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译是一个做事干净利落的人,他解开自己的护腕,又是一阵令人牙酸的撕裂皮肉的声响。
这种限制级画面简直太让人遭不住了。
赵德娖:…………
赵德娖眼神放空。
诸译嘴唇发白前额的刘海已经浸透了汗水,紧紧贴在皮肤上。
只听骨头在皮肉之中被抽离的酥啦酥啦声,一根蟑螂着血液与肉块的骨头就怎么被取出来。
赵德娖感觉自己踩在云朵之上,亲眼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不自觉的感到自己的手腕一阵阵疼痛。
虽然以上的说法纯粹是大脑发射出的错误信号,赵德娖本人倒是被吓得够呛。
鬼知道这一瞬间,赵德娖到底想到了些什么东西。
比如自己21世纪的损友们,还有这个世界的便宜姐姐 。
………
诸译右手微微一抖,原本那根软趴趴的脊椎骨,瞬间就像是活过来一般变得笔直。
他将刚刚取出的手腕骨头伸到脊椎骨化作的长刀之处, 这么干脆利落地哗啦啦两下子,本来看起来就是一根烧火棍子的骨头,被脊椎骨大刀这么一削这烧火棍一般的手腕骨立马变得锋利起来。
做完这一些诸译的左手依然是正不断的淌着血液,虽然左手真令人吃惊的速度愈合着,但是那不断滴落在地面上的血液却表现出伤口并没有那么简单。
赵德娖终于忍不住,她上前一步轻轻触碰诸译受伤的左手,又从自己的帆布包里面找到了一两件换洗的衣服,将干净的衣服撕开为诸译包扎。
本来红红火火大大咧咧的赵德娖,此时此刻却分外的轻柔。
赵德娖低头认真包扎着。
诸译垂眉妄想自己受伤的左手,他的嘴角,向上微微勾了一点。诸译他的声音放的很轻,像是在安慰着赵德娖道:“没关系的,过一会儿就恢复了。”
“而且到了我这个级别的武者骨头,具有特殊的能力,那些刀剑完全是比不上这骨头做的刀。”
赵德娖定定地望着少年,地上那双透彻的琉璃色眼眸赵德娖,将手轻轻抚在自己的胸口,又一脸坚定道:“请别这么再伤害自己了。”
“你很强,我知道的。纵然这么做,也许是你最好的选择,但是这么一次次伤害自己,你会疼的不是吗?”
“别的事情我不太清楚,但我就知道是人都会惧怕疼痛,没有人愿意习惯这样的痛苦也许你之前经常这么干,但是我只希望你以后能多顾及点自己。”
“总是有人不希望你这么做的,你伤害了自己,也是伤害了在乎你的人。”
赵德娖是一个时时刻刻都会利用对方的心理为自己做筹码的人,也许他这番话并不是出于真心的关心诸译,但是赵德娖还是这么说了,让诸译感觉自己非常在乎他。
没办法诸译一定是个身份不简单的,赵德娖并不想与诸译交恶。
也想等他们出去之后,能让对方记着自己的好。
自己在武力上,绝对是帮不了他的。
只有在别的方面下功夫了,比如说关心他让两人成为好朋友。
甚至希望最后两个人能成为关系极好的损友。
赵德娖认为自己这个好朋友的预备役,关心一下自己未来的挚友,不过分吧?
赵德娖的想法倒是很美,但她忽略了一个点。
那就是诸译与赵德娖不在一个服务区。
诸译是少年心里隐藏的悸动。
赵德娖是梁山好汉桃花结义。
根本就是鸡同鸭讲。
诸译一下子绷直了身体,他难得有些结巴。
他别过脸,眼神看向四周语气也有点飘忽。
诸译的胸口也是用力气起伏着,他深吸一口气道:“是…是吗?那很抱歉,是我莽撞了。”
“还有我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上次让你看见如此血腥的场面,终究是我没考虑周全。”
“我很抱歉,希望你可以………”
诸译没有继续说下去,说什么呢?
说让她原谅自己吗?
这种事情哪有做错的人先开口的,都像是在逼别人原谅自己一般。
这个时候诸译不擅长与人交际的短板就露了出来,从前他在汴京城是高高在上的天潢贵胄,从来不需要与他人解释什么。
也只有他人来奉承自己,而诸译自己也从来不需要把话说的满,他人就便可意会。
诸译的社交能力只有偏下水平,让他三两句调节人的心情那是实在做不到。
所以诸译只有那么干巴巴的说着。
赵德娖唉了一声,她挥挥手。
“不用说什么,你只要心里有数就可以。”
……………………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赵德娖从来不内耗,很快就调节好心情 。
赵德娖瞥一眼诸译,从他的手里接过那柄血淋淋的骨刃。
又用布条在上面缠了缠,防止脱落。
赵德娖向着诸译伸出手道:“辅助给我吧,我去完成我的任务。”
诸译道:“这个给你。”
“还有前段时间我见你折纸折过千纸鹤,你只要把这三张纸叠成千纸鹤的形状,再用这把骨刃贯穿就行。”
诸译从怀里掏出三张纸,白色的纸上面用着鲜血画着奇怪的图案。
赵德娖在前世的影视剧之中,见过不少符咒。
诸译写的与影视剧里面的有一点相似,只不过每张画上面最中间的位置是一颗硕大的人眼。
眼睛的两侧两道长长的阶梯状图绘,上面又画了许多小小个的眼珠子。
这些眼珠子都是特意点了睛的。
再加上白纸与鲜血画出来的,诡异感更是超级加倍。
赵德娖没有多看这些符咒,她利落的拿这些东西走向了九尾鸾鸟。
…………
九尾鸾鸟十分巨大,现在是趴伏在地上睡觉尾巴都卷了起来,头也夹到翅膀底下去。
不过这只鸟醒来的身高最少也得有得有70多米。
然而身长加上那九条硕大无比的长长尾巴,横着看估计是超过数百米。
除去翅膀和尾巴单看身体,九尾鸾鸟简直比自由大女神像高多了。
这只长着九条尾巴的大鸟通身雪白。
它羽翅上的末端呈现出赤金色,而九条尾巴有七条是雪白, 有两条尾巴又是粉蓝色。
而赤金色与白色的交接处泛着橙红色
总之来说是一款画风与地球严重不符合的巨兽,异世界特供。
赵德娖走到九尾鸾鸟的十米处时,将这三张符咒都叠成一个千纸鹤的形状再掏出那把骨刃朝中间刺去,洞穿了三只千纸鹤。
刹那间,气场为之一变。
这只九尾鸾鸟似乎在颤动,整个山洞之间都为之变化。
那些发光的菌体也不断的明明暗暗,那些珍稀的植物们也像是枯萎又盛开。
赵德娖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只冰蓝色的眼眸,这个眼珠究竟有多大呢?就相当于平时赵德娖住的那个茅草屋这么大吧。
九尾鸾鸟的眼睛不像鸟类,更像是蛇类。
它的瞳孔之中,呈现的是竖瞳,现在那只眼睛正老有趣味的盯着赵德娖正在不断扩张伸缩着。
咕…噜…咕噜…………
九尾鸾鸟的喉咙里,像是想发出什么声音
赵德娖保持着跪坐,但她的身体其实已经僵硬了,被如此硕大的眼珠子盯着实在不好受。
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在这只眼睛里,她感到了蛮荒时期的暴虐以及嗜杀。
又有看待蝼蚁一般的漠然眼神,被一只古老又神秘的巨兽给盯上了。
赵德娖扯了扯嘴角,发现自己从来不内耗的性格此时疯狂内耗。
正在九尾鸾鸟眼神逐渐危险的时候,一双手搭上了赵德娖的肩头。
如同玉石碰撞般的华丽声线从赵德娖的头顶响起,只听少年淡淡道:“很抱歉,你的对手是我,不可以将无辜之人扯进来。 ”
随后赵德娖便感觉自己的身体一轻。
赵德娖竟然被诸译一下子推了老远,伸出手想抓住诸译,只可惜连一片掠过的衣角都没有触碰到。
在赵德娖突然睁大的眼眸之中,九尾鸾鸟,仰头长鸣一声震得山洞不停的摇晃。
赵德娖一下子摔到了草坪之中,并没有感到身体传来的痛感,想来诸译之前是预想到好位置再把自己给丢过来的
而远处的一人一鸟则战况焦灼 。
又在赵德娖瞠目结舌的眼神之中,一道空间之门在他们一人一鸟之间被打开。
一道被狠狠划破的空间扭曲通道将一人一鸟吸入其中。
赵德娖麻利的爬起来,她焦急的走来走去。
不停碎碎念,怎么办?两个都不见了!
然而就在赵德娖一个人碎碎念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遇到人影从泉水之中慢慢探出身体 。
那是一个是男非男是女非女的人。
他未着寸缕,长长的肩发披在胸前垂到小腿根部。
雪白的头丝以及那赤金色的发尾显绎出他区别于其他人的特征 。
他雪白的睫毛在有规律的颤动,一双如同蛇一般竖瞳的紧紧锁定着赵德娖。他那冰蓝色的眼珠像是一受不到任何的温度,如同北极的风景一般冰冷无机制。
他的脚步慢慢朝着赵德娖走去,脚腕处垂着银色的铃铛,叮叮当当的悦耳之声响起。
赵德娖立马警觉她回过头,看到如此情况赵德娖一下子神情呆滞。
她喃喃自语“这青天白日的,见鬼了。”
这一瞬间赵德娖开始了头脑风暴。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这个不穿衣服的大美人是谁?他在哪?他要干什么?
这是都市传说吧!绝对是吧,不然的话为什么会凭空出现?
他见到赵德娖如此反应,不自觉的笑出声。
笑声不像是在远处,似乎就在耳边。
他瞬移到了赵德娖跟前,一把掐住赵德娖的下巴,将赵德娖提了起来眼神像是看一个将要死去之人。
赵德娖努力踮着脚尖,仰着头嘴巴都快被捏变形了。
这家伙起码快两米了吧?!
“放手…快放手!”赵德娖异常艰难挤出几个字道。
这个白发不明人士突然将脸凑近,缓缓吐出人类的语言,但听起来极为生涩就像是婴孩刚会学会说话一般磕磕绊绊:“你跟那个家伙是同伙?不过你真的很弱……像虫子…”
说罢,他便松开捏着赵德娖的下巴,改为提溜起赵德娖的后颈衣服。
赵德娖疯狂挣扎:“你不是鬼,你是妖精吧?!看你这配色,还有眼珠子你不会就是那只鸟?你怎么是人啦?你刚刚不是和他进异空间了吗?!”
赵德娖此时此刻还不忘疯狂语言输出,很显然赵德娖的话是猜对了的。
九尾鸾鸟很显然的沉默了一下,随即又扯了扯嘴角道:“是我,只不过我现在是个分身…本体在…和…那家伙战斗。”
赵德娖怒视他,“你不过只是一个分身,就不怕我把你反杀了,别太觉得自己了不起了!”
九尾鸾鸟闻言,便无声的笑了起来:“对付你…一个分…身足已!”
他的话饱含自信,看着赵德娖就如同看着要反抗自己的蚂蚁一般。
赵德娖立马就瘪了下来,谁能刚刚口舌之快逞的挺欢,但是赵德娖很有逼数,光是这道分身,身上的气息就压着她喘不过气来。
而且别看这个家伙只是提溜着赵德娖,但是她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怎么样都打不开那双手钳住她的手
赵德娖睁大眼睛,自己还真的打不过一只鸟的分身!
可恶!她赵德娖崛起的日子到底在哪里?!怎么试着阿猫阿狗都来欺负自己?你要是本体就算了,一个分身多来欺负自己,居然说的还是实话,更惹人生气了!
最后,赵德娖只能趋于现实嘴巴老实了好多,语气干巴巴道:“那你想怎样先说好,可以让我不死是最好的。”
九尾鸾鸟伸出他那如同白玉一般的修长手指,点了点赵德娖的额头,似乎在责怪她调皮,像极了长辈与小辈的相处。
如果除去九尾鸾鸟眼神之中,那股蔑视的话会更像了。
赵德娖知道这只臭鸟是最理所当然不以为意的反应,心道不好感觉自己的未来是没有了,她干巴巴的嚎了两声为自己的未来而痛哭,赵德娖却发现自己哭不出来,便是直接躺平了。
她道:“您大人有大量,不想让我活着也行,下手的时候干脆一点我有点怕痛,真的很怕……”
赵德娖语气瞬间软了下来,有点哀求。
赵德娖表示什么是道德?什么是面子?这些和自己的命,还有选择自己的死法,哪个更重要?
面子能当饭吃吗?而且看情况,这只臭鸟目前并没有想杀自己的意愿,求求情还是有希望的。
九尾鸾鸟像是没有见过这种人类,从前自己还处于朦胧意识之中依稀记得,有许多挑战者千里迢迢来挑战自己,那些人类要么是浩然正气,要么就是有强大的意志,无论被虐的多惨,从来不言语,放弃也不会向他低头。
所以九尾鸾鸟从来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新型人类。
他颇有趣味道:“你这家伙挺无耻的,我想好了,先不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