气越来越热了,再这样下去,也是要影响生意。”
“不如咱们还是去租个铺面,把卤肉店给开起来。这样的话,不仅可以省一些力气,还能多做些买卖呢。”
赵秀秀所言,正合叶枝枝的心意。
她就笑:“嗯,这件事情我会考虑的。秀秀姐你放心,铺面肯定是早晚要买的。”
她说的是买,并非是租下铺面。
赵秀秀便忍不住对着叶枝枝,竖起来个佩服的大拇指。
而就在她们二人收拾着摊位,准备休息的时候。
就有个小乞丐急匆匆的跑过来,气喘吁吁的道:“小娘子不好了,吴家鱼铺那边……那边打起来了!”
“什么?”
一听这话,叶枝枝就同赵秀秀对视了一眼。
接着她们就赶紧丢下手里的东西,跟着那小乞丐一起,紧赶慢赶的去了鱼市。
等她们到鱼市时,围观的百姓已经不少了。
浑身酒气的精瘦男子,衣衫松散的对着地上的瘦弱女子拳打脚踢,暴怒呵斥。
“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敢去衙门告我,居然想要与我和离?我回来了还不许我进家门,我打死你,打死你个贱人!”
“唔……”
如雨点般的拳脚落在身上,明显已经被打皮实了的吴娘子蜷缩着身子,一动不动的任由打骂。
除了时不时发出的一两声呜咽声,就跟死了一般。
周围的百姓见状,实在忍不住开口:“吴福海呀,你再这么打下去,你婆娘快要被你打死了!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也下得了狠手?”
“是啊,你婆娘一个人辛辛苦苦做买卖,养活你和孩子。你不帮忙也就算了,还烂赌酗酒,还动不动就打人,你这心肠也忒坏了些!”
“我看啊,也怪不得他婆娘要去衙门告他,想跟他和离了。这世上有哪个女子,能忍受得了这样的禽兽丈夫?”
“你们给我闭嘴,关你们屁事!”
面对百姓们的数落,吴福海回过头,就恶狠狠的瞪着他们。
许是因为这无赖太过凶恶,被他这么一吼,其他人也就不敢插话了。
接着他又回过头,一把抓起鱼铺上杀鱼的刀,对着吴娘子就要砍过去。
嘴里头还骂骂咧咧的:“你想要和离是吧?老子偏不跟你和离!老子这就宰了你,然后跟你同归于尽!”
说完这话,他就在众人惊恐的视线当中,迅速的举起了刀,狠狠落下!
瞬间,所有人都被吓得浑身发抖,眼神瞪大。
而就在大家都以为,今日肯定要闹出人命的时候。
突然冲出的一个小女子,就一把抓住了吴福海的手。
紧接着,那小娘子反手就是两巴掌,直接甩在吴福海的脸上。还动作利落的,狠狠的一脚把他踹开。
“哐当……”的一声声响传来,吴福海手中的杀鱼刀,就落在了地上。
赵秀秀见状,后怕的赶紧把刀捡起来,然后藏到身后。
而被叶枝枝一脚踹远的吴福海,就捂着自己的肚子,满脸恼怒的瞪着拦在吴娘子身边的叶枝枝。
“你……你这死丫头,我教训我家这贱妇,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居然敢打老子?”
“打你又怎么了?”
把吴娘子护在身后,叶枝枝居高临下的,看着捂着肚子佝偻弯腰的吴福海。
“如今谢家姐姐是我招的伙计,帮我守着这鱼铺,她便是我的人。你要打她,我叶枝枝岂能饶了你?”
叶枝枝的话,直接震惊了吴福海。
他满是不可思议的吼起来:“怎么可能?这铺子是我吴家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这死丫头招摇撞骗的,你休想糊弄老子!”
“呵呵。”
这蠢货在赌坊赌得昏天黑地的,恐怕家里头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
叶枝枝就冷笑出声:“你要不信,大可以去官廨找里长大人查。看看谢家这鱼铺,是不是卖给我叶枝枝了。”
“当日你偷了家中的银钱,拿去当赌资。债主们上门来讨债,是我叶枝枝出手相助,才把这些欠债给平了的。所以如今这铺子是我的了,可轮不到你来撒野!”
看叶枝枝这么理直气壮,可不像是在说假话。
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吴福海,这才变了脸色。
他赶忙回头,看着被赵秀秀扶着站起来,脸色惨白的吴娘子。
他就赶忙问:“你这贱人,真的把这鱼铺抵给她了?这可是家中唯一的一间铺子了,你把鱼铺抵了出去,往后老子可怎么活?”
“你如何活,跟我有何干?”
冷冷的登着吴福海,吴娘子咬着牙,生平第一次用看仇人般的怨恨眼神看着他。
“你之前欠赌坊的那些收据,我已经交去衙门了。衙门仵作也验过,我身上多年被你殴打的伤痕。县令大人说了,要么你就跟我好好的和离。要么我就去公堂上告你!”
“你身为男子,不养家,殴打正妻,欺辱幼子,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县令大人都不会放过你!”
没想到这被他打了近十年的婆娘,居然敢跟他如此叫板?
吴福海嗖的变了脸色,眼中也露出凶光。
“呵呵,这男人打女人天经地义,谁叫你这娘们儿贱,你这是活该!”
“你想要跟老子和离,想要抛开老子去逍遥,你做梦!老子告诉你,只要我吴福海活在世上这一日,你就休想有好日子过!”
说完这话,实在是气恼的吴福海想都没想。他转头就抓起一旁的木棍,对着吴家门口那些池子里头的鱼,就不停的乱挥乱砸。
随着他一通操作下去,原本活蹦乱跳的鲜鱼,全被他砸得翻了肚皮。一池池清水,也被鱼血给染红,看着就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