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一个……无用之人。”
颜月容声音渐低,却又包含着无尽的仇恨。
金锦之心中一紧:“那,那没有找到是何人所为?!”
她的母妃,看起来并不是一个会吃这个亏的人。
颜月容嗤笑,摇了摇头:“找不到了啊……这个人,早就已经死了……”
“世上能解此毒,以及封印之人,就只有他了……”
“但他竟然死在了自己的心腹手中,真是可笑至极。”
女人冷笑一声,她转过身来,牵起金锦之的手:
“不过,幸好,母妃有你,有你这个宝贝!”
金锦之想,她大概是明白了。
墨希:你明白啥了?
金锦之默默看天,略带忧郁:明白了我是天选之子这个事实。
墨希:……
臭不要脸,好想打她。
-
皇宫高大的金门,
金碧辉煌的大门内,一身华服的皇帝白发苍苍,好像瞬间老了几十岁,
他那布满褶皱的手一下一下地拍着一身白裙的少女的肩膀。
那双手似乎有万斤重,
“龙渊国……”
“你要是半路上突然改变主意了,就唤赢三,他立马将你带回皇宫……”
“父皇,永远在这里。”
皇帝一双浑浊的眼睛满是郑重,“这龙渊国,朕的安庆不怕他!”
帝王之言,重胜万金。
这一世,终究不一样了。
金锦之握住面前这个经历了太多苦难的男人的手:“父皇,放心。”
“别忘了我是谁!我可是安庆太子,神庇佑的人。”
金锦之露出灿烂一笑,“就算神不庇佑我,我还有父皇的龙气加身呢!”
墨希:你这女人就吹吧……
少年简直没眼看臭女人这副洋洋得意的面容。
也不怕到时候啪啪打脸,墨希先为女人的脸疼。
金乌谨浑浊的眼睛中不知何时已经溢满泪珠,金锦之能清楚的感受到他浑身的颤抖。
“好!朕的女儿!就是该这样!”
他说完后便立马转身,男人冲女孩摆了摆手,
金锦之脸上灿烂的笑容渐渐淡了,一身白裙被风吹起,浑身的气势骤变,
女孩“噗通”一声直直跪下,她对着男人拜了三次,
那一声声沉重的碰撞声在这寂静的金门内显得格外突出。
“父皇,儿臣定会安全归来。”
她的眼中满是郑重,话语铿锵有力,充满了信服力。
金乌谨没有回头,金锦之默默站起来同样转身,
白袍猎猎,金门开启。
女人一个跨步上车,乌云重重,黑马仰天嘶鸣,直接冲了出去。
而那背对着金锦之的男人,此时老泪纵横,
福公公站在皇帝的后面眼观鼻鼻观心,最后还是说道:
“陛下,太子已经走了,咱回寝宫吧。”
尖细的嗓音轻轻柔柔,生怕说的话不合时宜激怒了老皇帝,完全不敢大声讲话。
金门“彭”的一声关上,这一声好像要震在他的心上,让他回过神来,
“好……好!回寝宫!”
他往前迈了一步,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跟在后面的福公公吓得心脏骤停,
他没有丝毫犹豫地就往前一倒,给他的皇帝当肉垫。
废话,皇帝受一点伤,他这岂不是要被砍头。
巨大的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一声惨叫撕心裂肺。
福公公龇牙咧嘴地被人压住,惨叫声立马止住憋在心里。
他这为了信任,真是牺牲大了。
福公公流泪。
—
路上,
马车突然停下。
金锦之眉头一皱,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阵强风将马车两边的帘子顿时吹起,女孩带着的紫色面纱随风飘荡,
一粒丹药直接被塞进了嘴巴里。
金锦之:!!!
丹药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就已经在嘴里化掉了,直接润进了喉咙里。
下一刻,一只冰凉刺骨的手指贴在了她的嘴唇上,
“之之……主人,可想我?”
金锦之抬头一看,直接一个大震惊:“小迭!”
是谢守迭。
不过,眼前的男人还是有些让人感到陌生。
白发黑眸,眉心间一抹散发着阵阵寒意的水滴模样的冰蓝色印记十分显眼,同样一身白袍,但其上绣满了金丝,神秘华贵。
棱角分明的轮廓,以及那锐利似寒剑的黑眸,无一不在透露着少年的变化。
现在的少年,就像是一把破鞘而出的利剑,浑身的气势逼人。
金锦之不自在地移开视线,说实话,她刚刚被眼前的男人给震惊到了,直接看呆了。
但……“兄弟,你能不能把手指拿走!”
她感觉自己的嘴唇都要被冻掉了。
谢守迭眉眼淡淡,他听话地将手移开,不过这次,男人直接一个上前,将女孩打横抱起,吓得金锦之反射性地搂住男人的脖子。
“小,小迭,你这是做什么?!”
少年……不,应该说是男人将她带离这座马车,凡是他脚踩过的地方都结成了一层冰。
金锦之心跳漏了一拍,
不用怀疑,就是怕的。
她的第六感,一直以来都是非常的强。
所以……金锦之使劲挣脱出男人的怀抱,她觉得此时的男人非常的不正常。
她毫不怀疑谢守迭会把她咔嚓掉。
“乖些,主人。”
男人垂眼看着在怀中乱动的女孩,一双黑眸似是寒冰般冷彻骨髓。
金锦之一下子就忘记了自己的目的,像个鹌鹑般将脑袋埋进了男人的怀中。
但没过多久,金锦之就感觉脑袋昏沉,沉重的抬不起来,全身酸软无力,
她这是……
金锦之想要拽住男人的衣领好好问他,却发现手指完全不听使唤,软绵绵的使不上劲。
女孩咬牙切齿,怒视着抱着她的男人:“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自以为凶狠的眼神与语气其实在谢守迭看来如同娇羞的姑娘跟他撒娇。
“只是让主人休息一会罢了。”
男人语气平静,环住女孩腰的手越发的紧。
金锦之看到谢守迭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恨不得踹上两脚,
她又想起了前几世被男人杀死的画面,仿佛就在昨日。
但……这一世……金锦之觉得心有点痛,又觉得有些可笑。
你对人家好,又不能同样要求对方也对自己好。
终究……还是自己太傻了。
金锦之闭上了眼睛,一滴泪珠瞬着她的脸颊滑落。
被当年那个小乞丐捅死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重复出现。
但她的心中仍然存有一丝侥幸。
她始终不敢相信,谢守迭会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