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雪雾没有上前,而是咬牙切齿的停在了层层红帐外,
“你确定要站在这?”
红帐内男人的声音微挑,缓慢的语调中是说不出的从容镇定,带着上位者独有的威压。
谢雪雾冷哼,一双红眸暗沉,双手环臂,没有丝毫动作,完全把男人的话当成空气。
男人叹了一声,骨节分明的手将红帐揽起,下了床。
而那一闪而过的,是大床上肤若凝脂的女人,此时正闭着眼睛,安然入睡。
一直在细致观察的金锦之呼吸一滞,她自然没有错过那一闪而过的容颜,
但,那面容,真是太熟悉了。
熟悉的让她有点慌。
那不正是,
她吗?
谢雪雾明显脸色不太好,浑身杀意迸发。
他锐利的眼神如同刀子般,恨不得将此时正悠闲穿鞋的男人割成碎片。
洛灼卿像是毫无察觉男人的愤怒,站起身来,顺便给这层层红帐设下了结界。
“好了,这样就不会打扰到金金了。”
“我们开始处理你的事情吧。”
洛灼卿眼皮微抬,一双凤眼中寒光乍现,男人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袍,与谢雪雾擦肩而过。
谢雪雾轻啧一声,低声道:“拽什么拽……还不是个卑鄙小人……”
金锦之从女人和她长的一模一样的震惊中回神,就听到了谢雪雾的低声呢喃。
金锦之:卑鄙……小人?
她后头看向男人出去的背影,如同太阳般燃烧金色火焰的头发任意披散在身后,一身金色华袍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
禁欲又禽兽的感觉。
卑鄙小人……有点配不上他……
谢雪雾跟了出去,双手交叉枕在脑后,带着些吊儿郎当。
金锦之本想趁着他们出去的时候去确认一下,那帐子中的女人,到底是不是和她长的一模一样。
但,她刚将手放在红色罗帐上时,顿住了。
洛灼卿设了结界。
就算她现在是灵魂状态,随意碰上去,也会触发结界,到时候那两个男人就会发现她的存在了。
金锦之细眉紧蹙,拍了拍脑袋,
金锦之:好想嘻嘻啊……
差点就把自己给卖了……自己真是越来越蠢了……
下一秒,金锦之直接被一股吸力吸了出去。
金锦之一脸懵站在石头后面。
她看着前方正在对峙的两男人。
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自己被他们发现了?
金锦之吓得一身冷汗,不过,她仔细观察两男人的神情,好像……还没发现。
难道是……他们在哪她就要在哪?
“洛灼卿,你对金金做了什么!”
谢雪雾寒芒掠瞳,看向男人的眼神中隐含着无限阴狠与森寒。
洛灼卿笑了,那声音带着一股被沙砾蹭过的低哑,就像是羽毛般在金锦之的心尖的舞动,酥酥麻麻的,低哑又不失温柔。
只听见他说:
“这,与你无关。”
“谢雪雾,你蓄意谋杀本尊,可知今日,本尊不会放过你?”
男人挑眉,看向站在那一动不动的谢雪雾,“如果你只是来杀我,我不会那么生气。”
“但,你竟然让金金也掺和进来,本尊是不会放过你的 。”
男人双眼含笑,但说出的话确实像毒蛇一般,
谢雪雾啊……谢雪雾……你怎么敢,让我的金金,处于危险境地啊!
男人眼神逐渐冰冷,谢雪雾所站之处瞬间变成了漩涡,
刺眼的光芒骤然爆发,如柱般直冲云霄,
金金……可是我的,掌中之宝。
岂是你可染指半分的。
男人金色瞳仁中的占有欲,浓烈的惊心。
光束中的谢雪雾一头白发四散,他的黑色衣袍被这强大的冲击力吹得猎猎,红色瞳仁中尽是痛苦之色。
一道道划痕出现在男人身上,鲜血流淌。
金锦之看着他那副样子,不禁感受到心痛。
但她知道,自己无法做任何事情,也无需做任何事。
她改变不了,这是过去。
就像那时她回溯到佛神盛天嬴的过去,最终……他仍然是那个结局。
过去已成定局,而她不是那个扭转乾坤之人,她只是一颗小小沙砾,起不了任何作用。
谢雪雾紧蹙眉头,他死咬下唇,硬是不发出一点声音……
终于,光束消失,男人一下子趴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来。
脸上尽是冷汗,白发粘在男人脸上,一片狼狈。
洛灼卿笑道:“本尊给你选择,要么去那堕神池水走一遭,要么……我来杀你。”
洛灼卿依旧笑得温柔,他张开手,万千灵蝶自他掌心飞出,
谢雪雾眼神恍惚,又吐了一口血,他挣扎着爬起来,冷笑道:
“你以为,我会怕死吗?”
洛灼卿轻声道:“你不怕死,那你怕不怕连累到金金?”
只见谢雪雾神色一僵,嘴角的鲜血滴淌,
高傲的男人在极致的痛苦中都未曾发出半点声音,但这时,他嘶吼着,
像是在悲叹自己的无用。
金锦之:……难办啊,那金金应该是他和谢雪雾一伙儿的,但这……洛灼卿好像有意维护她。
所以,只要谢雪雾大义,揽下所有的罪名,并且说那金金是被他胁迫,那就只有他一人受罚……
而现在……就是考验谢雪雾的时候了……
这些就连金锦之都能想到,谢雪雾能想不到?
男人轻啧一声,一双凤眸死盯着面前笑得温和的男人。
“金金可是我的宝贝,我可舍不得……”
“这堕神池水,我去。”
洛灼卿轻拍双手,笑得愈发温和,但那双金色眼睛中闪烁着暗光,划过一丝狠戾,
第一句,可不对。
金金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永远是我的。
不过,先将他处理掉。
谢雪雾爬起来,狠狠擦掉嘴上的鲜血。
略有深意的看了男人一眼,所谓的光明神,其实也不过如此,
私欲、贪婪、阴暗、欲望……
一概不缺。
世人皆说光明神是圣洁的代表,救赎苦难的人们。
但,那些人可知道……他们的所信仰的神明,光明的遮羞布下,是阴暗的灵魂。
但自己,又何尝不是。
说到底,他们是同一类人。
世人的信仰,让他们这些所谓的神,看起来完美无缺。
谢雪雾笑了起来,即使整个肉身疼得他想立马就死,但,远不及这个发现让他感觉可笑。
金金啊……我真的……好爱你啊,也好舍不得你啊。
男人身形一转,就已来到了所谓的堕神池水边。
金锦之看着消失的两个男人,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猛烈的风几乎将她吹散,脑袋胀痛,头晕目眩中她来到了两男人在的地方。
金锦之按了按自己胀痛的脑袋,往前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