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家父子登时就看出了问题,这对母子为什么一下子变得这么慌乱?
“好了,现在你们该相信我的水平,让我给你病人诊断了吧?”鹿滢起身朝躺在长椅上的病人走去。
病人儿子急忙拦住了她,“不行!你,你的诊断……又不具备法律效应,诊了又能有什么用?”
病人老婆也道:“就是,我们不诊,我们就只相信医疗检验机构的报告……等到了法庭上……法官还能允许你诊脉不成?”
见他们如此抗拒,鹿滢的脸色瞬间阴沉。
聂秋趁机反问道:“你们这态度我可就看不懂了,赔钱归赔钱,治病归治病,难道为了打官司,连他的病都不顾了?神医就在你们眼前,平时想看都看不到,你们为什么不让看?”
聂志华瞬间意识到了什么,愤怒地瞪起了眼睛。
“我知道了,你们莫不是……”
“没有,你们不要瞎胡说!诊就诊,我们才不怕呢。”病人儿子强忍着心虚,把位置让了出来,还拽了他妈一把,“就让她看,看完了马上赔钱,不要拖拖拉拉!”
保镖赶紧拿了把椅子给鹿滢坐下。
鹿滢看向病人:“您把手伸出来吧。”
病人看了看自己的老婆,又看了看自己儿子,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才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
鹿滢扣住他的寸口脉,闭上眼,开始仔细诊断。
这一次,比前两次更加认真和细致,花的时间也更长一些。
诊所里无比寂静。
这对母子也越来越不安。
病人儿子好几次想出声干扰鹿滢,都被聂志华给死死盯住了。
他用眼神警告:你想捣乱,莫非是心虚吗?
保镖也防着他们突然暴起,所以一直站在鹿滢身边。
差不多过去了半个小时,大家都有些熬不住了。
“到底好了没有,我……”病人儿子手掌心里全是汗,他母亲也紧张地攥着衣角。
过了会儿,鹿滢终于抬起了手。
她拿出一张湿纸巾,面无表情地擦手,沉声道:“聂医生,你可以报警了。”
“老子就知道他们有问题!”聂志华彻底愤怒了。
聂秋也怒不可遏,“你,你们,这还有良心吗?”
病人儿子大惊失色:“这医生果然和你们是一伙的!我告诉你们,我爸就是尿毒症,就是你们害得,你们……”
“是不是,咱们要不要多找几家医院查一查?!”聂志华先前没往这方面想,只当他倒霉,真摊上事儿了,这家人故意把屎盆子扣在自己头上,为的就是减少损失。
却没想到,他们这么丧心病狂。
病人儿子差点就对鹿滢冲了过来:“你是他们的托,老子不会放过你的!我不管,今天必须赔钱,不然这事儿完不了!”
鹿滢抬眼看他。
只这一眼,他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恐惧。
“我看你们是真不怕死啊。狼心狗肺,外加一个不知死活!再这么闹下去,你自己也会遭报应的!”
至于这小子的报应是什么,鹿滢故意留了个话头,没有说。
中医本来就神秘,尤其病人老婆年轻时候得到过中医恩慧,刚才鹿滢又露了那几手,已经让他们默认鹿滢就是神医。
要不是因为利益趋势,他们早就伏低做小了。
这会子听到鹿滢的话,病人儿子还死鸭子嘴硬不肯服软,他妈妈却有些受不住了。
她顿时询问鹿滢:“什么叫我儿子也会遭报应,你把话说清楚!”
“说清楚?我为什么要说清楚,对于黑心烂肝的白眼狼,我没什么好说的。”鹿滢摆出一副不管你们再怎么胡搅蛮缠,我都不会再说一个字的架势。
聂志华则拿起手机,直接报警:“警察同志,我要告他们医闹,敲诈勒索!对对,就是那对母子,已经在我这儿闹了好些天了,结果今天我才知道,他们是彻头彻尾的骗子!”
病人儿子的身子颤了颤。
他想要钱,但他更怕死。
经过他妈的提醒,他也变得害怕起来,听说神医都是杀人于无形的,你得罪了神医,怎么死的不都知道。
他惊恐地看向鹿滢,生怕自己会被她给弄死了,到头来还查不出死因。
鹿滢见他们开始动摇,指了指没什么存在感的律师,“要不要他给你们普及一下敲诈勒索罪能判几年?如果一个律师不够,我还可以多请几个过来,反正我家有个律师团队,人手不愁。”
律师顿时挺起了胸膛。
这可是真正的神医呀,跟着神医办事,他这腰杆子都硬了不少。
“命重要还是钱重要,你们自己想想清楚吧。”
鹿滢甩下这么一句,当即转身出门。
这对母子心中充满了忐忑,哪还有脸继续待在这儿,拖着他们家老头脚底抹油,麻溜地走了。
临走时,那老头求助地望了鹿滢一眼,眼眶里仿佛溢满了泪水。
鹿滢颇有些不忍,提醒了身边的保镖一句:“派个人跟上去看看。”
如果病人本身并不想讹诈他们,只是被这对母子胁迫的,那未免也有些太可怜了。
她不是圣母,但对于无辜的病人,能帮的还是想帮一把。
等他们走后,诊所内终于清净了,聂志华父子也大大地松了口气。
尤其聂志华,对鹿滢那叫一个感激和佩服。
“鹿医生,您可真是神了,这一手把脉的本事我真是拍马也赶不及呀!”
鹿滢哪里敢当,急忙摆手:“您过誉了,咱们之前都被这件事给误导了,以为他们肯定是确诊了尿毒症才敢过来闹事的,但实际上,病人并没有患上尿毒症,他之所以这么虚弱,应该是因为饿的。”
“饿的?”聂志华瞠目结舌,“难道是他儿子和老婆都不给他饭吃,故意把他饿成了这样?这也太恶毒了!”
鹿滢摇了摇头,“这还不好说,但他肯定没有尿毒症,只是身体太过于虚弱了。真正有问题的是他儿子,他儿子肾气衰微,如果不治,下个月就得完蛋。”
“哈?这也是你刚才把脉看出来的?”聂秋问。
“嗯,他儿子面色过于潮红,精神亢奋,应该是因为吃了某种带有兴奋效作用的药物所致。”鹿滢说的委婉,但聂家父子都听懂了。
“难怪我觉得他暴躁的有些过分,原来竟是因为这样吗?”聂志华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差点被一个瘾君子给讹诈了。
聂秋安慰他:“没关系,既然真相已经披露,接下来警察会帮我们查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