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天出了零兽坊与孜伢来到了守军住所,拿出冬云石仔细掂量了半天,便与孜伢言道:“传话下去,明天即日回府。另外联系国师,说我有要事相商。”
“是”孜伢回复,却没有动弹反倒是问“那个女门生也一道带回去么?”
卫天抬头看着孜伢说道:“你不提醒我反倒忘了,一并带回去,打劫我的账还没和她算呢。她人呢?”
“还留在零兽坊,她说自己会找来。”
“呵,还真当自己是贵客啊,”卫天一听不由冷笑一声,“那女子能和零兽坊拉上关系多半是用我天恩剑拍卖换来的,竞还拿架子,我将军府的饭那么容易吃么,马上给我带回来。”
“是”孜伢领命退下。孜伢自然知道缥缈并不是拿架子而是在召集部下,而他也是参与人员之一。
在长生州崛起的零兽坊在外人眼里十分神秘,因为它的崛起似乎是一日之间的事情,无论拍卖坊还是坊下各部都是迅速壮大的。除此之外,众人不知它幕后的主人和势力到底是谁,哪门哪派还是哪个国家。只知道它初设冬云国,似乎与冬云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冬云国内的门派或是朝野中却也无人知晓究竟是谁控制着零兽坊。
零兽坊表面上只是经营生意,可在长生州有点势力或是看得清局势的人都知道,零兽坊的生意不过是个门面,在背后必定有个能够威胁各派甚至众国的势力。
先不论零兽坊仅拍卖之日的进账就足以富可敌国,拿钱财来动摇收买高手门派或是国家大臣都是轻而易举。仅坊下的百炼堂所出兵器莫不是各门派乃及君队所求的,更别说玲珑阁和知闻堂变卖的消息、情报甚至军政谋略,更是可令长生州上各势各国心有所忌的。
正如外界所知的那样零兽坊只是表面,它背后依靠的是逍遥门,而逍遥门其实也不完全是个门派,反而像各自为政的坊室联合。当年师傅泗丕问她想要取什么名字,她说自己只想逍遥自在,所以她在外称自己为逍遥,师傅把总部称为逍遥门。门派中的各坊主大都是师傅收来帮忙的。
在冰洞负责炼丹的辟邪以及在拍卖坊负责拍卖的的天禄,实为天上的化形灵兽,乃是从天界跟随师傅来人间办事的助手,不过后来师傅身边总跟着九尾夭兮,他们两个便在师傅走后留下来负责管理着神农坊和黄白室,并非人类,除了拍卖会前两人交替炼丹和拍卖外,一般都不会随意在人间行走。
管理万榜殿悬赏的邓图,外号:蹬秃子–谁提他秃他蹬谁。是个恋发狂,因之前练武出错被师傅救了一命却还是留下了半秃。人嘴虽贫,耳力眼力极强,好痴武,负责招收打手。平时都在长生大陆游历,事情主要都是交给他的直属部下,也是他儿子,跟在卫天身边,任冬云国左将军、负责统帅管理私兵的孜伢。
孜伢其实是睚眦衔剑之灵所化,神魔大战中剑毁灵散,虽灵有涣散却也是魔兵之灵,战后千万年在人间四处飘荡,找不到可以依附的器皿。幸亏被游历的师傅发现,让其投胎给了求子心切的邓图,这家伙从小便有神魔之战时的零碎记忆,与缥缈过往有过缘分,直接听命并保护缥缈。而缥缈则让他跟着卫天,随时等候命令。
管理玲珑阁,负责替师傅打听长生洲其他势力信息的坊主为嘲风,是缥缈给的名字,外号:笑阎王。此人喜血,暗杀身手了得,无名无姓,被原组织算计,丢尸入林谷,命虽被缥缈救回来了,却没有了过去的记忆,现在被缥缈安排到乌陌国,为单天恃训练官,算是缥缈在其国明线。虽然他被单天恃留在国内,但这次拍卖会单天恃前来的消息早就由其送达,这也是单天恃默许的。
管理天音居和知闻堂的杨潋,外号:囚牛,喜观美歌舞娱悦妆容之物,负责东云国内朝堂内外信息的打探。他是一直跟在师傅屁股后面的九尾夭兮,在人间的徒孙孙孙孙……之一,他这支血脉代代与人族通婚,所以混血到杨潋一代,妖力稀薄,与人几乎无异。他算是夭兮为讨好师傅安排的劳力,不过夭兮对自己的子孙都还是蛮照顾的。
像是小火,八尾冰火狐,属九尾仙族一脉,算是上古神兽九尾夭兮的直系血脉,血脉传承浓厚。擅长妩媚术,易容术,以及和天界仙族一样的御冰术,本应有天上地下最贵之位。可它却是十几万年一出的冰火同体,生存不易,修行极其困难,亲族都已放弃了,夭兮就把它送到缥缈身边,留在冰溶洞慢慢将养。
而掌管百炼堂和管理逍遥门财政大权的是周洵,外号:负屃,算是大家推举的副帮主,曾因辟邪之血而大难不死,所以也是天禄和辟邪的人间代行人。总得说来,他们中不少人算是看着缥缈长大的长辈了。
之前他们因为感恩听命于师傅,只要他们不违背师傅给各坊立下的规矩,便可自由行事,师傅远游后,缥缈暂管逍遥门,也是如此,每到初雪拍卖后定期聚会。
自缥缈迈出房间的那一刻起,所遇之人并不算少,而这些长辈算是除了师傅泗丕外,在人间的依仗了,虽不能借逍遥门神力帮缥缈改命却也愿意助其成功。
再说那姜氏族长——姜术,虽受到缥缈的扶持,却也不知缥缈的存在。他所知晓的只不过是,在自己被人刺杀差点死在万林山谷的冰洞之际,上天庇佑,让他遇到了在万林山谷中猎取契约兽的逍遥。
这逍遥说自己是来自于一个神秘的帮派——逍遥门,也就是在长生州几年间崛起的零兽坊幕后真正的力量。因为与逍遥的结识,姜术得到了不少提升药坊实力的药方,让姜氏的势力攀附在零兽坊的药坊门下,才使得姜氏的资本越来越雄厚,在大国祭中的地位越来越巩固,成为能和卫氏、卢氏并肩而立的大族。即便如此,几年下来姜术始终不知晓,自己所接触到的那个逍遥门的面具使者便是大国祭中的天女巫女——缥缈。
逍遥门短暂一聚后,缥缈便带着小火随着孜伢与卫天回城的队伍汇合。
刚上马准备出发的卫天看着极速奔来的孜伢身后,便是那不急不慢地窝在小火怀里同乘一马而来的缥缈,一股无名之火蹭地就窜上来了。他抬手一挥对着刚刚勒住马的孜伢说道“你带队先行”。
“是”孜伢点头回道,调转马头,高声喝道“开拔”。随后一批数十人马便跟随孜伢出发回城。其实卫天一行人来此并没有这么多的跟随,可拍得了冬云之宝后,卫天为了安全从守城军和周边抽调些人马专门护送冬云之宝回城。
“去哪了?耽误了时辰,小心军法处置!”卫天跨坐在马上,虽没了天恩剑和软金甲,但他却时刻保持着将军的架势。他一想到之前被一个女门生偷了武器还扒了衣服,甚是恼怒,趁机想给这个刚刚投靠自己的女贼子一个下马威。
“将军息怒,是小女子失礼了,刚刚零兽坊的坊主说我是贵宾,塞了我一块牌子,我本想既然投靠了将军,自然是不用依靠那零兽坊,可是那坊主硬是不肯,这推搡之间耽误了点时辰。”缥缈嬉皮笑脸地掏出一块牌子,在卫天眼前晃了晃,又收了回去。
卫天看着缥缈掏出的牌子,虽然时间很短,但“逍遥门”三个字却是清清楚楚地入了眼。
“小女子知道卫将军是冬云国堂堂大将军,乃是个大度之人自然不会与我这小女子计较这点时间,传出去的话失了一国将军的风度,不过小女子还是得向将军你赔不是了。”缥缈嘴里虽这么说,可却窝在小火怀里没什么动静。
卫天瞅了一眼缥缈,知道她也就是嘴上恭维自己,其实是在威胁自己:她可能会四处与人说自己被扒的丑事,并冠以小气之名,而且她身后有逍遥门。卫天也不是傻子,没理由为了讨个心里舒服丢了将军的面子。
他心念一转,当初收这女门生也是想着她与零兽坊的关系,如今这女门生能成为零兽坊的贵宾,以后必是有用,而且自己身为一国大将军,如果传出去他与一个小女子在这里怄气,无论他人信否,将军的风度是失定了,搞不好传到大巫女那老妖婆耳朵里,还会被做文章。
于是卫天话题一转,语气缓了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本是孤儿,所以师门只赐名缥缈”缥缈微笑着答道,她根本不担心别人会说她的名字冒犯了天女巫女的名讳,因为在外人口中她只有一个名字“天女巫女”。
缥缈其实是飘绕天女入凡间时所用之名,也是天禄等了解过去之人知晓的,但他们多称呼其为飘绕天女或是天女。而逍遥之名则是逍遥门中之人对其的称谓。
“你既已投入我的门下,那便姓卫吧”卫天双腿一紧,双手一扬缰绳,“跟上,卫缥缈”言罢纵马而去。
缥缈一字一字重复道“卫……缥……缈……”,她随后大笑起来“哈哈哈,百年了,你们终于又叫出我的名字了。”
缥缈回头对小火说道:“跟好了,小火,咱们马上就要大摇大摆地回到大国祭卫氏的封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