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位长辈患的是什么病？”
以鹿滢现在的身份，一般不会随便出诊。而大多数富豪人家，都有自己的家庭医生，随叫随到，只要不是特殊的大毛病，不会从外面请医生。
毕竟，生病这种事是很容易被人做文章的，有时候还会引发遗产问题，给他们看病可不容易。
但霍争晖既然开了口，应该是考虑过这点的，不会给她挖坑。
“具体什么病，我也不清楚，只听说那是他从国外刚刚回来的叔叔，因为年纪大了，想要落叶归根，所以带着所有遗产回国了。他是个干实业的人，人品不错，经营的是从爷爷那辈就传来下的老字号，只专注品质，不擅长营销，前些年遭到国外日化企业排挤，差点倒闭了。”
霍争晖拿出一叠文件递给她，“这是他们公司的资料，你可以看看。”
“你给我看这些干什么？生意上的事，我又不懂。”鹿滢白了他一眼，但还是接过来翻了几下，不由得皱起眉头。
“虽然我不懂，但这些资料看起来也太……简陋了点吧。”
霍争晖露出一个“你说对了”的表情，“他们家是真的不懂营销，也从来没请过营销人才，对市场经济那一套更是一知半解，说好听点是坚持国民品牌，说难听点那就是故步自封，不知道与时俱进。但东西的确是好东西，上个月我还拿回家一套，你用了说好呢。”
鹿滢的视线往梳妆台上一转，方才恍然大悟：“所以那套包装很老派的香膏，就是他们家的？”
“没错。”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你这位朋友是看上了自家叔叔的遗产，想要请我去帮忙治好他，他才好开口，跟对方谈合作吧？”
霍争晖笑着点头：“聪明，就是这么回事。我把事情原委都告诉你了，要不要去，我尊重你的意见。”
鹿滢无奈地瞪了他一眼，“能让你开口求我的，只怕不是一般的人物。我猜，他应该比较年轻，想要插手家族企业的运营模式，却被父亲那辈的老顽固给压制了，所以才会另辟蹊径，对吗？”
霍争晖脸上浮现出一抹惊讶，“嚯，这都让你猜到了。”
“哼，不然他何必大费周章的，要说动你本来也不是多么容易的事。”鹿滢太了解霍争晖了，以他的脾气和个性，就算是同情别人，也不会多管闲事。
“所以，他是许诺你什么好处了？还是做了什么事，打动你了？”鹿滢认真道。
霍争晖一副“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神色，又从文件包里拿了一份文件递给她，“这就是他打动我的诚意。”
鹿滢好奇地接了过来，定睛一看，很快就被扉页上的文字吸引了。
“《中华药妆产品推广计划》？好大的口气，他想要采用老祖宗的美容方，用中草药做药妆，做出国民新品牌？”
“对，而且新生产线的药妆原材料，都会挑选最上乘的，直接从你这里进。”
霍争晖的声音低哑而沉静，充满了力量，“我想过了，你想要振兴中医，光靠治病救人还是太慢了，口碑的发酵毕竟不是一两年就能做到的，有些病症本来就需要时间的考验，才能看到效果。但药妆就不一样了，受众面广，且更容易被大众接受，只要用在脸上真能起效，再做好宣传，请几个明星做代言，会有很大的长尾效应。”
“这……”鹿滢心里狠狠被触动到了，她着实没有想到，霍争晖答应别人是为了自己。
仔细想一想，只要操作得当，这条路确实可行，她不止一次在系统商城里看到过美容方，只是她觉得兑换出来没必要，就一直留着没有试过。
霍争晖见她半晌不说话，忙凑上前，亲了亲她的唇角：“我自作主张，你生气了？”
鹿滢摇头，面带沮丧地倒在他怀里，“这么好的点子，我以前怎么没想到啊。”
“嗨，这有什么，术业有专攻，你是医生，最关心的当然是治病救人，怎么提高自己的医术，没想到这个很正常。”霍争晖伸手戳了戳她的眉心，“现在这个大好的机会送上门来，咱们不试一试，岂不是可惜？”
鹿滢点点头，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我可以去帮他叔叔治病，不过有个条件。”
她顺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既然要做，那就做最好的药妆品牌！美容方和中草药我这里都有，他要做的是把控好研发团队，严把质量关，这点必须在合同里说明清楚，不然我是不会与他合作的。”
霍争晖没想到她一下子想了这么多，干脆拿出笔记本，一边和她商量，一边拟定出一份合同。
“我看差不多了，这就把合同发给他。”
等待的这段时间，鹿滢刚好来到隔壁药房，打开系统商城，兑换了三个美容方出来。
其一，美白显著；其二，祛皱显著；其三，延缓衰老。
任何一个单拎出来都能秒杀市面上同类产品，鹿滢之前连自己都没打算用，实在是因为她年纪轻轻，压根没发现什么皮肤问题的缘故。
而且她还时常用艾灸给自己做美容保养，脸蛋还嫩的跟十八岁少女似的，所以平日里并未怎么关注。
现在想想，药妆市场大有可为，只要她舍得花本钱，肯定能看到效果。
霍争晖那位朋友很快发来了回信，表示可以答应鹿滢的要求。
“好，那这个周日我就去给他叔叔看病。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会尽力而为，但能不能治得好，还要看对方的具体病情和配合程度而定。”
对方表示明白，迫不及待把合同签字了传真过来，显然是打定了主意，而且极为相信鹿滢。
周日，霍争晖和鹿滢吃完早饭，陪着冉冉玩了一会儿，就乘车赶往东城区。
患者名叫周炳南，是委托者周野的二叔，年方六十，上个月才刚回国。
鹿滢挽着霍争晖的胳膊，走进一栋欧式别墅，刚到玄关，一位西装革履的俊秀男子便朝他们迎了过来。
他长发及耳，高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气质恬淡儒雅，满脸的书生气，看着不像生意人，倒像是那所大学的教授。
“霍总，鹿医生，你们能来，我真是太感谢了！”
他激动地与霍争晖握手，却只与鹿滢微微颔首以示礼貌。
霍争晖对于他的分寸感很是满意，牵起鹿滢的手，跟随他往里走，“你二叔人呢？”
周野道：“在楼上他的卧室，这会儿应该已经醒了。”
他带着他们来到三楼休息室，先让保姆送来了红茶和点心，请他们休息片刻。
五分钟后，周野过来，把他们带去了卧室。
行走在铺满地毯的走廊上，看着墙壁上的油画，鹿滢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霍争晖是如今的宁市首富，家里却不曾布置的如此奢华，这个周家，倒是讲究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