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气缠身之人的气运必然不会太好。
原漪上前将地上已经虚弱至极的陈悦瑶拉起来，回过头才看向茫然站在门口的姜云度。
“姜云度，你该去睡觉了。”原漪摆了摆手，示意姜云度回去休息。
姜云度睁开眼睛，显然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不过他认得原漪，听言下意识转身回到房间里去。
房门关上的瞬间，原漪听到陈悦瑶发出一声抽泣。
为什么……为什么她变成了鬼也没办法报仇？
“别想了，他身上的煞气比你还重，若是跟他走得近些反倒是会影响到运势。”原漪说着蓦的一顿。
她重新打量了陈悦瑶一眼，突然意识到为什么陈悦瑶会这么突然就出事。
恐怕是她最近跟姜云度接触到多了，已经被他身上煞气霉运所影响。
皱了皱眉，以防万一，原漪明天还是给病院里的其他人也折些符咒防身才行。
再者就是姜云度身上的煞气，怕是要不了多久就会反噬其身，一命呜呼。
“你怎么会出事的？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原漪将陈悦瑶带到一旁，将手上的提灯按亮，灯光之中夹杂了些许符光，倒是让陈悦瑶的魂体稳定了些。
陈悦瑶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我再有意识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出事了，我原本想着既然变成了鬼，干脆拼了，哪想到……”
陈悦瑶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漪问不出更多有用的信息，只好先把陈悦瑶带回去。
至于陈悦瑶跟姜云度家里的恩怨，原漪倒是了解了一些。
陈悦瑶有一个妹妹，姐妹两个一直相依为命，两年前陈悦瑶的妹妹突发疾病，却因为抢救失败而丢了性命。
当时负责的医生就是姜云度的父亲姜再。
按照陈悦瑶说的，姜再在进手术前暗示陈悦瑶‘给些好处’，奈何陈悦瑶一个人待着妹妹，哪里还有多余的钱。
几番拉扯之下，姜再虽然按时进了手术室，却没能救回陈悦瑶妹妹的性命。
事后陈悦瑶曾去质问姜再，姜再虽然没有承认，却也暗示了陈悦瑶所想的可能，姜再分明就是故意放慢救人速度，才会造成抢救失败。
之后的一年多，陈悦瑶一直不肯善罢甘休，奈何她一个人势单力薄，更因为没有人相信她说的那些。
一名医生怎么可能会因为一点点‘好处费’就选择不去救人，让一个本可以活下来的病人就这样逝去。
“他们说的好听，不过是因为事情没有发生在他们身上罢了，姜再那种人凭什么还能活着！”陈悦瑶声音越发尖锐。
“我信。”原漪伸出手在陈悦瑶的额上轻轻拂过，原本暴躁的陈悦瑶顿时冷静下来。
“你信我说的？”陈悦瑶有些意外。
毕竟在她看来原漪跟姜再没什么区别，蛇鼠一窝罢了。
原漪点头，顺便从口袋里摸出两枚硬币，在手里转了转。
对原漪来说起卦不难，只看她愿不愿意。
“你在干什么？”陈悦瑶瞥见原漪动作，突然有些好奇。
“在算你跟你妹妹这件事。”原漪应声，说完指尖由着其中一枚硬币上扫过。
“你身上怨气这么重，一时半会儿是入不了轮回了，你是打算待在我这还是自便？”
“你，打算收留我？”陈悦瑶有些意外，她本以为原漪会对付自己，毕竟之前她做的那些事。
“由你自己选择。”原漪说着站起身。
她最近都没能好好休息，再这样熬下去怕是要短命。
“我想留下，不过我还想报仇。”无论如何，她还是放不下那件事。
“随你，不过姜云度那边你不用想了，说不定他的情况比你们都要惨。”
陈悦瑶：“……”
姜云度够不够惨，陈悦瑶并不清楚，不过也许是因为变成鬼的原因，她同样可以看到姜云度身上的黑气。
那样重的煞气，怕是真的活不了多久了。
……
原漪走下楼正看到巡夜的李肖。
他见到原漪下意识打了招呼，随即便看到跟在原漪身后的陈悦瑶。
“院长，您这是又招新人了？”
原漪点头，忽然笑了一下，“再招一个也好跟你轮值。”
李肖连忙摆手，表示不能让女孩子干这种守夜的活儿。
原漪当然也没打算让陈悦瑶值夜班，毕竟这位现在的情况一点都不稳定，谁知道会出什么问题。
612只觉得自家宿主有时候很心软，有时候又冷漠无情。
它作为一个系统似乎永远也没办法真正的了解人类。
不过最近612安静的很，在没有剧情任务亦或是原漪的‘死亡倒计时’之前基本不会出声。
原漪似乎也习惯了这样，她倒是希望612尽量少开口，毕竟她不想总要担忧自己会不会下一秒就没命了。
原漪帮陈悦瑶选了一处墓地，按照陈悦瑶说的就安排在她妹妹的墓旁。
换药事件因为陈悦瑶出事而陷入僵局，所幸原漪也不催促，甚至帮陈悦瑶处理好了后事。
病院里依旧照常，只是原漪暂时没有再招人，不过倒是给其他人各自发了奖金，算是辛苦费。
宋语留下来安心工作，甚至开始喜欢上了安招病院的氛围。
之前遇到的那些事情已经逐渐被她淡忘，一切似乎也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原漪忙碌之余倒是开始留意起陈悦瑶说的那个软件。
奈何陈悦瑶已经不记得那个软件的名字，按她说的，那个软件就像是某种病]毒一样，在某天突然出现在了她的手机上，至于剩下的事情她已经记不太清了。
原漪在网上搜了一阵，一无所获后只能将这件事暂时放在一边。
倒是陈悦瑶没有放弃报仇的心思，她即便待在病院里，夜里也会时不时地在病院周围走动。
她想要离开这里去找姜再报仇，只不过她的魂体还太虚弱，根本经不起折腾，现在若是离开了病原范围便没了原漪的庇护，到时候别说是找姜再报仇，恐怕会先被附近的同类吞噬。
入夜，张瑜拎着东西从三号楼走出来。
许是因为有了之前的经历，张瑜倒也没有特别害怕值夜班了。
这一次还是他主动提出来的。
他查过了病房，回过神正打算回值班室休息一下，没想到抬起头的瞬间就瞥见不远处飘着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