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当然不是嫂子们想的那样,于鹿拿刀出来,是要把兔皮上附着的油脂刮掉。
至于为什么要刮掉油脂,其实于鹿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他猜想大差不差就两个原因。
一个是毛皮上残留的油脂容易腐烂发霉,会引起整块毛皮都这样。
另一个就是油脂留下并没有什么用,还会影响鞣制过程中的化学反应,还不如剃掉来得干脆。
于鹿又去把常梨搬回来用作小板凳的石头搬过来。
一屁股坐下去,拿过一张兔皮就开始刮,动作很是小心。
小度提供的方法里说到过,还没鞣制好的兔皮很容易破,最好轻一些。
院子里的军嫂们看于鹿的动作,都很不解。
但是因为刚刚于鹿说过,不能打扰他,也就没打扰,猜着他这样做的目的,倒也挺有趣的。
于鹿虽然已经很小心了,但是这是个很考验耐心的事情。
搞到后面的时候,难免有些心浮气躁,后果就是有两张皮被刮了小口子。
于鹿看着两个小口子有点不开心,不过后来想想,自己头一回做,出意外很正常,两个口子而已,也还好。
不得不说,于鹿是懂得自我安慰的,一下就哄好了自己,他又进屋拿了肥皂出来。
刮过的毛皮很脏,用清水洗了好几次都没洗干净,他打算用肥皂试试。
军嫂们看到于鹿居然拿着肥皂往兔皮上抹,再也忍不住了。
一个看起来40左右的嫂子和于鹿说:
“于同志,你怎么把肥皂往兔皮上抹?肥皂可是要用工业票和钱才能买到的。
你也太浪费了,你家里要是肥皂太多用不完,就给我吧,我家里肥皂刚好用完了。”
其他嫂子虽然也心疼于鹿这样浪费肥皂,不过听到她这样说之后都暗暗撇嘴。
这位嫂子是2团5营伍营长的嫂子,叫黄大妞。
说起来她丈夫还和常梨是一个团的呢,黄大妞在家属院还挺出名的。
她出了名的抠门,不舍得用钱,连家里吃的菜,有时候都是她去菜市场捡的。
不过也就是在军区家属院菜市场,家属们生活条件都比较好,才捡得到。
要是换了地方,那肯定是烂菜叶子也不会剩给她的。
家属院里看不惯她的人,暗自给其起了个诨名,叫‘黄扣扣’。
此时听到黄大妞这样说,和她关系不太好的许大花就说:
“哟!大妞啊!你这说法可不对啊!你家什么时候买过肥皂哦?
前两天我还听你和人说,你家里实在艰难,买不起肥皂,要借人家的使使呢!”
黄大妞30多的人,看起来有40多,经历多了,知道大家看不惯她。
她习惯了有人明里暗里讽刺她,慢慢也就不在意了,也磨练出了厚脸皮。
黄大妞脸不红,心不跳的接话:“上次我不是和钱妹子借肥皂吗?
她可怜我家买不起肥皂,就把借给我的半块肥皂送我了。
但是我家人口实在多,衣服也多,这不还没有多久,这不又快用完了。”
说着黄大妞又看向于鹿:“于同志,这不连大花都知道,我家没肥皂使。
看你用肥皂的样子,家里肥皂应该都用不完,你就送我一块吧!”
许大花气,自己刚刚在讽刺黄大妞不要脸呢。
现在居然成了,证明黄大妞家里确实穷的证人了。
搞得她好像和黄大妞是一伙的似得,这怎么能忍,她立马反驳:
“我看你们家可不缺钱,你们家老伍津贴可不低。
而且你家吃菜都是去菜市场捡的,肥皂也是用别人家的。
自家的钱啊,票啊从来不用,我都担心你家老伍发那些,是不是已经放过期了。”
黄大妞立马委屈:“我们家就老伍一个人挣钱。
可家里孩子一大堆,老家还有老人要养。
那津贴还没有发啊,去处都已经给它们安排好了。
要不是家里实在揭不开锅,我也不会这么厚脸皮老是借别人家的东西使的。”
军嫂们开始听黄大妞这样说的时候,是真信了她的话,经常借东西给她。
但是听多了,又看到兰大花两家情况差不多,两人丈夫津贴也差不多。
但是人家兰大花就不像她这样,就觉得黄大妞说的太夸张了。
此时又听到她这个说法,纷纷移开脸,一副我不说话,你接着编的架势。
其他人可以不管,但是于鹿作为主人却是不能这样。
他看着许大花还想和黄大妞大战个300回合的样子。
知道自己得阻止两人继续,不然一会儿两人说不定会打起来。
于鹿心里暗道晦气,心想自己这是招惹谁了啊!
安装了‘自来水’,好好地一件喜事儿,搞到最后要是见了血,那得多晦气啊!
不过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送肥皂,这个口子不能开。
要是以后其他人需要什么东西,也来家里要,可怎么整?
他正办法婉拒呢,山上响起了号角声,这个号角声是提醒士兵们可以整队休息、吃饭了。
显然嫂子们对这个声音也很熟悉,一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应该是该吃饭了。
她们因为瞧热闹了,连饭都还没有煮呢!想告辞离开,却又有一点舍不得。
她们觉得许大花和黄大妞说不定又要干起来了,就想留下来看热闹。
于鹿忙说:“各位嫂子,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家里的老人孩子也该饿了。
我看嫂子们还是先回家做饭去,等下次有空来再来玩儿吧!”
嫂子们本来还想看热闹的信,听到于鹿提到家里孩子老人,瞬间清醒。
也顾不得看热闹了,一个个和于鹿告辞离开。
黄大妞和兰大花家里也是有老人孩子的,也跟着众人告辞离开。
事件的中心人物都已经离场,剩下一些家里没有老人孩子的。
或者家里有人煮饭的,觉得留下来也没意思,也跟着离开了。
于鹿笑着把众军嫂送出院门,看着最后一个离开的身影,狠狠的松了口气。
陆溪茹等于鹿把院门关上后,才从房间里出来,和儿子对视一眼。
彼此都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于鹿问陆溪茹:“妈,您饿了没?”
陆溪茹:“早上吃得晚,吃完后又一直呆在房间没动,一点也不饿。”
于鹿:“既然这样,那我就先把兔皮洗好了再去做饭吧。
我也不饿,蛋蛋肯定也不饿,他现在还在外面疯玩儿呢。”
说完于鹿继续清洗兔皮,抹上肥皂又泡上一会儿,果然好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