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说你,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忙些什么?赵珹就比你大三岁,人家都让你父皇抱上孙子了!你呢?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
贵妃娘娘越说越气,恨不得把她这个儿子的脑壳撬开,看看里面都装的是些什么东西。
赵暨无奈地笑笑。
他母妃就是太着急了,如今不仅要比功绩,就连生孩子这件事都要比吗?
贵妃哪里不知道这混小子在想些什么,一看就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你说说,之前一副风流浪荡的不行的模样,也不知道是在唬谁?如今又拿起了这个矜持的死样子!
“你让我怎能不着急?!都说抱子不抱孙,你父皇抱孙子乐的都找不着北了。这还只是个庶长孙罢了,要是嫡长孙……”
贵妃娘娘想起大皇子和侧妃请安时的嘴脸就心里堵得慌,真要让大皇子登上那个位置,哪里还有他们娘俩的活路?
“母妃——”
赵暨乖顺殷勤地给他母妃捏了捏肩,对着他娘的白眼视而不见。
“大皇兄如何做是他的事,儿臣自有儿臣的章法。”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林贵妃更气了。
“你的章法就是远离京城,去什么小县城通商?你傻不傻啊?!没看见大皇子把嘴闭得紧紧的装鹌鹑吗?你出什么风头?”
赵暨当然不傻。
这些日子他可算是回过味来了。父皇可不是曾经的父皇了。
皇上老了,不仅喜欢看兄弟和乐,更忌惮起他们这几个已经长成的儿子。
要不是除了大皇子外,其他的皇子都没有合适的年纪,赵珹还真不一定能从边疆回来。
大皇兄总归还是不了解一个帝王的心思,真以为是父皇的慈父心肠发作?一朝得势,岂知不是烈火烹油。
他如今要做的就是从明面转入暗处。
更何况,这通商可不是那么简单。若是操作得当的话,说不准能够离那个位置更近一步。
赵暨眼里流光一闪,笑着安抚贵妃:
“母妃,儿臣是父皇的儿子,自然要替父皇排忧。这朝堂上,论起和异族交涉,不管是是身份还是资历儿臣都最为合适。”
寝宫外,明黄色的身影一顿,眼里浮现出一缕笑意。
“哼!”
贵妃冷哼一声,挤兑道:“替你父皇排忧,那你什么时候替你母妃也解解忧,让本宫早点抱上孙子!”
赵暨脸色一僵,怎么不管话题怎么拐,都能回到娶妻生子这件事上。
他母妃的这张嘴是越发地厉害了。
“爱妃,皇儿怎么又惹你生气了?告诉朕,朕替你教训他。”
保养得宜身材挺拔的帝王大步走了进来,自然地揽住凤眼上扬,被怒气熏红了脸的贵妃。
贵妃几十年如一日的受宠,也就是大皇子这个没眼色没城府的东西才敢下她的脸面。
没看皇上表面上就算是再倚重大皇子,也不敢把他那爬床背主早死的丫鬟娘追封吗?
对儿子那是恨铁不成钢,可要对上狗男人,那可真的就是真的窝火了。
贵妃眉不抬眼不睁,话里话外阴阳怪气:
“臣妾可不敢让皇上做主。这还没出手呢,臣妾的皇儿就被放到犄角旮旯里去了,要是再教训的话,我都担心这臭小子的小命!”
“呸呸呸!休要胡说,咱们的皇儿一定能长命百岁。”
皇上心虚地别开了眼,这事确实是他的疑心病犯了。见哄不好了,转头看向赵暨求救。
堂堂黎王殿下眼观鼻鼻观心,看天看低地就是不看皇上。
笑话,好不容易他母妃终于忘了逼婚,他偷着乐还来不及呢。
再说了,就他母妃被宠出来的暴脾气,他可不敢随便招惹。
堂堂九五之尊只好自找没趣地转移话题:“爱妃,如今皇儿也大了,也该找王妃了。”
“谁说不是呢?臣妾刚才还在说呢?这么清心寡欲的可真不像是他。臣妾都愁的差点让太医过来看看了!”
果然天底下闹矛盾的父母和好的最快路径就是转移矛盾,而孩子就是最好的破冰话题。
皇上反应了一会,怀疑的眼光不住地往赵暨身下瞥。
这看着也不像啊?
赵暨脸色一黑,无奈地辩解:“父皇,母妃!儿臣好的很!”
“咳咳咳,好的很为什么迟迟不不娶亲?让你母妃给你相看相看各家的贵女,实在不行办场宴会也不是不行。”
皇上有些发愁,他虽然是有些忌惮已经长成的这个儿子,可他总归还是个父亲。
实在是不愿意见到他玉树临风的儿子,那方面有些缺陷。
见越描越黑,赵暨索性打起感情牌,一双和贵妃如出一辙的桃花眼里满是濡慕和艳羡:
“儿臣也想和父皇一样娶一个喜欢的女子,儿臣要让她做正妃,堂堂正正的站在儿臣身边。”
这话虽是为了迎合父皇母妃,可也确实是他的肺腑之言。想起他的意中人,赵暨的眸子不由得暗了暗。
皇上顿了顿,抱着贵妃的手紧了紧,开口道:“好孩子,不过你倒是可以和你皇兄一样,先娶个侧妃。”
“算了,就依着他吧。左右他才刚成年,不过是晚成婚几年罢了,臣妾还等得起!”
贵妃眼里闪过一丝苦楚,女子终归是与男子不同。
若是有机会的话,谁不愿意风风光光堂堂正正地嫁给心上人为妻两情相悦,一生一世,而不是做一个妾。
这皇宫再好,她再得宠,也不过是个妾罢了。
也许她的遗憾能在他儿子身上弥补。
贵妃掩过眼里的泪花,面上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小混蛋,赶紧去吧!记得多带几个人。”
目送着儿子越走越远,皇上微微俯身揽住怀里的人,轻声安抚道:
“咱们的皇儿是个有成算的。朕会把江南三分之一的虎符给皇儿护身,你放宽心!”
这边,萧明珠跟着李公子一路进了知县府,迎面就和逸香楼的房掌柜打了个照面。
萧明珠的眼里闪过一丝暗芒,看着李公子同样震惊的嘴脸,心里有了计较。
看来这知县大人和知县夫人倒是思虑周全,狡兔三窟不外如是。
萧明珠心里虽然有些不舒服,可也知道,这么大的宴会不可能全部撒手交给她一个新人。
当即放平心态,那咱们就各凭本事,手下见真章。
房掌柜弯了弯身,从容地见了个礼,丝毫不见昨日的窘迫。
回想起临行前女儿的话,细长的眼睛闪过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