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把脉的三根手指不时换着位置，左右超不过一厘米。
这换的还有啥必要吗？
力度稍重，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脉搏跳动，哎？等下不会出现三个指甲印吧？
“换只手。”
老老实实把这只手换下，递上另外一只手，怎么不说啥话？
搞的这么神秘！
偷偷看了顾明赫一眼，他倒是气定神闲。
眼神回到医生的脸上，他怎么还皱眉啊？！
“要不你直说了吧，我是不是时日不多了？”
屋内回荡着项思霓的声音，医生还是不为所动。
《花季少女在考上大学后猝死》
只是两秒钟，她都已经想好头条标题了。
妈妈借舅舅的钱还没还呢！
这要是死了，钱都白借了，妈妈要还到什么时候去？
转身向着顾明赫投去求助的意味，“哥哥，他怎么……”
男人走到她身边，伸手按住项思霓的脑袋，“没有他治不好的病，你按时吃药就行！”
顾明赫上扬的嘴角浮现出满意的笑，老杜惯会玩故弄玄虚这一套，还好他的小朋友天真……
项思霓只觉得浑身酸痛，眼神向下看着自己的手腕，没注意老杜给了顾明赫一个眼神。
“你先出去，我跟医生聊聊。”
脖子上的脑袋好沉，摇摇欲坠，走到餐厅推开门。
看到陈屿还在吃早餐，要不，还是等她吃完再告诉她关于自己身体不行的噩耗吧……
刘斯注意到来者，表情不对，原因不详，该不会是因为顾总刚才又折腾了一次？
时间也太快了吧！
项思霓费力的拉出陈屿身边的椅子，果然，时日不多的人，力气也不多了……
委屈涌上心头，眼圈泛红，极力克制住泪水，刚要开口，声音也变得嘶哑。
“我……可能……快不行了……”断断续续，哽咽着说完一句。
刘斯脑袋炸开，自己猜对了？
哎呦我！顾总也太猛了！
陈屿嘴里的肠粉还没咽下，身体跟着脖子转动的幅度一起回身，看着她虚弱地说出自己摸不着头脑的话，含糊不清道：“你要死啦？”
话音刚落，陈屿被她抱住，哭出声来，“我现在，已经，一点力气都没了！”
嗯？
那？
这不是还紧紧抱着自己吗？
刚才项思霓抬着手臂倾身过来，恍惚看到她衣领下的红痕，不好意思当着刘斯的面直接问她，但也明白了几分。
“有没有这么严重啊？”陈屿安慰道。
医生眉头紧锁，闭口不谈，还让自己出去！这明显就是不敢明说自己的病情，听说癌症都是不疼的，怪不得自己以前没有意识到！
“当然严重了！你不知道……”
见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陈屿笃定自己的猜想是对的，听说第一次都很痛苦……
唉，我当然不知道了！
自己才撕下渣男的丑恶嘴脸，上哪知道去？
“那个什么，我还是先去上班了，陈小姐，如果他还来纠缠你，你给我打电话啊！”怕接下来的话，不是自己能听的，刘斯准备开溜。
“我对不起我妈妈！”
又来一句？
走了走了！
开门正好遇上顾明赫和老杜进来，“杜爷，您怎么来啦？”
“你的膝盖？”老杜看刘斯似乎已经大好，想确定一下。
“您的药，内服加外用，当然药到病除了！”刘斯想起还没给杜爷付钱，有意拍着马屁。
“那就好，项小姐，你的情况也无需担心。”老杜看到刚才还叫自己来吃早饭的开朗女孩，此时哭成个泪人，动了恻隐之心。
项小姐怎么了？刘斯不懂，不是因为顾总而流泪吗？
“我马上就要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了！”
“别骗我了！”
两人进来关上门的瞬间，项思霓嚎啕大哭。
顾明赫有意瞒她，又不忍她伤心，“按时吃药，三个月就好了，我不会让你离开……”笑意蔓延，故意压着嗓音，“这个美丽的世界的！”
这都哪跟哪儿啊？
刘斯此时不太想离开餐厅，有什么是我这个万能的刘助不能听的？
“陈屿，昨天你没受伤吧？”顾明赫看着小朋友赖在闺蜜身上，不太美观。
还没问陈屿的事，项思霓坐直身体，胡乱擦了下脸上。
“对对，怎么样了啊？”
陈屿嘴里还有食物，准备嚼着咽下，刘斯抢先开口。
“岂能容前男友放肆？他刚伸手想对陈小姐拉拉扯扯，我就让人摁到喷泉里了！”
还真摁？项思霓没有说话，盯着陈屿，不想错过她的表情变化。
“还没分手呢，他说要还我钱。”
陈屿平静的说出这句，刘斯又跳起来，“什么啊？他还敢欠钱不还啊？”
“从高三下学期开始，我每个月都给他转钱，他说在实习期，房租有点困难……”
陈屿脸上写满了难为情，这上赶着谈恋爱的女孩，怕是不太多……
“我以为我是该省的省，该花的花，没想到是都给男朋友花了……”
项思霓想起之前陈屿夸赞男朋友的话，似乎不太像是一个人做的事，小声问：“那他会还吗？”
“我质问他是不是跟踪我很多次，看到他恼羞成怒的表情我就懂了，说什么舍不得碰我，他只是病态的控制欲而已。”
“那他会还钱吗？”没有提钱的意思，担心陈屿不清醒，项思霓拉了拉她的衣角。
这一声询问被顾明赫听到耳朵里，呵呵，真是个小财迷。
“必须还！帮他付房租，出去约会都是我掏钱，我爸有时候都怀疑我在外面赌呢！”陈屿抬手拍着桌子，一根筷子被震的从碗上掉落。
这一清脆的响声，伴着陈屿眼眶里的泪滚下。
“老娘的初恋，这份情，真是喂了狗！”
刘斯想伸手替她拭去泪水，又没有名分，只能作罢，安慰道：“跟踪你的变态可不能爱，往小了说是不相信你，往大了说……”
抬手两根手指贴着自己的嘴，好像多言了！
余光悄悄移到顾总那里，好像没有看自己吧？
顾总不是也在项小姐学校门口安排了些……
保镖！对那都是些安保人员，保护项小姐的！
顾总跟外面那些狗男人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