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的板栗布丁，买布丁就送南瓜包，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摊子跟前又拢上来一帮食客，“真的假的？这南瓜包白送！”
“那当然了，咱们做生意说到做到。只要买一份板栗布丁就送一个南瓜包，绝对童叟无欺！”
人群掩盖下，有食客探头探脑地摇了摇头。
这白送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刚刚这南瓜包可卖八文钱一个，贵的很。
“算了，给我来一份这个布丁尝尝。”
看到有降价这种好事，方才犹豫的食客当即拍板买一份尝尝，总不能在这儿白等。
“好嘞！”
萧明珠手脚利落地打包，特意当着众多食客的面，把小巧的南瓜包放在最上面。
“这是送您的南瓜包，就剩下最后几个南瓜包了，先到先得，送完为止！”
这小娘子还真没忽悠人！
看着摊子上仅剩的寥寥无几的南瓜包，本来就心有意动的食客顿时争抢起来。
“给我来一份布丁！”
“我要三份！”
“唉！你这个人不厚道，哪有一个人囫囵包圆的？给我来一份！”
看着顿时骚动起来的食客，萧明珠乐得合不拢嘴，一边打包一边维持秩序。
“大家不要抢，排好队！没买着的也不要紧，明儿个我们还来这儿摆摊，一定让大家伙都吃上。”
一来二去，一眨眼的功夫，摊位上的糕点就被哄抢一空。
许多晚来一步，没吃上嫩滑糕点的食客懊恼不已，萧明珠连连保证明日一定还会再来，这才作罢。
不过，这后一波的食客倒是便宜了周围的摊户。
像是胖嫂的肉饼摊，今晚上的生意就是出奇的好。
街道夜市上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卖的红火的沈家人却准备收拾摊子，打道回府了。
今日虽然有一点小小的波折，可生意总归还是好的。
萧明珠捶了捶酸疼的胳膊，看着沈老汉和沈二壮两个劳力，几下的功夫就把摊子收起来，一家人说说笑笑地往回走。
谁也没注意到昏暗的灯光下，一双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萧明珠的背影渐行渐远。
回到家，萧明珠干脆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半天缓不过劲来。
这一天下来，从早忙到晚，真是铁打的人也撑不住。
不过，今天是夜市卖糕点的第一天，她免不了亲力亲为。
等着楚氏和沈二壮逐渐上手，以后也就轻松多了。
“娘，你快点点，咱们今晚上赚了多少铜板？”
尽管身体酸软，沈二壮的精神却十分亢奋。这一晚上的生意可比晌午的买卖火得多。
他现在一点也不想休息，就想知道今晚上的战绩。
“五十六，五十七……”
楚氏干脆坐在地上，一个一个地数铜钱。
这两头的买卖，家里要是没有人管账那可不行。楚氏如今已经上手，账目算的也是越来越熟练，平日里的钱都是她来算。
“这是两贯零三百二十七文，再加上这两块碎银，一共有，有……”
“有多少？”
沈二壮双眼发亮地盯着楚氏和她手里的银钱，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有七两银子还多呢！”
这下别说是沈二壮了，就是萧明珠都震惊地瞪大了眼。
“发了，发了！合着，我们这一天就赚了将近十两银子？”
沈二壮倒吸一口凉气，“我的个乖乖，这县里的买卖可真是赚钱啊！”
“你们还真别说，今晚上能有这么多银子，主要是因为明珠把糕点价格定的太高。将近三十文，就买不到十个南瓜包，啧啧啧……”
楚氏有些后怕地拍了拍胸脯。
“谁家好人能花那么大的价钱，就为了买个零嘴？三十文，别说猪肉了，羊肉都能割一斤。”
“谁说不是啊，我当时吓得冷汗都出来了，生怕没人买！明珠，你就是这个！”
沈二壮终于从极度的兴奋中回过劲来，想起集市上的惊险，忍不住朝萧明珠竖起大拇指。
“哪有你们说的那么神，大家放心，这县城里的有钱人可多得很。”
萧明珠多少有些哭笑不得，这糕点也算是她拾人牙慧。真要论起来，古人的智慧才是无穷的。
“再者说了，其实咱们这些糕点还要比逸香楼的招牌便宜的多，只要好吃，有的是人来买。”
“你还真敢说！和逸香楼比糕点，你娘我连想都不敢想！”
楚氏用粗糙的大手抹了抹湿润的眼眶，她一个在地里混口饭吃的庄稼户，哪能想到还能搬到县里吃上大户人家的糕点？
这都是沾了这个乖乖闺女的福！
沈老汗从门槛上爬起来，扶起红了眼眶的楚氏，语气里有些无奈：
“赚了钱，这不是好事吗？这是干什么？别扫孩子们的兴。”
“行了，今儿个回来的早，赶紧地回屋休息！明天还要继续忙活呢。”
说完，也没等一双儿女应声，就扶着楚氏深一脚浅一脚地进了里屋。
萧明珠和沈二壮相视一笑，回到西厢房，逐渐放松身体躺在床上，任由困意袭来。
等到了第二日，只负责出摊收摊，顺带洗刷碗筷的沈老汉起的最早。
昨天晚上，楚氏临时给他下达了出门买猪肉的任务，也来不及洗漱，匆匆套上衣服就出了门。
等到楚氏和沈二壮起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沈老汉倒还没见人影，估摸着是出门买肉还没有回来。
看着太阳笼罩的下西厢房还没有丝毫动静，楚氏有些心疼，明珠昨个是真的累狠了。
还在长身子的时候，真要累坏了可好？今儿个就他们几个多做一点，让明珠好好歇歇。
打定主意的楚氏也没有叫人，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正准备进屋和面，沈老三就赶着牛车送菜来了。
刚卸下货的功夫，萧明珠就睡眼朦胧地爬了起来，今日换了一身鹅黄的襦裙，平白多添了几分娇俏。
“明珠，今儿个晌午的肉臊子娘来做，你就站在旁边指挥就行。”
萧明珠有些诧异地抬头，冰凉的井水顺着脖子滑落，冰的她一哆嗦。
“娘，我来就行！你还得负责擀面呢，活计太多累的很。”
楚氏的身子骨没有多么硬朗，起码比起她来说要差的多。
“擀面也就是刚出摊之前的那点，拢共没有几碗面条的量。在摊子上，我就负责收收钱，轻快的很。
倒是你，又要擀面，又要下面，咱们赚钱可不能把身子骨给累坏了！”
萧明珠抬了抬酸软的胳膊，这两天这具身子确实是累狠了。
当即也不拒绝，对着楚氏笑着撒娇：
“还是娘最疼我！那我一定得倾囊相授，让娘做出来的肉臊子更好吃！”
逗得楚氏合不拢嘴。
摆了两天摊子，做活的流程已经熟悉的很不错。
吃了早饭一家人就开始忙忙碌碌，萧明珠就站在灶台旁，手把手教楚氏炒汤菜。
“娘，别忘了放姜片和葱蒜去腥！”
“这肉臊子还没熟，刚刚变色，现在就放？”
楚氏一边在锅里翻炒，一边下入姜蒜。
“三四分熟就能放了，六分熟再放些油盐酱醋调味，最后再下汤菜。不能一口气把调料全都下咯。”
萧明珠刚想继续解释，就听到院门外咚咚咚的扣门声。
“谁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