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
顾明赫看着她通红的眼睛问她,“你会不要我吗?”
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不会,我爱你!”
抬手掐住她的后颈,抑制住她的动作,“你的爱,掺了太多谎言,我怎么信?”
“真的,我真爱你……”
顾明赫打断她,“你只是暂时需要我,还说什么爱?怕是,你自己也不懂。”
这话什么意思?项思霓身子后倾,惊恐的看他。
“接下来的几周,我会很忙,你现在有什么话要告诉我吗?”
脑子里疯狂组织语言,但没有一件说得出口。
“刚才,是有个叫艾清的人送我过来的。”
顾明赫轻轻笑了一声,“那回去吧,最近不用再过来了。”
准备起身,将她慢慢放在地上站好。
什么意思,是要分手吗……
浑浑噩噩地走出去,项思霓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
楼下,刘斯等在车边,“项小姐,顾总吩咐,先带您吃个饭,再送您回学校。”
亏他还知道自己没有吃饭!
怎么能就这样把自己赶出来……
声音带着哭腔,不愿上车,“不用麻烦了……”
“走吧,您不去,我没法儿交差呀!”
算了,自己已经是罪人,别再连累刘斯。
项思霓上车,突然感觉刚才桌上那瓶深色液体,瓶子有些眼熟。
……
晚上,项思霓在自己的床铺默默流泪,她没想到爱情来的快,去的也快。
或许真的是自己做的太过分,不怪他不愿原谅自己。
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陈屿走到她床边,轻轻拍着被子里的人,“你怎么啦?”
由于有个能哭诉的人,项思霓探出头,难过的心情在此刻爆发,“我犯了很严重的错,他以后都不会理我了!”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你想多了!”
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此刻陈屿也只能安慰她,谈恋爱哪有不吵架的。
看她这样,又能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呢?
“我都不会原谅自己,更何况他呢……”
“今天那女的是谁啊?”陈屿插开话题,小情侣之间闹别扭的细节,她可不想听。
抽泣不止,还是努力说出完整的话,“……我情敌的姐姐”
得了,那就是有人挖墙脚呗。
“没事的,你俩不会分手的,相信我!现在出去个冷水脸,回来好好睡一觉,明天一切都会好的。”陈屿把她从被子拖出来,催她穿好拖鞋,拉着她去洗脸。
……
这周的专业课上,项思霓久违的被骂。
“你要不要听听你弹的什么东西!奏鸣曲弹的跟催眠曲似的,指法也乱编!”
项思霓停下手上的动作,低头听着。
“这个世界上最复杂,最别扭,最不科学的指法,就是你自己编的指法!为什么不按谱上的弹,你是没练,还是故意创作?!”
蒋轻舟拿起谱台上的书,打开窗户扔出去。
“滚出去,捡回来,练好再回课!”
灰头土脸的走出老师的琴房,项思霓下楼捡书。
骂骂自己也好,本就是做错了,挨骂也是情理之中。
可是,他为什么不能骂骂自己。
偏偏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连一丝责怪也没有。
秋天的风吹的她脸疼,抬手摸了摸脸颊,泪已经干了。
自从顾明赫不再联系他,所有跟他相关的人似乎都人间蒸发。
分手或许也是好事。
不用在那个漩涡里苦苦挣扎。
只是这个代价,似乎太沉重了些。
捡起地上的书,看到林主任往这边走过来。
“项同学,身体好些了吗?怎么哭啦?”
慈爱的声音响起,林主任在表面功夫上一向游刃有余。
又有人关心自己,项思霓险些绷不住,“谢谢老师,我挺好的,以后不会请假了。”
林主任察觉到有什么事,“刚上完课?是不是被批评啦?”
“没有,是我自己做错了事。”
“如果要和男朋友出去,请假也没事,不会扣你平时成绩的。”
项思霓一怔,“以后再也不会了。”
林主任心中已有答案,笑笑离开。
花无百日红,可总有红的花重新冒出来。
一茬接着一茬,能选择的,太多了。
被玩腻的女人,他见的也太多了。
区区一个学生,能有什么留住男人的手段?
新鲜感一过,谁还认识她!
……
一连几天,项思霓状态都不好,胃口极差,不光脸色苍白,嘴唇也惨淡的吓人。
除了学习,她似乎也无事可做。
又到周五,宿舍的同学陆续离开,蒋凝和陈屿的关系似乎有些微妙,总呆在一起,却又好像没有在一起。
渐渐空了的宿舍,让她感到孤独。
不敢回家,怕妈妈问她。
但是不回家又能去哪呢?
那个小房子,是他买的,今后怕是也没脸再去了。
朋友少的可怜,男朋友也没了。
要不,去隔壁宿舍看看有没有人,聊聊天也好。
一个人,最容易多想了……
迷迷糊糊的睡着,身体是睡了,可大脑皮层还依旧活跃。
很久没做过噩梦,今天,遇上了。
……
艳阳高照,松垮的马尾贴在脑后,几缕半长不短的发丝粘在汗涔涔的脸上。
面前霸凌自己的三个同学在疯狂大笑,她们的身影越来越高,越来越长,跟疯狂生长的树似的。
渐渐遮起阳光,项思霓蜷缩着,抱着膝盖被囚在阴影之中。
胳膊上都是青紫斑痕,久的未愈,新的又起。
“今后可没人救你了!”
“救你的人可受不了背叛!”
“你还能往哪跑呢?”
“这三年,你就老老实实陪我们玩玩吧!”
三人尖锐的嗓音自头顶落下,如刀剑般刺在她身上。
挣扎着,想起身跑开,但四肢无力,。
脑子里的意识也变成了逃跑无用,校门外无人等待自己,更不会救自己。
不反抗,就意味着接受。
继而拳脚相加,踢在脑袋上的瞬间,项思霓只觉得天旋地转,耳鸣不止。
什么都听不到了。
也好,她们三人的声音,也一样听不到了……
“咚咚咚……”
短暂的噩梦被敲门声解救,项思霓睁开双眼,头痛欲裂。
梦里的细节没有慢慢消失,她努力回想着那三个人的名字,起身开门。
“项思霓,楼下是不是有人找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