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小姐,你可能是搞错了,我这次来,不是卖药,只是来确认药效的。”江湖游医语气舒缓道,眼神越过卓飞燕,落在了醉香楼上。
“我出高价,一颗十两金怎么样?”卓飞燕恳切道,心中满是渴望。
江湖游医不解风情地摇摇头:“卓小姐,上次我已经说过,人与药相逢,也是得靠机缘的。”
卓飞燕突然神色一转,面露娇怒,道:“都说医者仁心,我现在有求于你,你为何不帮我?”
江湖游医一脸无奈:“我何时没帮过你,十天之前我在此卖药时,你可是第一个来到我摊前,你本可以买的,那时可没人跟你抢,那李友儿派侍女小舒来买药时,你也可依照先来后到的原则先买药,可你怎么做的?”
卓飞燕被说的哑口无言,怒气冲冲地看着江湖游医。
“神医!”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醉香楼里如青烟般飘来,让人听得心里痒痒,甚至还有了那么一丢丢的饥渴。
一位衣着华丽的年轻女子出现在醉香楼的房檐下。
她嘴角含笑,款款步下台阶,眼睛盯着不远处的江湖游医。
江湖游医看去,被迷似地一怔。
如此倾国倾城、仪态万方的女子,世间真是少有。
这样的不凡女子居然流落风尘,让人想来是何等可惜。
李友儿的出现,迅速吸引了周围的百姓。
要知道,过去想要一睹李友儿的芳容,必须进这醉香楼,而进这醉香楼,不怀揣百金,还真不敢进去。
醉香楼童叟无欺,无论是酒品、菜肴,还是女人,都是上上乘,绝对物有所值。
李友儿的容貌并未回到十七岁时的娇嫩欲滴,而是更像二十岁左右的年纪。
这二十岁左右的样子,才是女人这一生中最璀璨夺目的,既不稚气,更不老成,还特别有韵味,恰到好处。
李友儿对现在的自己也是特别满意,感觉血液都已经回到了十七八岁时那般有着新鲜的活力。
外貌虽然是二十岁,但是这骨子里,可真是十七八岁。
这江湖游医,没有骗任何人。
卓飞燕和此时的李友儿比起来,显得俗不可耐。
“神医,妾身有礼了。”李友儿站在江湖游医面前,眉宇含笑,楚楚动人。
江湖神医目光定在卓飞燕身上挪不开,愣了片刻才恍然道:“我前来,就是为了验证药效,别无他意。”
李友儿莞尔一笑:“您对我有再造之恩,妾定要重谢,神医可否与我楼上一叙?”
这话背后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江湖神医搓着手局促道:“这,这,我身上可没带任何钱物。”
“您这话可让妾无地自容,对待恩人难道还要什么钱财,今天您在这醉香楼的一切花销,都是妾的,不,以后您在这里的花销,也都是妾的。”
李友儿说得硬气,显出了柔弱女子不应有的刚烈。
江湖游医面带犹豫,不肯上前。
不知是哪个好事者在人群中喊了一嗓子。
“神医,春宵一刻值千金,不去的话,可就伤了李美人的一片痴情好意呀。”
顿时引来一阵哄笑。
被这一激,江湖神医反而变得淡定,绕过桌子来到了李友儿面前,毫不客气地拉起她的手。
就让你看看本神医的男人雄风。
两人一同走进醉香楼。
一个店小二走了出来,对着众人大声道:“今天醉香楼关门谢客,明日照常营业。”
啪的一声,醉香楼大门紧闭。
不只是那些看稀罕的百姓一愣,连在外的卓飞燕也是一愣,久久回不过神。
江湖游医与李友儿一阵把酒言欢。
接着就是颠鸾倒凤,尽享鱼水之欢。
到了夜里,店铺挑灯,两人才有所歇息。
江湖游医有种被榨干的感觉,但是心中甚是满足。
这可比看着岛国的动作片自我摸索要舒爽多了。
不愧是醉香楼的花魁,伺候的男人多了,经验真是丰富。
江湖游医一想,将自己的第一次献给了这醉香楼的花魁,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又是酒又是色,他感到口干舌燥,便穿好内衣下床,懒散地在床帐外的圆桌前坐定,夹了几口菜,喝了一杯酒,才感到好受些。
这书生的身体着实不咋地,还没怎么着呢就不行了。
文弱书生,还真对得起这文弱二字。
还好没有阳痿、早泄的毛病,要不得被李友儿笑话死。
神医神医,居然治不了自己的男科病?
李友儿眼神中流露出了久违的满足,身披一层薄纱,飘下床去,坐在了江湖游医的身边。
一手挽着他的脖子,身子贴着他的侧身,另一只手为他倒上一杯酒。
她的体香扑鼻而来,让江湖游医不由怦然心动。
李友儿自知如何拿捏男人,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能撩起他们的原始欲望。
江湖游医转头看向眉目含情的李友儿,抬手夹起她一缕柔顺如瀑的秀发,开口问道:“李姑娘,你就不怕我是个江湖骗子?”
李友儿含羞道:“不怕。”
“那些钱可是你的养老钱,要是都被我骗了去,你连个安身立命的场所可都没了。”江湖游医吃着肉道。
想想自己年老色衰时的凄凉,李友儿神色凄然,道:“曾经有位故人,说要为我献上一粒丹药,可让我保持青春。”
故人?
江湖游医心中微震,道:“可见这位故人对你是情深意重。”
“都是逢场作戏罢了。”李友儿将自己脑袋放在了江湖游医的肩膀上。
他这宽阔的臂膀,给人一种很安全的样子。
“或许,他真有这种丹药,只是没来得及给你。”江湖游医安慰道。
“嗯,或许真是这样。”李友儿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悲切。
“可否告知我你这位故人的名字,我倒可以找找他去,为你讨回那颗丹药。”江湖游医把玩着酒杯笑道,一饮而尽杯中酒。
李友儿轻叹一声:“既然是故人,不提也罢,再说了,神医的药未必不如他的丹药。”
她不肯说,江湖游医道:“你不说也无妨,我既然是神医,当然也会些算术,我可以算出你心中那位故人姓谁名谁。”
李友儿呵呵一笑,道:“我以为你与其他男人与众不同,没想到喝酒之后,也会吹牛皮?”
江湖游医猛地一转身,就将李友儿揽入怀中,与她四目相对,坦诚道:“如果算错,那算是我吹牛,可我要是算对了,就不算了吧?”
李友儿目光灼灼,盯着江湖游医那没有任何杂质的双眸,道:“那你算!”
江湖游医一手抚着李友儿的胴体,一手掐算着。
“这个故人可有些时间不在这世上了,大概十年了吧?”江湖游医边算边说道。
李友儿一惊,旋即恢复如常,道:“那神医,你还算到什么?”
“我还算到,他其实是个大人物,要是提起他的名字,很多人都会肝颤。”
李友儿刚才的惊讶已经变成了惊恐,因为这江湖游医算得很准。
江湖游医感觉到李友儿的指尖泛着冰凉,道:“如果这牵出了李姑娘的伤心事,我就到此为止。”
李友儿双膝用力,挣脱出江湖游医的怀抱,刻意与他保持着距离,盯着他质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江湖游医没有接话,依然自顾自道:“你那故人,姓邵名召安。”
多年以后,当李友儿再次听到这个名字,依然是掩饰不住的激动和哀伤。
邵召安那丰神俊逸的样子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里,挥也挥不去。
不要以为综魔门里的人都一个个凶神恶煞似的,恰恰相反,大部分人反而给人第一眼的感觉,是温文尔雅、气宇非凡。
江湖游医终于确定,邵召安每次出鬼卧山,应该就是找李友儿私会。
他那日被杀,不是在来的路上,就是在回去的路上。
“你是医鬼,汪尘?”李友儿试探地问道。
江湖游医的眼角微微一耸,道:“医鬼汪尘已经死了,这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的事。”
“邵召安曾说过,综魔门里最不容易死的就是医鬼汪尘,首先他医术了得,一般的锐器伤、毒伤都奈何不了他,还有就是他跑得特别快,就算是当今剑道大成的云凌观观主阳泉子挥出的最强剑气,也不一定能追得上他的云波游步。”李友儿平静地说道。
江湖游医略一动容,真想不到,邵召安对医鬼汪尘的评价是如此的高。
“江山代有才人出,邵召安说这些话是十多年前,这十多年里,指不定出了多少高手,云波游步或许已经过时了。”江湖游医淡然道。
李友儿轻轻地摇了摇头,“邵召安认准的人,绝不会这么轻易的死掉,你应该就是医鬼汪尘。”
她目光笃定。
江湖游医似乎明白了邵召安为什么会对她情有独钟,一位婀娜美女,甚是冰雪聪明,在他面前,或许还很善解人意。
李友儿,人间极品呀。
但凡正常的男人,肯定没有人能逃得出她的石榴裙。
江湖神医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
“保春丸、回春丸的功效和汪尘的春回玉洁丹几乎相同,而这春回玉洁丹,也只有汪尘可制。”李友儿又道。
和聪明的女人打交道,就该处处小心,没想到自己的身份这么快就被识破。
龙晓苦笑一声。
他这算什么,相当于是动了前任大哥的女人。
既然穿越到了这个世界,就不能用那个世界的道德标准来约束自己,适当放飞一下自我,也是可以的嘛!
龙晓没有任何内疚。
他本来可以换个身份,做一个真正的江湖游医,凭他自己看病、制毒、制蛊、制药的技能,就可以潇潇洒洒地过一辈子,而且还能多活上几十岁。
穿越到这里,就这样活着,没有惊天动地,没有快意恩仇?
槽,这哪里是他想要的。
既然有人栽赃嫁祸自己,还有人追杀暗害自己,那这口气就不能忍!
必须反击,无论背后的势力多么强大和不可撼动。
从哪里查起,就从邵召安查起,因为他的死,就不同寻常,带着很多疑点。
现在,他不是龙晓,也不是汪尘,而是一个饱读诗书的落魄书生,或者说是江湖游医。
他的名字叫庄飞鹤。
“李姑娘,我究竟什么身份,其实并不重要,我只是对尊上的死耿耿于怀,不知他曾对你说过什么没有,比如综魔门里的一些事。”
他称邵召安为尊上,就是对自己身份的承认。
十年,她终于等来了邵召安指明的那个人。
汪尘。
冥冥之中,自由定数。
说出尊上二字,是龙晓故意露出的破绽。
李友儿径直走到床沿,蹲下身去,在床底摸索。
她手触到一个拉环,用力一拉。
只听嘎巴一声,床前的木地板翘起了两个。
李友儿接着将木地板挪开,从下面拿出一个细长的盒子。
剑匣。
她小心翼翼,颇为郑重地拿了出来,用心拭去上面的灰尘,一脸肃穆地将剑匣放在圆桌上,道:“这是邵召安留给你的。”
“我?”龙晓一脸惊讶,站起身俯视这外观平平无奇的剑匣。
“对!”李友儿语气无比肯定,“他说过,能找到这里的,只有汪尘。”
龙晓心中感慨万千,有种自己为匹千里马,真地被邵召安这位伯乐给选出来了的激动。
“这里面是......”
“自邵召安把这剑匣交给我,我从未打开过。”
龙晓轻抚剑匣,好似能感受到它所带来的沉重。
邵召安为什么要把这留在醉香楼,而不是鬼卧山,他当时是否已经预感到了危险。
带着诸多疑问,龙晓打开了剑匣。
一本纸张已经发黄的书和一把被油布包裹着的剑挤在窄长的剑匣里。
龙晓将那本书拿起,翻看了第一页。
追月剑谱。
这可是综魔门的创始人,首位魔尊,陈修生自创的剑法。
但不知为何,后面的历任魔尊都没有练过此剑法。
龙晓自然也没见过这套剑法的一招一式。
他把追月剑谱放到一边,将那把未露真容的剑举在手上。
捏住油布一角,猛得一扯。
耀白的剑芒将整个屋子映成一片雪白。
李友儿忙用手遮住眼睛。
剑芒转瞬消失,一把光亮如镜的剑立在了龙晓眼前。
霁月!
不对呀,如果这把是霁月,那肖红石手中的剑是什么。
霁月是魔尊的象征,谁拥有了霁月剑,谁就有了作为魔尊的资格。
他不会记错,肖红石有把霁月剑。
霁月只能与追月剑法相配,而且追月剑法极难练就,所以后来的几任魔尊更多地赋予霁月剑无上的象征意义,更像是一个装饰,这也就无从考证肖红石手上霁月剑的真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龙晓的脑中已是一团乱麻。
“你取走这剑和剑谱,我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从此也不再欠邵召安什么了!”李友儿很是轻松道。
“那尊上没有说别的?”
“没有。”李友儿摇摇头。
看来从李友儿这里得不到更多的消息了。
龙晓双指一扣剑身,剑鸣清脆悠扬,是把难得的好剑,但是否真的是霁月,还是得进一步用追月剑法来证明。
霁月是柄软剑,随意便可弯曲。
龙晓虽有心与李有儿再续温存,但也知道自己这次来是干什么的,立即穿衣,然后将霁月弯于腰间,做腰带之用,并将追月剑谱塞入怀中。
不知为何,他的一举一动,让李友儿看起来,是和邵召安那么得像。
龙晓打理好自己,唤了一声李姑娘,将她召至自己面前。
当李友儿走近他时,他举手为刀,敲向她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