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白清微语气微微上调。
张燕哽咽地嗯了一声。
她也是醒过来之后，才在警方口中，听见所谓的实话。
张老三承认，当年出轨的，其实是他。
跟邻居大叔说得一样。
他和隔壁村的一个寡妇有染。
两个人一直偷偷摸摸地来往。
张老三一直以为，自己的防护措施做得很到位。
可是没想到，还是被张燕的母亲发现了。
张燕母亲性子柔软，但那一次，大约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地坚持和不退让。
她和张老三提出了离婚。
无论如何，她都不愿意张老三。
张老三一开始哀求，但见哀求无果，情急之下，他就抄起旁边的磨刀石，一下子砸到妻子的头上。
等他反应过来时，妻子已经倒在血泊中。
当时家里无人，村子里其他人，也都在田地里面。
张老三清醒过来后，便赶紧将尸体掩藏起来。
他想去抛尸，又怕被人发现。
最后想来想去，还是将尸体埋在自己的家里。
然后，散播谣言，说是自己的老婆，跟别的男人跑了。
当村，几乎都是张家人，又是一个封闭的小山村。
大家都对这深信不疑，颇为可怜张老三。
对张燕的母亲，唾弃不已。
可谁都没想到，张燕的母亲，其实早就死了。
加上当年交通和信息都不发达，张燕母亲的娘家，又远在另外一个山头。
大家都没有什么法律意识，也没人认真追究这件事。
那个时候，张燕还小，即便她想要追究，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件事便被隐藏下来。
张老三这么多年不敢搬家，不敢离开老宅，就是因为，他怕自己离开后，会有其他人无意闯入，发现了那具尸体。
毕竟，老家常年无人的话，宅子可能就落到哪个居无定所的流氓手里。
这在他们村子里很普遍。
张老三千防万防，就怕尸体被发现。
却不想，最后还是被自己的女儿发现了。
“我真的没想到，会是我爸杀了我妈，我……”张燕崩溃地呜咽起来。
白清微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说：“注意身体，你身上还有伤。”
张燕现在情绪是真的有些崩溃。
她想过报警的，可起身离开时，她又有些茫然，不知道该不该去报警。
“我爸爸这么多年把我拉扯大，真的不容易……”
她知道父亲的不易。
可是，她也知道，这不易中，或许还有些许的心虚，也有他的错失。
如果母亲没有离世，也许张燕不会过得那么艰难，不会没有母亲照料。
可这一切都是也许。
现实，才是实打实的。
“这很正常，正常人都会有这样的情绪。”白清微缓声道：“你得好好活下去。”
张燕却有些茫然，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生活下去，“我是不是……真的是白眼狼？我是不是应该把这件事瞒下去？”
如果她装作不知道这件事，替张老三隐瞒下去，也许她还能够拥有一个，看上去和谐的家庭，还有一个看上去疼爱她的父亲。
白清微没办法给她回答。
这事情似乎怎么选择，都会留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