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轻舟提前到琴房，等着项思霓来上课，专门把她的课调到第一节，是林主任的意思。
如果有事儿，上午上完专业课之后任何课都能请假，不耽误她和顾明赫的事情。即使短期内没有，以后万一有事也很方便。
项思霓如果专业课请假，蒋轻舟就能多睡会儿再来上班。
一举两得，只是调个时间的事儿罢了。
“有时间谈恋爱却没时间练琴是吗！”蒋轻舟坐在钢琴旁，合上眼前的谱子。
气氛压抑，项思霓像是被乌云压着抬不起头来……
老师教训的没错，她也无力反驳，一天的时间就这么多，要花在这里，就没法花在那里。
跟蒋轻舟保证这周一定会练，恳请老师再给她一次机会，期中考试一定不会出问题。
学校所有的课都是期末考一次，只有专业课是要多加一次期中考试，为的就是督促学生的专业提升。
“找一个有本事的男人，是很厉害，可你自己也要有本事。”
蒋轻舟重新打开书，给项思霓布置作业，又一次讲了触键技法，看着项思霓羞愧难当的表情，心里一阵心疼……
“花男人的钱，就他妈的得看男人的脸色，你都没察觉到吗？”
第一次听蒋老师骂娘，项思霓吃惊的不敢看她，要不要装作没听到老师爆粗口？要不要做什么反应？
偷偷瞄了一眼，没下文了，才反应过来那句看男人脸色的话。
是啊。
确实要看顾明赫的脸色。
可是他给的钱实在太多了，总不能为了尊严连钱都不要了吧……
想说些反驳的话，又没有组织好语言。
眨眨眼睛坐在琴凳上不停地拽裙角，蒋轻舟站起身走向她，“你逆来顺受，正是男人所喜欢的样子。”
拿起项思霓的琴谱，装进她的包里，“这包现在几万？”
“啊？我不知道……”
蒋轻舟叹了一口气，拍拍她的肩膀，“孩子，千万别用自己换钱。”
项思霓明白了，装书下课，这是让自己回去的意思，起身鞠躬，“蒋老师，我知道了。”
关上门，项思霓昂着头，反而坦荡起来。
之前一直担心怕被人发现自己找了比自己大的男朋友，怕别人说自己拜金。
真被人说，倒觉得没什么了。
别拿自己换钱？
项思霓都不敢想自己能换这么多钱！
大清早练琴的人不多，不用排队就开了间琴房，坐着想自己从他那里到底拿过多少钱。
给小姨还的五万，将近三百万的房子，过户那天十几万的现金存在自己卡里，妈妈那里八十万的转账，两架钢琴，还有表白那天的玫瑰庄园……
对！
还有个庄园呢！
给顾明赫打个电话问问地方在哪里！
看着他微信发过来的定位，正准备说谢谢，顾明赫发来一行字。
「不急，晚上接你过去。」
心里一阵失落，想起刚才蒋轻舟说的话，删掉那句谢谢哥哥。
哎呀……转念一想，这算什么看脸色，心甘情愿的事情做的多了，这有什么呢？
「谢谢哥哥。」
「乖。」
没有老师说的那句看男人脸色，项思霓看到这个乖也不会多想什么。
而此刻，摊开琴谱看着密密麻麻的音符越来越难受。
这个乖，好像是他对自己的评价般让她别扭。
闷闷不乐的练琴，不想男人的时候果然效率很快，陈屿发微信过来问她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她立刻回了「好呢」。
“你怎么吃着饭哭丧着脸啊？没练琴被蒋老师骂了？”陈屿关心的询问道。
上午项思霓只有一节专业课，肯定是这个原因！
“是啊……”项思霓吃掉嘴里的食物，“她还叫我不要拿自己换钱。”
蒋凝坐在陈屿旁边放下筷子，“我小姑前几年谈了个位高权重的男人，你别在意，她可能是想到自己那几年的经历了。”
嘴上虽然在安慰项思霓，可蒋凝心里也开始担心起来。
小姑是经历过的，男人都一样，万一项思霓重蹈小姑的覆辙可怎么办……
看着项思霓恍然大悟的表情，蒋凝又开口道，“虽然话可能不好听，你最好别让他给你买东西，让他给你钱。”
给项思霓的茶杯里续了些茶，继续说道：“我小姑那时候只有信用卡的副卡，买东西是很方便，可是不能买不动产，跟了那个男人几年，也没有存下什么积蓄。家里人都说她是用身体换了一堆包而已……”
这句话让项思霓彻底紧张起来，现在能自由支配的现金确实是十几万而已！
“谢谢你，蒋勇！你能这么直白的跟我说这么多，真的很勇耶！”项思霓给蒋凝的碗里夹菜，“我今天晚上出去一下！”
“哈哈哈……你哪天晚上不出去？”陈屿笑着结束了话题。
……
最后一节课结束，项思霓走出教学楼就看到那辆熟悉的车，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加快脚步走去。
后面有人拉她的包带，回头一看，蒋老师。
“你别忘了我说的话，你还年轻，我是为你好。”蒋轻舟认真的直视项思霓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声音没有减弱的意思，项思霓只怕被车里的顾明赫听到。
车窗降下来，“蒋老师，好久不见。”
顾明赫笑着讲话，脸上确是冷的吓人。
“回家吗？让我再送您一次，您没搬家吧？”顾明赫毫不避讳的说出两人早就认识。
项思霓有点不悦，他送过她好几次？
拉开前排，顾明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坐后面来。”
“我给老师开门。”项思霓几乎脱口而出，没想到自己找借口能这么快，咧着嘴角笑起来。
这一幕落在蒋轻舟的眼里，以为自己的学生对这个男人尽力讨好。
本想拒绝，又毫不犹豫的上车。
刘斯看了看身旁的人，眼熟但不敢确定，开口问道，“老师，您去哪里？”
“你老板不是知道吗？”
蒋轻舟语气不善，听的刘斯一头雾水。
这不会是顾总的前女友吧……
“蒋老师的意思不着急回家，想和我们一起吃饭，刘斯你直接开到小朋友的庄园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