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此人这人治病救人的态度不太端正,辨证方面比较草率。
半晌,他结束了针灸。
“怎么样,好点了吧?”他自信慢慢地询问患者。
刚才还哼唧个没完的患者愣了一下:“咦,好像是好点了,没刚才那么疼了。”
男医生故作淡然地应了一声,嘴角却早就翘了起来,“嗯,我出马自然是有效果的。”
说完,收拾好针灸包就要离开。
“鹿医生,咱们出去聊聊?”他倨傲地睥睨鹿滢。
鹿滢不怎么想搭理他,但也想听听他究竟想对自己说什么,于是跟他走了出去。
哪知道两人刚走到门口,患者便再一次嚎叫起来:“哎哟,好疼呀……庸医,你这个庸医,我又开始疼了!”
鹿滢面带戏谑地看向身边,“呀,这可就奇怪了,怎么又疼了呢。”
男医生的脸色瞬间变黑。
他大踏步走到床边,拧起眉头,“你真的还疼?不可能吧,如果是急性阑尾炎,我这套针法下去,肯定会有效果的呀!你到底是不是阑尾炎?”
患者疼的脸都白了,说话带着颤音:“庸医,我是不是阑尾炎你不知道吗?!”
“这不是你自己说的……”话说一半,男医生自觉闭上了嘴,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镇上医院误诊的概率还是很大的,再说了,他刚才也并未仔细给患者看诊,只是根据他的基本症状就判断他有可能是急性阑尾炎。
梁老曾告诫过他:先入为主,很要不得。
难道,他真的误诊了?
“梁兵,你在干什么?”一道低沉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梁老过来了。
患者的家属急忙走了过去,见他疼得仿佛比刚才更厉害了,对着鹿滢骂道:“我就知道这个女医生不行!还自称是梁老的徒弟,就这种水平当什么医生?”
鹿滢面色淡定地耸了耸肩,“不好意思,我还没来得及给他治呢。”
这一下,女人哑了。
她错愕地看了看左右,最后目光落在了梁兵的脸上。
“难道,是这位男医生给看的?”
梁兵此时已经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脸上红白交错,又羞又燥。
梁老很了解他,一看他这副表情就知道他应该是闯祸了。
“刚才你对患者做了什么?说清楚!”
梁兵有点委屈:“没做什么,就是给他针灸了,既然是急性阑尾炎,那我就用了泻法,强刺激,以前都很有效果的……”
听到这话,梁老的眉头皱了起来。
“那你确定,他肯定就是急性阑尾炎吗?”
刚才梁兵还是非常确定的,但现在,他不敢确定了。
“师父,我……”
梁老重重哼了一声,“我跟你说过什么?辨证要认真,要仔细,要周全,你刚才有四诊合一吗?鹿滢,你刚才也在这里,他是怎么辨证的?”
梁兵顿时紧张地咬住了后槽牙。
鹿滢的声音很淡:“我建议患者去照ct,梁师兄没让,上来就给患者做了针灸。”
“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梁老气的够呛,点了点梁兵,“去,给我重新看诊,重新辨证!”
梁兵阴狠地瞪了鹿滢一眼,鹿滢坦荡自若地抬起脸与他对视,没有丝毫惧意。
“还有鹿滢,你刚看过了是吧,辨证结果是什么?”
鹿滢表情有几分凝重,“我觉着,不像是急性阑尾炎,所以才想让患者去做一下ct。”
梁老点了点头,“谨慎些,的确没错。”
他立马给开了张ct单,准备着要是待会他也拿不准,就递给患者家属。
梁兵重新给患者把脉,鹿滢走到窗边,看了眼天色,询问了一下护士这两天的天气。
这时候的患者,又一次蜷缩着跪在了床上。
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觉得好受些,躺着尤其难受……
鹿滢的思绪急速转动着,回顾医书上的内容,考虑这样的疼痛还有哪些可能,然后再逐一排除。
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很快梁老也上前给患者看诊,渐渐的,梁兵的额头上渗出了不少冷汗。
他也觉得有些不对,但跟鹿滢一样,短暂的时间内找不到原因。
突然,鹿滢的眸子猛地一抬。
她走到床边,低声道:“你的阴茎曾经内抽过吗?”(因=阴)
患者陡然一怔。
病房内瞬间寂静。
鹿滢目光锐利地看着患者,又问了一遍:“到底有没有?!”
患者尴尬地涨红了脸:“没……没有啊。”
他身边的女人却是眼神闪烁,仿佛有话想说。
梁老摸着下胡子,“哦”了一声,“我明白了,难怪,难怪啊。看病最忌讳的就是隐瞒病情,这位先生,还请你如实回答我徒弟刚才的问题。否则,我也无能为力了。”
男人死鸭子嘴硬就是不说,那女人却是忍不住了。
“都这种时候你还隐瞒什么呀?!是,他就是……刚才这位女医生说的那样。”
鹿滢了然,“那之前做过什么事?一般情况下,因茎不会无缘无故内抽的,他一定是做过什么才会这样,你们总得把原因告诉我们,我们才好对症下药吧。”
男人听到她的追问,尴尬得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羞恼极了,却在众人的灼热的目光下不得不回答:“就,就是打了一下。”
“我看不像。”梁老对待病人的经验老道,一眼看出来他在撒谎,“如果真被当成急性阑尾炎送到其它医院,搞不好还得挨上一刀。你不肯说实话,医生就很容易误诊,这疼痛还是无法减弱,到那时……”
女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真是没有办法了。
“就前天晚上……我们夫妻生活……大概是激烈了点吧……完事后他觉得很热……就把窗户打开了……我们那里靠着山,就算是夏天晚上也挺凉快的,南北通透,他觉得热嘛就只穿了条短裤,那么睡了一宿……结果第二天早上醒来,那里抽了几下,就说肚子疼。”
鹿滢这下全明白了。
梁兵听到这繁华气恨,顿时气恨地瞪了这两人一眼。
“早说清楚不就好了吗?你说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讳疾忌医呢。咱们医生什么没看过,会因为这点事就大惊小怪?”
患者愈发难堪,转身把头埋进了枕头里,这是打算当鸵鸟了。
梁老皱眉白了他一眼,转而对患者道:“夫妻生活很正常,偶尔也会发生意外,这种事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像你这种情况的人我们每年都会遇到。既然知道病因了,这就好办了,待会我开个药方……梁兵,赶紧跟患者道歉,再把方子亲自送到药房去!”
“是。”梁兵跟斗败的公鸡似的,沮丧地低下头。
他刚准备跟患者道歉,一个胖乎乎的富态女人冲了进来,瞅见病床上的患者和他身边那女人,当即怒目圆睁,抡起了手中的皮包。
“好你个邓金桂,你又瞒着我跟这个骚狐狸在一起鬼混!死不要脸的,竟然还弄到医院里来了?老娘今天打死你们!”
冲过去就跟那女人扭打到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