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滢滢,你想睡左边还是右边?”霍争晖雀跃地往床右侧移了移,眼底里藏满了细碎的星星。
看着他雀跃的眼神,鹿滢拿着枕头的手忽的抓紧。
“就……左边吧。”
半夜爬起来会比较容易。
霍争晖突然“嘶”了一下,抬手掐住了自己的腰。
“怎么回事,哪里疼?”鹿滢立刻神色紧张地来到他身边,“是腰疼吗,扭到了?”
霍争晖看起来非常痛苦,抽了几口凉气,拧着眉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好像是的,刚才我想帮你把枕头接过去,但你怎么突然往回缩呀……这下可好,一下子泻了劲,大约是扭到了。”
鹿滢心里顿时又生出几分内疚来。
“我不是故意的,你快躺下吧。”
她让霍争晖赶紧躺好,把自己的枕头放在了他的旁边。
“疼的厉害吗?要不要我给你扎几针?”鹿滢纠结地望着他的眼睛。
霍争晖体贴地摇了摇头,“你刚忙活了那么半天,肯定累了,我们还是早点睡吧。我睡一觉说不定就好了,要是明早还不好,你再给我扎针也不迟。”
鹿滢打了个哈欠,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她确实是困了,被霍争晖掖好被子后,就在距离他七八厘米远的地方窝了下来。
看着两人之间的“沟壑”,霍争晖心底有些不太满意。
但他刚才已经撒了谎,这会儿实在不敢再有什么举动,看着鹿滢近在咫尺的睡颜,心跳声一点点地加重。
鹿滢闭着眼强撑着没睡,忽然开口道:“争晖,你对于我妹妹鹿凝月和霍紫风的事怎么看,你有没有觉得……爱情其实挺不可靠的?”
霍争晖愣了一下。
小娇妻为什么这样问,是因为得到的安全感还不够,所以想要考验自己吗?
“在我看来,爱情的确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因为这世上谁也无法保证真的就只爱一个人。但婚姻就不一样了,婚姻如同爱情的保护罩,一旦相爱的两个人结了婚,有了孩子,在责任和感情的双重护航下,这段关系就不会那么脆弱了。”
他才刚刚体验到喜欢一个人的滋味,要他来谈论爱情的真理,实在是有些为难。
但他至少知道一点,婚姻的基石是责任。
既然他霍争晖跟鹿滢结婚了,就一定会担负起这份责任。
他自以为拿出了最大的诚意,不想鹿滢听完后却露出一丝苦笑。
“你说的太理想主义了,其实现实中的大部分夫妻都是勉强度日。婚姻本应当是神圣的,如今却在某种程度上变成了禁锢女人的牢笼。有多少女人为了孩子隐忍丈夫的出轨、暴力,到头来还要被嫌弃变得又胖又丑……”
她话没有说完,眉宇之间便溢满了悲伤。
霍争晖不知道鹿滢哪来的这么多惆怅,她明明才刚跟自己结婚,怎么就如此悲观呢?
是他曾经的冷漠伤害到了她吗?
“滢滢,对不起,我之前……”
鹿滢抬起头,眼眶有些泛红,“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你刚刚说什么?”
霍争晖沮丧地把话咽了回去。
他心里突然迷茫了。
小娇妻这么的没有安全感,他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滢滢你放心吧,我不会像霍紫风那样见一个爱一个的,我对你其实……”
霍争晖话未说完,就见鹿滢已经合上眼帘,沉沉昏睡了过去。
……
鹿滢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霍争晖。
除了准备行医资格证的考试,她还要进行皮肤病药膏的实验,通常早上一出去就是一整天,不到晚饭之前决不回来。
霍争晖起初还埋怨了几句,等到后来发现鹿滢真的是忙的脚不沾地,才慢慢收敛了。
但他每晚都会等她回家。
只要鹿滢忘了给他针灸,就耷拉着脑袋,可怜巴巴地望着她,用眼神控诉她冷落了自己。
鹿滢有时候也会忍不住心软,但只要给了一点甜头,霍争晖就会得寸进尺,不是要求抱着她睡觉,就是非要和她同床。
鹿滢吓得想逃,却又因为心虚和愧疚,无法做出决定。
十天后,她参加完行医资格证的考试,皮肤病特效药膏的第一阶段实验也有了结果。
为了以后称呼方便,暂且命名为“乐肤清”。
周陆收到实验报告,主动打电话过来,询问道:“接下来,鹿医生应该需要收集临床实验的数据吧,我特意联络到了京市协和皮肤科的谢主任,他非常希望可以拿到第一批乐肤清,给部分病人试用,且不收取任何费用。你看,是否要考虑一下?”
鹿滢吃了一惊,没想到周陆人脉如此厉害,一出手就是京市协和皮肤科。
“我自然求之不得,只是乐肤清目前还不能量产,只我一个人做起来实在太慢,您要不跟谢主任商量一下,看他能否再等等。”
周陆却道:“打铁趁热,我建议你申请专利的同时,把临床实验和注册商标的事情一并完成,至于生产方面,可以先租用一条生产线,这样既能节省成本,也能加快产品的上市时间。”
经过他的指点,鹿滢心中豁然开朗。
“多谢,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于是接下来的一周,鹿滢除了在医馆给病人义诊,还要抽时间去忙活这些事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周陆提前帮她打点好了关系,乐肤清的专利和商标很快都办了下来。
接下来就是联系药品生产线,宁市这边的药厂全都满负荷运转,她辗转咨询了多处,最后只寻找了一家安徽的药厂尚有余力。
正好她要启程去安徽求学,便干脆敲定了这家。
因为有周陆担保,鹿滢很顺利与对方签订了合同,从阴阳鱼空间内挑选出一批药材,抓紧时间发过去,第一批乐肤清就可以开始生产了。
而这些,鹿滢既没有主动告诉霍争晖,也没有特意隐瞒。
令她感到意外的是,霍争晖对于此事仿佛毫无兴趣,只字未提。
“姜海的电话今天已经打了三次了,问你到底什么时候出发,行李我已经让李叔准备好了。”
刚回到家,霍争晖就操作轮椅,迎面向她走来
“我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中医馆恢复营业就又要歇业,病人只怕要跑光了。”
鹿滢无奈地叹了口气。
霍争晖不以为意道:“这是你自己的店铺,就算放着也没多大损失,怕什么?再说,你是去学习的,等学成归来后,肯定能造福更多的人,有什么可难过的。”
鹿滢点点头,“我知道你说得对,但还是觉得有点对不起他们。肖燕的宫寒我还没给她治好,吃完这次我给她开的药,应该会有所改善,但她寒湿重,根子深,要想彻底痊愈并不那么容易。难道下次让人家去安徽找我看病么?亏我还答应了她妈妈,说一定负责到底呢。”
霍争不想看她这么内疚,想了想说:“这有什么难的,大不了到时候我让虎子接她到安徽去。她不是怀不上孩子嘛,多少跟心情压抑有关,你给她找个机会出去散散心,说不定还能好的快一些。”
鹿滢有些意外地抬起头。
“看不出来,你还知道这些?”
霍争晖被夸奖的有几分欢喜,“这属于常识吧,肖燕的老公不合格,连这都不懂。”
不像我,从前几天就开始恶补《怎么成为一个好老公》。
这话鹿滢有点不知道怎么接。
“肖燕的老公是个妈宝男,这些年肖燕过得这么辛苦,他难辞其咎。”
霍争晖赞同:“这种男人就算被甩了也是活该。”
鹿滢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不说别的,霍争晖的三观真的挺正的。
以后等他们离婚了,以他的品行,应该很容易找到一个相濡以沫的妻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