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八,鹿滢中医馆盛大开业。
她没有使用任何高大上或者花里胡哨的名字,就以自己的姓名给中医馆命名,体现治病救人的决心。
在这儿,她就是第一负责人,不怕病人来找。
早上八点刚一开门,门口就聚集了十多位打扮喜庆的大爷大妈。
他们一个个都穿着大红色的表演服,腰间系着腰鼓,没等鹿滢发话,就咚咚咚地敲打起来。
那叫一个热闹!
不远处的茶馆老板贺军,客气地送来了庆贺花篮。
整整两个插满了鲜花的大花篮,摆放在中医馆大门左右,极为醒目。
上次鹿滢在他店里,前后只花了十分钟就快速给病人止痛,缓解了胃痉挛,他亲眼目睹,心中很是佩服。
贺军原本就对中医懂得一点,看出她的针法不俗,因此打从心里十分欣赏。
再加上鹿滢是霍家少夫人的身份,更是有心结交。
于是早早就通知了几位好友,今日特意一起过来给鹿滢捧场。
“贺大哥太客气了,大家快请进来坐吧,我今天煮了养生茶,正好先拿给你们尝尝。”
说罢,一行人乐呵呵地步入店内,左顾右盼,面露惊叹又纷纷点头。
别看这中医馆看看四装修的朴素,却四处透出一股低调的奢华。
屏风、座椅和中药柜都是明清的形制,个个价值不菲,俨然都是古董。
这位鹿医生不简单呐。
贺军刚一落座,就开始对好友介绍起鹿滢的医术。
“就说上次鹿医生给病人针灸止痛…虽说只是小露身手,却是立竿见影,效如桴鼓,鹿医生肯定师出名门呐!”他挑起大拇指,不吝惜地夸赞。
若是不了解贺老板为人的,只怕晖以为他是鹿滢找来的托。
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贺军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能让他交口称赞的,只有人中龙凤。
鹿滢连忙谦虚地摆了摆手,“您太过奖了,我年纪轻,在医术上还有许多需要精进的地方,当不起您如此赞赏。那日的止痛手法,其实只是传统中医疗法中一个非常简单的手段,原理也很简单……”
难道有人愿意听她讲,鹿滢一开口就洋洋洒洒地讲起中医原理。
贺军的好友们一边听,一边若有所思地点头。
“以前我只听家里长辈说中医厉害,却没有亲眼目睹过,以后如果有哪里不舒服,就来这里找鹿医生看看。”
“鹿医生,我有个疑问,针灸不都需要很长时间么,怎么你行针时间却这么短呢?”
鹿滢淡笑着解释:“咱们老祖宗留下的针刺手法有很多,比如二龙戏珠、喜鹊登梅、老驴拉磨、金钩钓鱼、白蛇吐信、怪蟒翻身、金鸡啄米、鼠爪刺等等,数不胜数。但针刺临证施治的手法,全都依托于中医的辨证论治思想,才可以把辨证、选穴、手法互相结合,达到想要的效果,因此行针的手法和时间也据此有所不同。”
“原来是这样,那鹿医生,你会治疗月经不调和痛经吗?下次我把老娘和媳妇带过来…”
“肠胃不良是不是也能用艾灸来治?”
“我总是喜欢嗳气、打嗝,西医看了说没啥毛病,中医能解决吗?”
不一会儿,这些人就把鹿滢围了个水泄不通。
家里,戴着收音器聆听着这一切的霍争晖不太预约地沉着脸。
原本他今天是想跟着鹿滢一起去的,无奈鹿滢不同意。
他知道小娇妻是担心自己的身体,可内心还是有些憋闷。
“哇哦,嫂子原来这么受欢迎呀,难怪你大侄子要死要活地缠着她。”虎子在他身边嚼舌根。
霍争晖烦躁地瞥他一眼,“不会说话你可以不说,要你办的事办好了吗?”
虎子摸了摸头,“办好啦,刚联系过送货的司机,东西已经在路上了,不过队长,嫂子真的会喜欢吗?”
霍争晖迟疑道:“应该会吧,不都说女人喜欢花嘛?”
不一会儿,一辆大货车停靠在鹿滢中医馆门前,呼啦啦跳下来一群工人。
为首的看了眼招牌,发现地方没错,立即吩咐众人把车上的花篮往下搬。
这么大的阵仗,很快就吸引到不少路人。
“我的天呐,这都是厄瓜多尔玫瑰吧?看最前面那一簇,自由女神单头玫瑰,平时一支就要一百元,这么大一个花篮,少说也得三百朵,至少要三万块!”
“一、二、三、四……八、九、十!卧槽,足足十个花篮,三十万的玫瑰花,这是要送给谁的呀?”
“快跟过去看看,这么多的厄瓜多尔玫瑰,平时根本没机会见到的!”
“哇,还有甜心和深紫的品种,真是太美了!”
来给鹿滢捧场的众人惊呆了。
周遭的路人惊呆了。
街对面,准备看鹿滢笑话的鹿凝月也惊呆了!
鹿滢还以为这些花篮是送错了地方,哪知道上前一问,才知道全都是霍争晖订的,脸颊迅速泛起一层红晕。
“霍争晖,你,你给我送这么多玫瑰做什么呀?”她立马给霍争晖打来电话。
霍争晖瞪了虎子一眼——你会不会办事,报我的名字做什么?
虎子无奈至极——你也没说不能说啊。
“什么玫瑰,我没有给你送玫瑰呀。”霍争晖支吾着装傻。
他可不想给鹿滢留下一个自己要和茶馆老板争风吃醋的糟糕印象。
他才刚刚开始喜欢她,并不会动不动就吃醋。
可真要心里没鬼,霍争晖又为什么不敢承认呢?
鹿滢疑惑地眨了眨眼,“不是你,还会是谁?”
霍争晖红着耳朵道:“哦,估计是我爸吧,这公公给儿媳妇贺喜,再正常不过了,你就安心收下吧。他大概是想促进我们之间的感情,所以才故意留了我的名字。”
这么解释,确实有几分合情合理。
鹿滢心中乱撞的小鹿渐渐停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隐隐有一些失望,“哦,是这样啊。那你替我谢谢爸,转告他老人家下次不要这么破费了。”
“好,我会转告他的,你没什么事了吧?”霍争晖问。
鹿滢:“……没了。”
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但都迟迟没有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