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自?”柳新柔抬眼,直盯盯地看着太后,“臣妾并非私自,臣妾只知道这是陛下允许臣妾这么做的。”
太后没想到柳新柔会出言反驳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但她到底是有教养的,她压下怒火问道:“她们二人不过犯了些小错,你就在下人面前大肆责罚,丝毫不给她们做主子的面子,你如此做可有一点女子的贤良淑德?”
海棠被太后的这句话吓得倒吸一口凉气,险些昏过去。
这是很难听的话了!
她害怕地看看柳新柔,但柳新柔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像是一点都不惧怕。
呵,小错?
太后恐怕还不知前因后果,就轻飘飘的一句“小错”?
“臣妾不管她们是犯了小错还是大错,只要是伤害了臣妾的,臣妾都要一一还回去!”
“你!”
太后怒拍桌子,发出巨大的声响。
明眼人都知道太后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哀家本以为你是个老实本分的,没想到却如此蛮横无理!”
这时,皇后又出来说话了,“陛下这几个月日日宿在你宫里,其他姐妹见陛下一面都难,各个都是让着你初来乍到,不与你计较。”
“你如今却不念着我们的一番苦心,反而在这里顶撞太后,实在是荒唐至极!”
不体会她们的一番苦心?
念在她初来乍到?
柳新柔轻蔑一笑,“皇后说这话良心可有不安?”
“她们是念在臣妾初来乍到,还是因为臣妾承蒙盛宠而不敢招惹?”
“臣妾责罚了徐才人和王庶人是事实,臣妾敢作敢当!她们二人刁难臣妾的时候,皇后不也是默认了吗?陛下也是看不下去才为臣妾出头,皇后如今却找来太后压臣妾,这不是公报私仇吗?”
几句话顶得皇后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她坐在位子上不住地顺气。
本以为有了太后出头,她可以在这里美滋滋地看着柳新柔受罚。
没想到她还是低估了柳新柔,这贱蹄子伶牙俐齿,凡事都能给她找到借口!
“你竟然如此不讲道理!徐才人不过让你跟本宫好好请安,王庶人不过让你给本宫敬茶,你居然如此责罚!王庶人更是没了命,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
柳新柔也不怕,“臣妾说了,是她们先惹的臣妾。陛下来臣妾这儿,臣妾也是如实相告。板子是陛下下令打的,王庶人是陛下下令处死的,罚跪也是陛下吩咐的。”
“皇后此时把错误全部怪罪到臣妾的身上,不就是在说陛下错了?若皇后有种,是否敢去陛下的面前说呢?”
“你!”
皇后听到柳新柔拿出了厉玹夜,顿时火冒三丈。
“你个下贱的女人,本宫身为一宫之主,规劝你,你却还如此不懂感恩!”
柳新柔一一回击,“难道不是皇后处处针对臣妾吗?”
“柳新柔,你给哀家住嘴!”
柳新柔话音刚落,太后就大喝一声。
坐在一旁的皇后被吓了一跳,但太后的反应让她心里发乐。
这才对,这才是她想要的效果。
柳新柔则冷笑一声。
太后不理后宫之事多年,自然不会理会区区一个才人和庶人的安危,她在乎的只有后宫是否平静安稳。
所以才会不管前因后果,上来就是一通责骂,如此,就算柳新柔没错,那也是有错的。
刚才柳新柔为自己辩解了这么多,并未有一点隐瞒,但太后却还是骂了她。
柳新柔觉得心寒,前世也好,今生也好,都没有人是真心与她站在一处的。
而刚才皇后说她“专宠”,才真真说到了太后的心坎里。
若是柳新柔专宠,厉玹夜就不会雨露均沾。不雨露均沾,就难有子嗣。
果然,就听太后说道:“陛下这个月都待在你房里,你如此专宠,没有想过陛下的子嗣问题?”
“陛下来了臣妾的宫里,臣妾岂有赶走的道理?”
“那你可有喜了?”
距离柳新柔服下生子丹还未过多久,太医不一定检测得出来。况且胎儿还不稳,柳新柔想等到两三个月后再说。
想到这,柳新柔说道:“臣妾并未怀孕。”
太后眼神微眯,这才仔细审视起柳新柔的模样。
不得不说,柳新柔就像是天女下凡,她的容貌不是凡人能有。
刚开始见时,她觉得这就是倾国倾城的容貌。可如今再看,她就觉得柳新柔不过是一副狐媚子样,天生就是用来勾引男人的!
柳新柔刚入宫的时候,她还想过,柳新柔会不会就是“国运之女”?
可如今,她日日专宠,惹得后宫众人敢怒不敢言。更重要的是,她并未怀孕!
只要不怀孕,那就不是高僧口中的国运之女!
她坚信着这个道理。
想到这。太后愤怒对柳新柔说道:“你在这儿跪两个时辰,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错误!”
说完,她就去了里屋。
期间有不少妃子来向太后请安,看到柳新柔跪在那儿,皆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后宫的妃子们早就对柳新柔憎恶到了极点,如今看她出丑,心里都很开心。
两个时辰过后,太后从里屋出来。
海棠已经累得不行了,此时身子正歪歪扭扭的,没有跪样,脸色非常苍白。
而柳新柔却依然挺直着背,连表情都没多大变化。
太后在这一刻,突然有些害怕。
像柳新柔这么固执果敢的女孩,她还是第一次见。
“今日哀家罚你跪着,希望你能明白哀家的苦心。”
“哀家不像皇帝,皇帝已经确信自己不会再有子嗣,也不再想方设法去生子了,但哀家无法忍受得来的江山拱手让人。”
“哀家相信着,皇帝一定还会再有孩子的!所以你若是阻挡了皇帝生孩子,哀家就不得不处置你!”
回去的路上,柳新柔的膝盖被磨出了血,所以她走得非常不稳。
这两个时辰来,宫里的人大到妃嫔,下到宫女太监,都知道发生了慈宁宫发生的事。
看到柳新柔和海棠狼狈走出来的样子,她们不再是避之不及,而是窃窃嘲笑。
回到屋里没多久,厉玹夜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