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秋忍不住和鹿滢探讨药方。
“这个病人病情严重,一服药应该控制不住吧。”
鹿滢点头,佩服他的敏锐:“汤药煎好后,每两时服用一次,直到这孩子顺利排出大便,热毒也就能随之解除。效不更方,到时候把方子中的芒硝去掉就行了。”
聂秋的神色变得很是认真,不敢再小觑鹿滢。
“对了,您老本来是来九医院做什么的?”
鹿滢突然想起来,今天既然是在医院遇到的聂秋,他难道也是来看病的?
聂秋忽然眼神闪烁起来,半晌没有说话。
见他这般反应,鹿滢心中愈发好奇,但是出于对前辈的尊重,她没有继续追问。
谁都有自己的秘密,也许聂秋只是来探望病人的也不一定。
鹿滢对中药的理解不浅,聂秋又是个爱钻研的性子,两人一边等候中药房煎药,一边热络地畅聊。
再加上范文生,三人谈论起中药材,真是极为投机。
聂秋从年轻时候起就是一个学术狂人,他对本草的认知,对各种药物炮制方法的理解和认识,超过常人良多,还精通辨药,可谓是神人。
若能说服他留下来做研究,哪怕不开班授徒,鹿滢也觉得值得。
只是她不知道用什么才能真正地打动他。
聊了一阵,聂秋耐不住心里的好奇,问道:“中医急诊科,听说是你一手操办起来的?这份胆量着实令人惊讶。只是危急重症,你们接手后万一没有救活怎么办?而且这个方子是超剂量使用的,如果家属不信任你们,告上法庭,你就不怕麻烦吗?”
鹿滢微微勾唇:“不瞒您说,我可不是第一次被人骂草菅人命了。”
范文生也叹了口气,指了指鹿滢道:“这丫头,可不是一般的胆量,附子都敢用130g,你说说,是不是有一人抵挡千军万马之勇!?”
聂秋倒抽寒气,“这么说,你必然用附子把那人救活了吧。”
“对,没错,”鹿滢苦笑着解释:“那病人是一位我非常敬重的退伍军人,哪怕冒些风险,我也希望能不留遗憾,尽全力施救。”
聂秋盯着她看了很久,忽然喟叹一声:“难怪师母说你有师父年轻时候的风范,特意让我过来看看,你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令师……是?”鹿滢问。
聂秋:“先师谭应秋。”
竟然是他!
鹿滢顿时肃然起敬,中医临床理论“阴阳虚实分治”就是这位杏林泰斗提出来的,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中医学术思想,为后来中医人的辨证论治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难怪您的辨药本事如此厉害,原来是谭先生的高徒。聂老,你这一身医术如果不传承下去,可惜了呀!”
“就是,你手头上到底在忙什么,有这里有意思吗?”范文生见缝插针地劝:“瞧见了吧,九医院是全国第一个试点中医急救科,你要是留下来,每天能见多多少危急重症?而且这里的重症是可以让咱们中医碰的!”
聂秋被说的有些心动。
鹿滢见状,又把他们现在的急救流程详细地说了一遍。
“根据前几次的经验,现在只要是危急重症,咱们一般都先诊断,把方子开下去,让药房先煎药。毕竟开方子、煎药都需要时间。趁这个时间呢,工作人员跟病人家属解释流程,请他们签署免责协议。万一病人家属不接受,要把病人送走,也只是浪费一副药的事情。”
“这样做能最大程度节省时间,为危重病人争取时间,然后就是看家属的决定了,但凡能劝一下的,我们都会劝。遇到实在接受不了的家属,我们也会提供便利,帮他们尽快地把病人送去其它医院。”
聂秋听得仔细,脸上流露出几分赞赏。
“这样已经非常妥当了,我去过全国那么多中医院,能做到这样的,只此一家啊。”
鹿滢期待地望着聂秋,真心希望让他能留下来。
但聂秋仍旧迟迟没有说话。
不久,药煎好拿了过来,他们看着那孩子服用下第一服药以后才起身离开。
后面的药每两个小时服用一次,直到畅泻,有护士盯着,便不需要她再过问。
鹿滢又带着聂秋在住院部逛了逛,重新给几位重症病人诊断了一遍,调整了一下药方。
最后,聂秋老神在在地跟着范文生走了,说要跟老友秉烛夜谈,鹿滢送他们上车后,便折返回家。
难得提前回家,她洗了个澡,吹干头发,坐在梳妆镜前敷面膜。
鹿滢向来不爱化妆,但是却很注重保养。
只要不是太晚,每天都会敷过面膜,做过护肤再上床。
用的不是外面卖的那些成分不清不楚的面膜,而是他自己用中药粉调制的面膜粉,只要加水冲调敷在脸上就行了。
时间也不长,每次只需要十五分钟,清洗干净后再拍上一点润肤露就足够。
加上她本身皮肤底子本就好,哪怕怀孕了,也是吹弹可破的。
霍争晖今天有饭局,晚上八点多才回来,洗完澡出来就见小娇妻白白嫩嫩的小脚在床边一晃一晃的,那白里透红的脸蛋别提多粉嫩。
他忍不住伸手弹了一下,感觉它真像果冻那样左右晃了晃。
“你有病呀?”鹿滢瞪起眼睛,“喝酒了吗?”
“没有,他们都知道我现在惧内,没有人敢劝我喝酒。毕竟鹿医生可是神医,万一以后他们哪个患了绝症,求到你头上……总不好意思说,我以前灌醉过你老公吧。”
霍争晖笑得牙不见眼,不用问,肯定又逮着机会秀恩爱了。
鹿滢受用地点点头,颇有几分恃宠而骄地在他胸前抹了一把,“乖,今晚奖励你。”
“奖励我?”霍争晖立马来了精神,在屋子里看了一圈,“你准备什么了?”
鹿滢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非要准备什么才行么……”
话未说完,突然觉得身上一沉,霍争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俯在了她上方,深邃的眼里透着能融化人的温度,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争……”
她愣了愣,刚一开口,霍争晖就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打了鹿滢一个措手不及。
霍争晖今日的吻十分霸道,带着浓郁的侵略意味,扯开鹿滢睡衣的时候,带着一丝急切。
鹿滢深陷在柔软的床褥中,整个人都化作了一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