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廷安俯身弯腰,看着鹿滢的肚子,笑眯眯地问。
鹿滢无奈地笑了笑说:“爸,还不到三个月呢,宝宝是听不到外界的声音的。”
“是吗?听不到也没关系,这就是营造一种环境,对,就是温馨的胎教环境!”
霍廷安的表情十分笃定,美滋滋地让李管家拿过来一个首饰盒,递给鹿滢。
“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鹿滢疑惑地接过来,打开一看,好险被闪瞎了眼。
一整套精美的千足金首饰,各个分量十足,少说也得有一两斤!
“这是两层的,你把上面的掀开,再看看底下的。”霍老爷子说道。
鹿滢有点受宠若惊,孩子还没出生,老爷子就把给她的礼物提前准备好了?
小心翼翼地提起上层隔板,她看到了十大块整整齐齐排列在一起的金条。
“爸,这也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霍廷安板起脸唬道:“你要是不收我可是会生气的,怎么着,嫌少啊?”
鹿滢哭笑不得,难怪霍争晖有时候霸道起来就跟小孩子一样,原来这是遗传。
“是太多了,这么多金条您给我,我也不知道放哪儿啊。”
霍廷安一摆手,“这算什么问题,争晖书房有个保险柜,你把金条放那儿里面,什么时候想花了,就拿出来一根。你婆婆以前也有金条,足足攒了一箱子呢!”
敢情这是霍家男人疼媳妇的传统。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安心收下了。”鹿滢笑盈盈地把盒子盖上,暂时放到一边。
“爸您把手伸出来,我给您把把脉。”
霍廷安乖乖伸手,“我好着呢,这身子骨再活十来年没问题吧,你可不能不让我带孙子。”
鹿滢不禁笑出了声:“您只要戒烟戒酒,少吃点肥腻的猪头肉、大肘子,我就让您带!”
“啊?大肘子也不让吃啊。”
霍廷安有些不太乐意,但一想到香喷喷、软绵绵的大孙子,他只能忍痛割爱。
“行吧,那个……小李啊,你记得监督我!不就是管住嘴嘛,我肯定能做到!”
李管家闷声发笑,要不还得是少夫人出马呢,这些话其它医生说了几遍都没用,但少夫人说一遍他就听了。
为了霍廷安今后不受三高所扰,鹿滢提笔给他开了一堆食疗方,正要拿给林婶,林婶快步走了进来。
“老爷,紫风少爷带着鹿凝月和他的小蜜过来了,说是特意过来探望您的。”
霍廷安眉梢一拧,“这个不孝子来干什么?还带着俩女人,脑袋被驴踢了?滢滢啊,你就待在房里,我先出去看看。”
霍廷安大马金刀地坐在客厅,眉头一皱,“怎么今天想着过来了?还挺热闹的,三人行?”
鹿凝月并肩与霍紫风站在一块,怨毒地瞪了身后的林茜一眼。
“爷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呀,紫风哥……紫风哥他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她委屈巴巴地哽咽道。
原本她没打算跟霍紫风撕破脸的,但今天她刚到老宅门口,就见林茜这个贱人挽着霍紫风的胳膊从车上下来,坐的还是副驾驶。
当她这个正宫是死的!?
想她鹿凝月,在宁市也算是有头有脸的贵女,怎么能让这种下三滥的货色骑在头上?
“别的女人,谁呀?”霍廷安眯起眼睛,假意没有看见林茜。
林茜知道自己会受到刁难,但没想到竟是这样直接的无视。
她慌忙扯了扯霍紫风的袖子,掉下几颗金豆子:“对不起紫风哥,要不我还是走吧。”
霍紫风轻轻拍了下她的手,笑道:“爷爷,您别听鹿凝月胡说,她自己心里有鬼,所以才会产生这种误会。林茜只是我的秘书,今天恰好跟我一起出席一场宴会,顺利带她过来给您认识认识罢了。”
这话说的本就充满了歧义。
如果真是一个普通的秘书,又何必特意引荐给霍廷安?
鹿凝月见霍廷安默不作声,气急败坏道:“霍紫风,当着爷爷的面你也敢撒谎!”
霍紫风漫不经心地瞥了眼自己的手指,“鹿凝月,你最近去医院做孕检了吗?”
鹿凝月忽然愣住。
她支吾道:“当然……去了。”
“去了?我怎么不知道你去了?以前你不是最喜欢拉着我陪你去的么。”
霍紫风为什么会这么问,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鹿凝月冷汗直下,悠悠道:“你不是不想陪我去么,我怕惹你烦心,就自己带着保姆去了呗。”
“那孕检结果呢,你也不发给我看看?”
霍紫风过去从不关心这些,但今天却破天荒地主动提及。
鹿凝月眼神闪烁,“孕检报告自然是在家里,我总不可能随时带在身边吧。”
“哦……原来是这样,但我怎么就是有点不放心呢。”
霍紫风挑眉看向霍廷安,“不如把小婶婶请出来,给凝月把个脉吧?”
鹿凝月顿时吓白了脸。
“不,不用了!不用劳烦我姐姐,她最近应该挺忙的吧,请回家多费事啊。”
见她这般反应,霍廷安也顿时起了疑。
“不麻烦,滢滢今天刚好在家休息,李管家,去把少夫人请过来。”
李管家看了鹿凝月一眼,转身离开客厅。
鹿凝月瞬时慌了,一旦鹿滢给她把脉,她的谎言就会被戳穿。
怎么办?
她难道要坐以待毙吗?
“紫风,我们借一步说话。”鹿凝月上前拽起霍紫风就要往边上拉,哪知道霍紫风纹丝不动。
霍紫风表情兴味,“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
鹿凝月满目惊慌,咬牙道:“你不想知道我的预言了吗?我还有好几个大的投资项目没告诉你呢。”
“哦,是吗?那为什么你先前不说,非要等到现在才说。”霍紫风讥诮道,“得了吧鹿凝月,骗我骗了这么久,还指望我怎么原谅你!”
“不是的,我没有……”她不过就是想要一条活路,为什么非要对她赶尽杀绝?
鹿滢这时已经步入客厅,抬眉看向鹿凝月,嘴角微微勾起。
“凝月,你来了啊。”
鹿凝月不敢与她对视,唯恐她一个眼神就看穿了自己的伪装。
“小婶婶,麻烦你给凝月把个脉,看看胎儿是否还……健康。”
霍紫风故意放慢语速,加重鹿凝月的恐惧。
“可以,凝月过来坐吧。”鹿滢指了指餐桌。
她对鹿凝月时刻保持着警惕,如今怀孕了,更是加倍小心。
鹿凝月转身想跑,被霍紫风一把抓住,径直拖到了餐桌旁,按住肩膀,坐在了鹿滢对面。
但鹿凝月死活不肯伸手。
鹿滢有些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你们没商量好么。”
霍紫风用力掰开鹿凝月地手,按在桌面上,“小婶婶,请吧!”
鹿凝月还想挣扎,被霍紫风一记眼刀钉在原地。
“再动,信不信我给你一巴掌?”
鹿凝月欲哭无泪,只能硬着头皮祈祷,她今天的脉象不对,鹿滢看不出来。
但这是不可能的。
鹿滢前几天才刚刚研究过滑脉,特意向周立老师请教过,怀孕女人的脉象有可能出现哪几种变化。
但绝对没有一种是像鹿凝月这样的。
“鹿凝月,你孩子什么时候没的?”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全都愣住。
霍廷安不敢相信:“孩子没了?不,不会吧。鹿凝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鹿凝月紧咬着后槽牙,决定抵死不认。
“怎么可能没有?姐姐,是你认错了吧~!这中医就是不准,我这就去找西医看看,他们一定能……”
她起身要逃,被霍紫风死死地摁在椅子上。
“其实只要我掀开你的衣服,就能戳穿你的谎言,但我没有那么做,知道为什么吗?”
鹿凝月浑身颤抖,低垂着头,试图把自己缩成一只鹌鹑。
“因为那样太没有意思了,像这种好戏就得有观众看着才会有趣,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