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新柔摇了摇头，“臣妾不知。”
“昨日是十五，每月初一和十五，按照祖制皇帝是要留宿在皇后宫里的。你不规劝，让皇帝违反祖制，是不合规矩的。”
柳新柔故作惶恐，“臣妾不知，望太后恕罪！”
太后却并未发火，“皇帝对你的心思，哀家清楚。你若能为皇帝生下一两个皇子，也算是将功抵过了。”
柳新柔行礼道：“是，臣妾知道了。”
之后，太后就让她离开了。
看着柳新柔离开的背影，太后心中暗揣。
早上在咸阳宫发生的事，她已经有所耳闻了。
柳新柔不仅不安分守己，甚至一进宫就到处树敌，还霸占着厉玹夜，不尽规劝之责。
若柳新柔真是国运之女，那自然是最好的。
若柳新柔不是，那这样的女子只会阻挡厉玹夜的子嗣运，搅乱后宫，到时候就不得不除了！
厉玹夜一下朝就听说了咸阳宫发生的事情，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急匆匆赶往柳新柔的宫殿。
柳新柔此时正在一边喝茶一边和海棠聊天。
海棠面色不忿：“娘娘，太后的话很明显是在给您下马威！”
柳新柔冷哼一声，“太后这是在警告我，让我不可恃宠而骄，但又再告诉我，子嗣第一，只要能诞下子嗣，我做什么出格的事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子嗣她倒是不担心，毕竟有锦囊在，不怕没有孩子。
只是她不可以现在就怀孕。
后宫里的人都以皇后为首，太后又只在乎子嗣，其余事都不管。
她若现在怀孕，对付的人实在太多，风险太大。
如果在她还没怀孕的时候，太后就对她做什么不利的事，她也不怕。
她会一一反击回去。
海棠长叹一口气，“娘娘总是那么辛苦，好不容易入了宫，却各个针对娘娘，连太后也这样，奴婢实在心疼娘娘。”
看着海棠微红的眼眶，柳新柔面色柔和，“海棠，在这深宫中，我有你一个人就够了。”
她何尝不想有个体己人，有个知心人。
可这深宫中，稍不注意就会被踩碎，被碾碎，她能做的只有保护自己，让自己变得坚硬。
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只有这样，才能真正保护好自己。
她不需要对别人付出真心。
就在两人相谈甚欢时，就突然就看到厉玹夜大步跑进来。
他一进来就一把把柳新柔从椅子上拉起来。
接着就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从前到后，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
柳新柔被吓了一跳，问道：“陛下怎么了？吓着臣妾了。”
厉玹夜又看了好几遍，确认无事后，这才舒了一口气，说道：
“朕听说了，你在咸阳宫被欺负了。哎，朕早该想到的，你刚来第一天，人生地不熟的，很容易被她们欺负！”
柳新柔的眼眶湿了，“多谢陛下还记挂着臣妾，臣妾没事，只是……”
厉玹夜立刻紧张起来，“只是什么？”
柳新柔狠狠咬着下嘴唇，似乎有很多冤屈不知道怎么说。
最后直到嘴唇被咬得泛白，这才带着哭腔说道：“没什么，她们是宫里的老人了，臣妾被她们教育教育是应该的。”
听到柳新柔这么说，厉玹夜立马知道她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此时是碍于皇后的面子不说罢了！
皇后混迹后宫这么多年，厉玹夜甚至想，皇后一定是用了什么下贱的手段伤害了柳新柔。
外伤看不出来，说不定内伤可能已经很严重了！
他赶紧让人去叫太医。
这不叫还不打紧，一叫，柳新柔突然哭了出来。
厉玹夜吓得不行，赶紧把她扶到床边安慰道：“柔儿，别怕，有什么话尽管对朕说。”
看着厉玹夜认真的眼神，柳新柔心里奸笑。
皇后、淑妃、王美人，竟然敢当众欺负她！
她们的背后是皇后，但她的背后，是厉玹夜，是皇帝！
只要是欺负她的人，她都势必要报仇！
况且她在后宫孤身一人，若是软弱可欺，今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过。
她必须要反抗，她不得不要反抗！
她任由眼泪止不住地掉，蜷缩在厉玹夜的怀里，一点一点地开始诉说。
“臣妾今日按时间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并未迟到，可淑妃就说臣妾迟到了，当着众妹妹和皇后娘娘的面欺负辱骂臣妾。”
“还喋喋不休地说臣妾不守时，甚至说臣妾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
“臣妾当时脸都被吓白了，可陛下你是知道臣妾的，臣妾胆小，就怕惹祸上身，臣妾从不主动惹事，可也不能平白无故受委屈呀！”
她抽泣了一下，厉玹夜的心也跟着抖了下。
“臣妾为自己辩白，淑妃却一句都不听，竟然……”
她特意顿了顿，然后悲愤大喊，
“竟然让臣妾下跪！”
“下跪？！”厉玹夜不可置信地重复道：“她不过一个妃位，竟敢让你下跪？她什么资格，什么身份？！”
柳新柔故意哭得大声。
“臣妾当时怕极了，可士可杀不可辱！臣妾就算再胆小懦弱，那也是有骨气的！怎可下跪！”
“所以臣妾宁死不跪，哪知……哪知淑妃的丫鬟竟然过来想踹臣妾的腿，逼着臣妾下跪！”
“幸亏海棠反应快，不然，臣妾定会摔在地上狠狠出丑！而且，而且那个丫鬟还出言辱骂臣妾！臣妾觉得自己徳不配位，是不是只要臣妾不是贵妃，她们就不会对臣妾这么坏？”
她偷偷抬头看了看厉玹夜的表情。
只见他浑身颤抖，脸色冰冷到极点。
她脸上的笑一瞬而过，继续哭诉。
“后来，还是皇后娘娘宽仁大度，不让臣妾跪，也不用行礼，还给臣妾赐座。”
就听厉玹夜冷哼一声。
他看着柳新柔，满眼痛苦，又极尽温柔。
“柔儿，你真傻，皇后那怎会是宽仁大度呢？”
“皇后若宽仁大度，在淑妃欺辱你让你下跪，在她的丫鬟来逼迫你下跪的时候，她就该阻止了。”
“等一切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她再开口做好人，这是蛇蝎心肠！”
柳新柔美目一惊，满脸不敢相信。
“陛……陛下的意思是，皇后娘娘也对臣妾……”
她呜呜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