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百人混战结束后,npc清理现场,发现这次仅仅存活两个奴隶。
而且,其中一个是柔弱的魅魔不说,出乎意料的,武力值竟然还挺凶残。
这是变异了?
好长一段时间没见过这种稀罕小东西了,不少贵族心下觉得有趣。
眼下正是猎奇的兴头上,因此丢了很多巨额财物打赏,纷纷抚掌而笑,让仆从传递消息,催促着再来一场。
观赛场气氛炒得格外热烈。
主持的npc笑得牙不见眼,半是喜悦半是忧愁。
他欣喜于魅魔带来的高收益,一边又忍不住心疼:
这损失的,可都是滚滚如山的金币啊!
碍于上面的施压,只能忙不迭示好,承诺下次会搜索更稀罕的奴隶前来表演。
——潜意识里,那么多奴隶的生命,在他们看来都只是进行了一场低等生物优胜劣汰的精彩表演而已。
微不足道,轻轻翻篇。
“真讨厌,想把他们的眼珠子扣下来踩爆。”
麦克满脸沉郁,召出失败的半边翅膀吸引注意力,帮忙挡住那些npc们赤裸裸的探究视线。
拉着奈布,大步流星往台下走。
此刻的奈布垂着头颅,目无焦虑,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满脑子想的都是,为什么【暴食】的界面也亮了一个角?
他这次,除了遵循游戏场的规则内杀人,明明什么也没吃……
吃……?
灵感一闪而过。
狐疑的目光落在麦克脸上。
“怎么了,这么盯着我,是有什么要紧事情吗?”
“没。”
“别担心,你对约老头还有用,他会心甘情愿地帮忙处理部分npc的。”麦克语气无比真诚,“因为他是个大垃圾,能管着小垃圾。”
“……”
直觉很准的天然黑,比喻总是那么抽象,又诡异地贴切。
见奈布沉默下去,麦克运转他那很少动用的脑瓜子分析形势,绞尽脑汁安慰,“大不了,从现在开始,我寸步不离地跟着你好了。”
倒也不必如此。
奈布视线飘忽了一下,思维发散。
他压根没在意这个,而是在仔仔细细回想,有没有哪里错过的细节。
傲慢和暴食,都是没有明显征兆,就直接亮起一个角的;
共同点的话,非要说就是:
一个是在他被打后刷到的,一个是他打人刷到的。
可恶,还是没有逻辑性啊!
果然只有【懒惰】最正常,睡在时间里然后等进一轮时间锚点里收集……
进了休息室,奈布还在思考着这个问题,一直到结束今天的“游戏”。
死了太多奴隶,他俩这次就被分到了一个牢房。
身上实在黏腻,又脏又臭的。
麦克将屯的几组水放进桶里,凑合着洗了个战斗澡。
等擦着那头蓬松的金色卷毛出来,发现奈布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动不动地发呆。
有些好笑,“嘿,回魂了,你不洗澡吗?”
不是错觉,奈布看上去,真的神似泥坑里打滚的团子……
“水给你放好了。有点冷,将就一下吧。”
奈布还在纠结他的低灵感度。
这么不上不下卡着,真的好难受。
想不出来,浑身蚂蚁在爬。
——升段后,一定要把精神值拉上去!
等回过神,嗅嗅,后知后觉自己被腌入味了,瞬间变脸,“洗。”
出来的时候,麦克正咬着绷带,在给伤口挨着上药。
晶莹剔透的生理泪水在异色眼睛里打转转,小声碎碎念抱怨,“贵死你得了!明明能直接抢,还要送我一瓶没有止疼效用的破红药……”
“啊,奈布。”
麦克生怕自己弱小的一面被看到,让奈布失去安全感跟着担惊受怕。
抬头间,迅速换了副镇定沉稳的表情,“你的药在桌上。自己处理伤口,有需要喊我。”
其实看到他掉小珍珠的奈布:“……好的。”
变脸真快,少年的心思你莫猜。
别问,问就是自尊心。
不一会儿,麦克还是先主动,扭扭捏捏地凑过去,探个金灿灿的卷卷头。
“奈布,我帮你上药?”
后者摇头,下意识加快了打绷带动作,“我自己来。”
见杂技动了动唇,还要说什么坚持;奈布心知他执拗的性子,淡淡解释,“我好歹也是爬过战场的佣兵,基础的包扎做的比你好。”
“哦哦,好吧。”麦克失望地鼓了鼓脸颊。
只不到一秒,脑袋灵活的他又打开格局,眼睛闪亮亮的,“那你来给我包扎?我包的好丑。”
反正都是贴贴,一样一样的。
“……给我。”
有杂技给的保命道具护着,奈布受的伤还好,大多数是皮外伤;
只那道约瑟夫造成的腹部贯穿伤换一下药就行。
反观杂技受的伤才重,冲洗后露出泛白外翻的鲜嫩皮肉,颇为触目惊心;
尤其是胸腔左边那道,离心脏位置很近。
天气炎热,高温环境下很容易细菌滋生。
加之麦克洗澡的时候只随便冲了一下,那道深的伤口颜色怪异,看上去内部似乎有些化脓感染了。
需要用碘伏消毒,撕开伤疤等它重新愈合。
麦克感受到气氛的凝滞。
他有种小白鼠被逮住命运后脖颈的感觉,微微侧过头,撒娇企图蒙混过关,“这个就别了吧,我怕疼的。”
随便长长,反正我也在副本里活不了多久。
万一被奈布知道了自己是个哭包,金主爸爸的形象可就没了……
他梗着脖子往后仰,拉开了身距。
一湛蓝一浅金的眼眸湿漉漉的,说不出的空灵好看,“要不你还是帮我擦头发吧?”
奈布避而不答,只说了句让麦克躺下。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
身体反应很快地麻溜躺下。
美滋滋地想:
吹个头发还有膝枕服务吗?这么香……
恋爱脑得出结论:他好爱我哦!
快进到被冷酷无情的铁手准确无误撕开化脓的伤疤。
“!!!”
嗷呜呜呜……
“……”坏毛豆你又骗我。
瞬间,不争气的眼泪痛得飙出来;他赶紧把头埋进奈布腿弯里,难堪得遮挡一二。
哭的像个两百斤的狗子。
奈布摸摸他的狗头,用撸金毛的手法,随意道,“好了好了,想点好的。”
“好不了了。你好残忍,残忍……”
麦乐委屈巴巴,有些懊悔。
早知道,他把有止疼效果的伤药留点给自己的,一点点。
——让自己不那么丢脸就好。
奈布有一搭没一搭地帮麦克着擦头发,也看到了对方颈侧的奴隶烙印。
编号的位置有约瑟夫残留的吸血鬼长指甲抓痕,狰狞地叠在咬过还未愈合的牙印上。
依稀能看清是“0601”。
“麦克,你这个编号……”
奈布若有所思。
他盯着这串数字,陷入回忆,“我在河边临水照过。奴隶烙印0723是我的生日,这个数字,也是你的生日吗?”
“生日?”
麦克关注点向来清奇。
他不喜欢动脑子,只借此机会控诉,“对,上一次生日我邀请你,你没有来。”
被翻旧账的佣兵死鱼眼:“……”
“没错,就是这个表情敷衍我!”
“……”
离谱,还理直气壮了。
奈布呵呵冷笑,捏住麦克的嘴巴,强制闭嘴。
他怕他对伤患情绪不受控下手——
那个自己把自己包成礼物,差点活活创死他的品味……
变态到奈布现在想起来都难以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