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在有意折磨我？”
项思霓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刚刚同自己温存过的男人。
他只是想看看？
自己就担惊受怕，愧疚不止了一周的时间。
再加上失恋的痛苦，真该让他看看自己这周都是怎么度过的。
他的温柔，都是假象？
“你来了，我还怎么处理事情？威胁你的人只会一次又一次，你当真觉得顾君屹会被那两份标书喂饱吗？他的胃口，可大的很。”
虽然知道他会发现，但从他的嘴里说出标书的事，项思霓还是有些心虚。
“别再愧疚了，没有我不能处理的事，只是这次，你要避嫌。”
她的脚渐渐暖热，顾明赫与她对视，看出她的小脑袋瓜似乎处理不了这么多信息，又耐心给她解释。
“我总不能连你一同处理了吧？”
“你以为我们分手，想利用你的人也会这么以为。既然你对我已经无用，接二连三的威胁就会不复存在，你内心的煎熬就止于此，不会如滚雪球般越来越大。”
原来如此。
这么说来，他是在保护自己？
确实，自己若是受制于人，做的更多，心里负担也会越多。
“我……没想那么多，我只以为你不要我了……”抬起踩在他腿上的脚，蜷缩着身子坐在床上。
安抚她似的，询问她的意见，“明天，跟我一起去看望我母亲好吗？”
重新拉下她的脚踝，“这双腿，你可以随意踩，不要怕。不仅是现在，任何事都不要怕，我说过，你做任何错事我都会原谅你……”
“只一件，别背叛你。”项思霓仰着下巴打断他。
“嗯。”
听到她牢记自己的话，顾明赫饶有兴趣的点点头，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今天吓到你了，不是我的本意，可那也是真实的我，你要是不喜欢，以后和你在一起，我会藏起那一面。”
大手抚过脚背，指节分明的手指转到脚心，按摩般，耐心地捏着。
“你想让我如何待你，我就如何待你。物质上的任何东西，你都不会缺，感情上亦是如此。日子还长，你会了解我的。”
项思霓静静地听着，低磁的嗓音带着无尽的温柔安抚她那颗容易敏感的心。
空调的风吹过来，激的她眸子发酸，从脚掌自下而上的暖意，渐渐传遍全身，眼眶一热，又流出泪来。
“别在别人面前哭，你的脆弱，只给我一个人看就足够了。我会等你慢慢成长起来，与我并肩同行。”
顾明赫走出卧室，洗了手重新回来抱她，“小朋友，你可以随意放肆，撒野，做任何想做的事，欺负你的人，也不必心软，一切有我，为你兜底。”
她像是他捧在掌心上的宝。
而她颤颤巍巍，时刻担心自己会坠落破碎。
他今晚的意思明显就是让她吃颗定心丸，无需再有多余的猜想与担心。
……
次日清晨。
门外布置早餐的声音扰了项思霓的美梦。
“不睡了？”
她一动，顾明赫也醒了，“下次让他们动作轻着点儿，把瓷盘都换了，好吗？”
“不用不用……”项思霓脑袋在他怀里蹭来蹭去，痒的他笑。
不忍心她早起，顾明赫嘱咐她再赖一会儿床，自己开门出去。
关门的瞬间，项思霓闭上眼抱着胸前的被子闻他身上残留的气息，听见门外的训斥。
“蟹黄云吞面，撤下去！把厨子叫上来！”
项思霓有些好奇，听他训人，倒是一点不怕。
走出去站在个不起眼的角落，厨师没到一分钟就出现在三楼。
“我的女人在喝中药，你不知道？这么寒的东西，再出现一次，后果你知道。”
“对不起对不起，这个季节正是蟹子肥的时候，往年惯例，都是按时令采买，况且您又爱吃！今天是我大意……”鞠躬道歉，看到角落里的项思霓，立刻走上前来。
“项小姐您息怒，我真不知道您不能吃！这种低级错误我以后不会再犯！”
手足无措，项思霓拽了拽睡裙，“其实我挺爱吃蟹黄的，小时候没机会吃，十八岁那天，妈妈买了两只，才发现好吃……”
此话一出，顾明赫瞬间心软，“下去吧……”
三楼一下子只剩他们二人，顾明赫走过去抱她，“以后你随便吃，老杜说，药就快停了，你不会再晕倒了……”
“那今天？”
顾明赫打断她，“不行。”
不行就不行吧，反正还有其他好吃的……
楼下，顾煦然站在车边候着。
“三哥，您早上好！”
顾明赫揽着人走过去，不耐烦道，“看不见还有一个人？”
“三嫂……您早上好！”微微欠身，脸上没有任何不悦，补充道。
项思霓脸上挂不住，上次一起看电影时轻松的氛围还在脑海里重演，与眼下的等级分明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只有心情好的时候，才容得他人轻松几分。
“他也去吗？那顾君屹人呢？”
顾明赫在后座握她的手，“君屹腿断了，开不了车了。”
被攥着的手有些谨慎地反握他的手指，小心的试探，“你不是说不怪我吗……”
“是啊。”
顾明赫面上风轻云淡，另一只手松了松领带，“可我没说不怪他。”
“让你踩了哪条腿，就得断哪条腿。”
顾煦然开车的手无比的稳，充耳不闻似的目视前方。
这家子的人，没一个善茬。
“煦然，这么做行吗？”
顾明赫话里有话，有意问他。
“三哥做的事，自有三哥的道理。本轮不到我来评判，但三哥既然问了，我也得说实话，五哥敢打三嫂的主意，确该受罚。”
回答的滴水不漏，听项思霓有些呆了。
顾煦然从小在顾君屹家长大，竟能说出这些话！
车子开到一家疗养院，里面的环境异常的好。
绿植种的十分考究，打理的也很好，他们来的早，还能看到修剪树枝的园丁。
穿着白大褂的人在院子里推着轮椅上的人左右来回，明明鸟语花香，却又有种不敢喘气的压力。
“煦然，你想看看我母亲吗？”
“下车，我们一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