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面色瞬间沉下来,“陛下九五之尊,运气怎会有你说的这么差?”
“能遇到这虫子已是极少,怎又能正好遇到那万分之一的虫子呢?”
太医尴尬笑笑,“那微臣就开始施针了。”
拿出药箱,从里头取出针,开始针灸。
起初针灸还比较正常,越往后,太医的面色越发不对。
与此同时,宫睿渊沉睡的面庞也越发铁青。
就在扎到最后几针的时候,宫睿渊的胸口突然大幅度起伏,一口鲜血呕了出来。
死色涌上他的面庞。
“皇帝!”
太后惊呼,怒斥着太医,“你在干什么?!皇帝的状况为什么越来越差!”
天一忙跪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太后娘娘,陛下恐怕是中了剧毒!”
“什么?”太后嘴唇发抖,“你的意思是,那一万分之一的概率?”
太医点了点头,“恐怕是这样的。”
太后两眼一黑,险些昏过去。
她的儿子登上皇位才不过几年,又是被人害得难有子嗣,此时又莫名其妙被一只虫子害得要丢了性命。
太后哭嚎着,趴在宫睿渊的身上大哭。
“把整个太医院给哀家叫过来!”
很快,小小的房间里围满了许许多多的人。
经过太医院的一番讨论,终于寻出了一个药方,喂宫睿渊喝下了。
“太后娘娘,喝下这副汤药,陛下的病情算是稳住了。”
“只要接下来的五个时辰内不起红疹,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太后心里没底,问道:“有多少概率会起红疹?”
“极少可能。医书上写着这个方法治此虫的剧毒最为可靠。”
“起红疹的案例从古至今有记载的仅有一人。”
话音刚落,就听到小忠子在身后的大喊。
“陛下,陛下!”
只见宫睿渊的脸上像是醉酒一般红艳艳的,满是红疹,恐怕至极,没有一块肉是好的。
他俊美的脸庞在此刻算是彻底毁了。
太医不敢置信,怎会如此,这可是极低极低的概率啊!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运气这么差的人!
“快,快给皇帝治病!”
太后双眼通红,“若陛下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都要为皇帝陪葬!”
整个太医院又重新忙活了起来。
经过了一天一夜的研究,他们终于研制出了新的药方,甚至比医术上的药方还要周全。
宫睿渊服下药方,又经过了一整天的观察,终于没事了。
这段时间都是太后在照顾他,这天,太后终于累倒了,换了皇后来。
其实太后也允许其他妃嫔来探望,但皇后却不肯,阻止所有人来探望,甚至不让她们托人带东西来。
皇后没日没夜地照顾他,日日在他的床前哭。
她还抱了宫元穹来。
“陛下,你快睁眼看看,这是我们的孩子,他还等着你醒来陪他玩呢。”
宫睿渊还是醒不来。
宫元穹却哭得吵闹,他还是婴孩,经不起皇后的折腾。
皇后一把将宫元穹放在娟儿的手上,面色难看,“真是废物,除了哭还有什么用?”
娟儿赶紧把宫元穹抱下去了。
皇后虽然有一个当太后的梦,但她对宫睿渊的感情也是极深的,她早就已经把自己的全部托付给了他。
又过了半个月,宫睿渊终于醒了。
“陛下!”
皇后欣喜不已,“快去拿汤药来!”
宫睿渊睁眼看到皇后,面色并未好看。
皇后看在眼里,痛在心上,面上还是浅浅笑道,“陛下,您昏迷了很久,太医说您若是能醒来,便无大碍了。”
“把这碗汤药喝下去,身体会好过很多。”
宫睿渊此时觉得口中发涩,头昏脑涨,烧似乎还未退去。
在皇后的搀扶下,他坐起身,靠在床头。
皇后舀起一勺汤药,喂在他的嘴里。
吸溜吸溜。
“咳咳咳咳咳咳!”
宫睿渊剧烈咳嗽了几下,整个人一软,又昏了过去。
皇后大惊失色,勺子都掉在地上。
“太医,太医!陛下又昏过去了!”
太医院刚闲下来没多久,又得跑来治病。
诊断了一番,得出结论——
呛着了。
又过了四五天,宫睿渊醒来了。
他觉得精神大好,突然想下床走走。
可是刚站起来,左脚一崴,整个人重心不稳,往旁边扑去。
旁边正好放着一张木桌子,额头正对着木桌子狠狠磕去,瞬间鲜血如柱!
他当即就昏了过去。
由于反作用力,头又往反方向飞了出去。
后面正好是床脚,后脑勺不偏不倚地撞在了床角上。
一刹那,额头、后脑勺满是鲜血,地上惊心怵目两大滩血。
三天后。
宫睿渊躺在床上,缓缓睁开双眼,终于平安了。
太后和皇后已经三天三夜没睡个好觉了。
太后叫了道士来看,说是最近宫睿渊被厄运缠身,且此厄运非同小可,似乎是命中必定要经历的劫数。
这位道士没有能力可解除此厄运,便做了个护身符,嘱咐务必让宫睿渊整日里戴在身上,方可减轻厄运,不至于危及生命。
太后深信这是有人给宫睿渊下降头了,可连续查了好几天,完全没有头绪。
皇后则是日日煲了补汤来,太后也心疼她,经常让她陪着宫睿渊。
这天。
宫睿渊满头缠着纱布,双眼无神,人都消瘦了很多,就像是刚从阎王爷的手上逃回来一般。
“陛下,你醒了!”
皇后这下沉稳了很多,没胆子再喂他喝什么汤药了,只是扶着他帮他顺气。
宫睿渊虚弱开口,“朕要出门。”
皇后一惊,“陛下,你刚醒,身子虚弱,怎能出门?”
“不,朕一定要出门。”
皇后当即把情况汇报给了太后。
太后来了,“皇帝,你若要出门,也先等身子好些吧。”
宫睿渊此时腰间配着护身符,已经穿好衣服,穿好鞋,连行李都收拾好了。
“母后,朕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
“朕感到,有人在呼唤朕,朕不能不去。朕觉得,朕如果不去,就会错过什么遗憾终身的事。”
太后最明白宫睿渊的性子,于是叹了口气说道,“你若执意要去,那便多派些人手吧。”
有了道士的护身符,她也算是放了半个心。
皇后却依然不肯,“陛下身子虚弱,怎能出远门?”
宫睿渊警告的眼神看了过来,“怎么,皇后连朕的事也要管得这么严吗?”
“母后都松口了,皇后却不愿松口吗?”
皇后不再说话,拿着帕子不住地抹眼泪。
当即,宫睿渊带着小忠子,还有一大堆护卫,从皇宫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不成想,刚到了京郊就遇上了一群野兽。
又是蛇,又是狮子,又是老虎……
千奇百怪。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宫睿渊就与大部队失联了。
此刻,他孤身一人,站在半山腰。
看着天,面色凝重,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