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微：“？不后悔？”
段云宪嗯了一声，没有情绪地扯了一下唇角，“他说，不想一辈子当别人的影子，就算重来一次，他依旧会这么选。”
白清微：“……”
这也是个狠人。
白清微看了看段云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这个……”
段云宪见她绞尽脑汁的模样，笑了一下，“不用特别安慰我，我没那么虚弱，更何况，与其死前忏悔，我倒是更喜欢他这样。”
白清微倒是有些意外了，“你喜欢这样？”
“自己选了什么路，就要一直走下去。”段云宪淡淡地道：“没必要去后悔，更没必要去想象没有选择的那一条路，会是什么样的好风景。”
白清微盯着段云宪看了看，第一次意识到，段云宪好像没她想象中，那么……脆弱。
脆弱这个词，好像不太合适。
一直以来，段云宪都不像是脆弱的人。
但她一直觉得，段云宪不像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第一次听段云宪这么坚定地，铿锵有力地这么说，白清微是真有些意外。
仔细想了想，段云宪这话也有些道理。
“你没生气就好。”白清微对这些事情，本来就不怎么关心，只要段云宪自己想得开就好。
段云宪弯了弯唇角，将所有情绪，都掩藏起来，他望向白清微，和往常一样温和，“要去吃饭吗？”
白清微闻言，顿了一下，向病房里看了看，“你爷爷怎么样？”
段云宪微微摇头，“没什么大事，老爷子心里应该早就有了准备。”
“那你不需要留在医院帮忙？”白清微犹豫片刻，提醒道：“毕竟你二叔刚死了，可能还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地方。”
不管怎么样，段云宪和段明远明面上并没有撕破脸。
段明远死了，对段家来说，是一件大事，接下来肯定还有很多很繁琐的事情，需要处理。
段云宪就这么走了，一点忙都不帮，会不会被亲朋好友责怪？
白清微对此倒是无所谓，但她不想段云宪惹上麻烦。
段云宪却并不把这些当回事，“走吧，带你去吃饭。”
语毕，他便拉上白清微的手，径直走了。
白清微愣了一下，瞥见段云宪拉着自己的手，她更是愣了愣，但没有立即抽出来。
任由段云宪带着她出了医院。
直到上车的时候，段云宪自动松开。
白清微后知后觉，察觉出来自己的异样，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低着头，半天都没说话。
段云宪看出来她的情绪似乎不太对，便问道：“怎么了？”
白清微倏地抬起头来，望进段云宪的眼睛里，她心里就跳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疯狂摇头，“没什么！我就是在想一些私事！”
说着，她逃避似的，飞快地低下头，抓着自己的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但她此时的心思，根本就不在手机上面。
段云宪看了看她，察觉出来白清微似乎有什么隐瞒，但白清微显然不想跟他说。
段云宪眼神沉了沉，最后却也没追问，只是转移了话题，“等会儿想吃什么？”
白清微现在脑子里一片浆糊，哪知道自己想吃什么，犹豫地道：“随便吧，我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