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之余,皇后看到在太后和厉玹夜的身后,柳新柔正舒服地靠在床边,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轰然一声,此刻皇后才终于什么都明白了!
什么毒蜂,什么诅咒肚子里的皇嗣,这一切都是柳新柔精心安排,要陷害她的手段!
她的愤怒瞬间冲到极点,她恨不得现在就拿把刀,对着柳新柔乱砍,把她砍得七零八碎才解气!
可事到如今,她根本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又谈何杀了柳新柔呢?
“哀家瞧着皇后这样子,不愿辩驳,那便是承认了吧?”
现在皇后还能说什么呢?她完全没有准备应对之法,如今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般。
她跌坐在地上,满脸的泪痕。
太后的眼眸暗沉,对厉玹夜说道:“皇帝,此等谋害后妃和皇嗣的恶人,绝不可轻易放过!”
听后,皇后自嘲笑笑,她还记得清楚,太后昨日还拉着她的手,就像对亲女儿一般慈爱,让她想做什么便放手去做,出了什么事替她兜着。
可这才不过一日,太后就态度大变,翻脸不认人,还句句把她逼上绝路!
皇后的心里说不出的痛苦和难受。
反观柳新柔,皇后越落魄,她心里便越开心!
还有什么是比把前世的仇人踩在脚底下践踏更开心的事?
时到今日,她还清楚地记得,前世皇后不曾见过她的面,却能用轻飘飘的一句“让她去当军妓”,去决定了她今后的人生。
那种羞辱,她永世难忘!
此时她恨不得厉玹夜即刻下令,把皇后也沦为军妓,切身体验一下她前世的愤怒!
厉玹夜不假思索,开始下旨:“皇后身为六宫之主,残害后妃,诅咒皇嗣,罪不容诛!即刻褫夺皇后称号,夺去皇后权利,拖下去杖毙!”
皇后睁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杖……杖毙?
“陛下!您难道都忘了臣妾与您多年的夫妻情分吗?这么多年,臣妾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陛下居然为了一个刚入宫的贱人对臣妾如此?”
看着皇后哭成泪人的模样,厉玹夜非但没有心软,反而脸色更加难看。
“柔儿是朕最爱的女人,朕不允许你这么说她!事到如今你犯了大错,居然还如此不知悔改!来人,把皇后拖下去!朕不想再见到她!”
就在这时,突然跑进来一个宫女,是皇后身边的。
“陛下,六部尚书联名上书,望陛下对皇后娘娘网开一面。”
厉玹夜心里很清楚,皇后身居后宫主位这么多年,又常年与之前的丞相狼狈为奸,必是培养了很多的亲信。
如今她有难,这些亲信就派上用场了,这应该就是皇后最后的手段了。
厉玹夜面色极度不悦,“朕处理家务事,与他们何干?”
那宫女继续说道:“陛下,六部尚书联名说了,如果陛下您处置了皇后娘娘,他们便罢官回乡,不问世事!”
“荒唐!”厉玹夜大怒,怒吼震天响,“这是在要挟朕吗?!他们好大的胆子!”
看到这一幕,柳新柔深知这次是没办法彻底扳倒皇后了。不过她本来也没想到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能撼动皇后的根基。
只要她能生下龙子,皇后就注定只能是她的手下败将。未来还很长,她可以慢慢从长计议。
若是如此,不如就顺水推舟,卖个人情。
想到这,她抚摸着厉玹夜的后背,说道:“陛下不要动怒,伤了自己的身子。臣妾虽不懂前朝的事,但也有所耳闻皇后与前朝有所勾连的事。臣妾曾听爹爹说过,前朝错综复杂,牵一发儿动全身,陛下可要思量妥当。”
柳新柔说得恰到好处,不至于妄议朝政,又很好地给厉玹夜指了一条明路。
此时,太后笑眯眯地看着她,眼中除了关怀又多了好几份欣赏。
她以前真是有眼无珠了,这么好的女人在她身边,她却只觉得是妖妃。反而把那几个心思歹毒的当成宝。
于是,太后也出言劝解道:“六部尚书联名为皇后撑腰解围,可见原丞相残党和皇后同党的势力非同一般,不可轻视。他们不是想让陛下留皇后一条命吗?那陛下就网开一面吧,只是其他的权利都别再给了!”
厉玹夜何尝不知,但前朝的错综复杂,纵然他是一国之主,也不好轻举妄动。
可他实在没办法放过伤害柳新柔和她腹中孩儿的人,哪怕这人是他的结发妻子。
他自认为已经亏欠柳新柔太多,他实在是太想补偿了。
想到这,他深深叹了口气,握着柳新柔的手,愧疚地说道:“柔儿,朕真的,对不起你。”
柳新柔当然不会怪罪他。若要厉玹夜顶着前朝的压力处置皇后,那他就不是明君,而是昏君了。
她知道厉玹夜内心的挣扎和苦衷,也很理解,所以自然是不会逼他做有违朝纲的事。
于是她明媚朝厉玹夜笑了笑,说道:“陛下不必自责,臣妾明白的。”
她的美目中倒影着他的模样,似乎就是这样,让厉玹夜感到浑身充满了动力。
他转头下令,“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将皇后贬为庶人,打入冷宫,终身不得出,终身与朕不复相见!”
一句“终身与朕不复相见”,彻底把皇后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一直到有人把她拖走,她还处在震惊之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等皇后离开,柳新柔的面容立刻变得严峻无比,她的脸上带着狰狞的笑意。
当时被毒蜂袭击时,她忍着痛抓住了一只毒蜂,狠狠捏碎,之后藏在身上。
在与海棠交谈时,偷偷放入她的手中。
海棠也是个聪明的,很快就把事情办妥了。
为了今日,她很早就用重金在咸阳宫布置了一个眼线,这样一来,计划才能够进行得这么顺利。
但,
这还远远不够!
她不能让皇后苟活在这世上,她想要的是世界上再无皇后这一人!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腹中的龙嗣,她相信就算她毫无动作,皇后也会主动出击。
她只要静候那个时候到来就行了。
太后站起了身,脸上略显疲惫,“哀家累了,就先回去了。皇帝,如今的后宫凶险万分,柔儿又怀着皇嗣,这段时间哀家会打理后宫,你就好好守护着柔儿和皇嗣吧!”
厉玹夜点了点头,“儿臣谨遵母后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