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蔓停住动作，手里捏着那张由自动铅笔勾画的草稿纸，眯着眼打探：“你该不会是听到我刚才说的话才这样的吧？”
陈铮笑。
“你太明显了吧，哥。”
过蔓甩话，“给你两秒钟狡辩。”
陈铮的唇角笑意愈浓，没有回答而是：“明显吗？”
过蔓，“你说呢？”
陈铮偏头，看木子焕。
木子焕当即，“明显。”
陈铮像是认命地点点头，就在过蔓等着他接下来的举动时，他来了个出其不意的回答。
“帮我叫一下你同桌。”
过蔓也没废话，转头去叫黎优了。
木子焕用手肘推推他同桌，“你小子少使唤我女朋友啊。”
陈铮，“女生和女生之间比较好沟通。”
木子焕翻白眼，尔后余光瞥见黎优转过身。
黎优看向她后桌的陈铮。
就见陈铮痞着笑的模样有所收敛，顷刻间男生恢复正儿八经的状态，“听到你们在讨论16题，我刚好做对了，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
因为一句有关于她的话，他甚至直接到跟黎优开门见山这个地步了。
陈铮看着她，眉眼温柔深邃，说这话的语气是那么谦逊友善，从交谈中就能感受到男生身上特有的气质和魅力。
黎优丝毫不扭扭捏捏，“你是还有一种算法吗？”
“嗯。”
“怎么算？”
“用微积分……”
“我知道了，是不是这个a和b……”
“对。”
看着这俩人交流学术方面如此畅通，过蔓和木子焕面面相觑。
黎优说：“我懂了，但是老师讲的方法我算不出结果了。”
“我看看。”
黎优拿起课桌的笔和纸回头递给陈铮，陈铮接过，淡淡地扫完了整个过程。
他说：“过程是对的。”
黎优，“那为什么算不出答案？”
“最后一步错了。”
黎优随他细长的手指望去，尔后听见他说：“这里是减不是加。”
黎优看了，还真是。
她盈盈一笑，没想到自己错在了最后一步，正要说些什么，被旁边的过蔓打住。
“你可别夸他哈，他会骄傲。”
黎优抬头就迎上了他明亮的眼睛。
陈铮突然笑了，气定神闲来了句：“夸不夸还不一定呢。”
黎优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劲，还是出自内心：“谢谢。”
陈铮瞭起眼皮，笑着凝她，“不用这么客气，经常被别人问问题，这两个字我都听惯了。”
他定定看她：“有其他想说的吗？”
过蔓和木子焕没吭声，两人全盯着黎优。
黎优的睫毛忽扇着，她天生红嫩的唇说出了标准的英语口音：“It's kind of you.”
她说完转回身后，陈铮边笑又边回想女生的话，想了又笑。
人笑得不行，低着头唇角就没下去过。
木子焕凑近，跟陈铮插科打诨：“别笑了，善良可是我们青年都具有的美好品质。”
“什么？”
“她的意思不是说你善良吗？”
“你英语这么差的，这句话是说我真好。”
木子焕，“随你怎么想吧。”
他正说着，就见从前桌飞出一道弧线的英语书冲自己过来。
木子焕下意识接过，书掉进他怀里。
“好好记英语笔记，木子焕，月考之前老师讲过这句英语。”过蔓头也不回地说道。
木子焕哦了声，眉眼低垂，翻开过蔓的英语书漫不经心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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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放学。
过蔓走在前面，木子焕和陈铮随人流在她身后跟着。
在楼道口，程可翼刚好离他们很近，两个台阶的距离，程可翼大大咧咧地跟陈铮打招呼。
陈铮挤在人堆里，漫不经心地扯唇笑了下回他。
打招呼的时候，引来过蔓和木子焕同一反应扭头向后看。
程可翼的视线里越过陈铮到女生那里，他一双眼睛里满含笑意，“女神。”
初中，程可翼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视她为女神，那时，过蔓和木子焕就在一起了，两人世家的交集全校都知道。
过蔓，“嗨。”
木子焕头一歪遮住两人的视线，“还有我呢。”
程子翼跟旁边人借空，连下几个阶梯，到木子焕身边，“走吧。”
“谁跟你走？”
“你啊。”
“见我女朋友这么激动？”
“臣绝无二心。”
木子焕看他，插兜的样子有点拽：“有没有不知道，我俩认识的时候还没你什么事儿，老实说吧，我对你没有半点危机意识，过蔓在我这里谁也抢不走。”
“我当你是哥们，下次掂量清位置，朋友之间不要逾越。”
他说话的态度能感觉到和平常不一样，今天格外清醒，脸上没什么感情起伏。
越是这样，木子焕其实越当真。
一般情况下他不会挑明，但今天男生眼里明晃晃的开心弄得他很不舒服。
“知道了，哥。”
“今天不跟你走了，我陪我女朋友去了。”
“行行行。”
陈铮眼瞅着木子焕离开程可翼，抽空绕到了过蔓身后。
程可翼跟着陈铮，程可翼变得沉默了。
陈铮拍他肩，“你要是换位思考就懂木子焕了。”
“嗯。”
下完楼梯，人们嘈杂的声音算是慢慢消散了。
两人走着。
陈铮走出教学楼区域停住，对他说，“其实我也能看出来你喜欢过蔓，感情这东西，也分先后顺序的，我喜欢一个人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但是如果她已经有男朋友了，是我的话，会保持距离，这样对我也好，对她也好。”
程可翼点头。
上一秒有所释怀，下一秒突然八卦：“铮哥有喜欢的人啦？”
陈铮懒散弯唇，“你是会听重点的。”
“怎么样？”
转眼，他就看到了女孩抱着书往宿舍楼走。
身影纤瘦，扎高的头发被风吹的凌乱，小脸白净清冷，很素不失灵气，怀里抱着一两本书，兴许有些困乏，她阖着双眼往前走。
陈铮看她走完整条路，“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