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凯文吸了口气:“我可以抽烟吗?”
楚歌想了想,点了头。
何凯文看着手中的烟盒苦笑道:“以前听人说,抽烟解愁,纯是扯淡,一点用没有。就是给自己一个看起来很惆怅的氛围。”
“那你还抽。”
“我蠢呗,信了那些话,戒不掉了。”
接着何凯文切入正题:“楚歌你一直在帮秋歌复出,让她重回舞台对吧。”
楚歌白了何凯文一眼:“看得出来的东西就不要再问一遍了,你是找认同的小学生吗?”
“抱歉抱歉。”何凯文也干脆道歉,他习惯了这种说话方式,就像是工作时候一样,循序渐进的去聊天,去给对方埋坑,给对方一种我懂你的感觉,以此衍生。
找一些不会出错的话题拉近距离是何凯文的习惯,不过眼下和楚歌,不需要这样去聊天。
对于能看出何凯文想法的人来说,这种说话方式很讨厌。
何凯文靠在椅子上,听着海风:“其实我就是想问问,你是怎么想的,你在帮秋歌复出我确实看得出来,可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帮她复出。”
“什么意思?”
“娱乐圈搞钱确实很快,可是这不是什么好地方,水很深,也很浑浊,没有一片干净的地方,这些你也明白的。就这样一个地方,为什么要回来呢?就这么离开不是也挺好的吗?以你的能力,赚的钱也够你们两个生活。
至少如果是我的话,我不会希望自己身边的人复出,我见过太多娱乐圈的肮脏,想不通为什么明明已经离开了,却还要往火堆里跳。如果说是为了钱我还能理解,可是你们很明显不在乎钱。”
楚歌想了想,何凯文说的东西他都懂:“要问为什么的话,我也没法给你答案,从你说的角度去出发,离开确实挺好的。非要说理由的话,因为热爱,因为梦想?怎么都好,其实我都无所谓,我帮秋歌,只是因为秋歌想这么做而已。
我不想打破砂锅问到底,理由是什么我觉得不重要,我只觉得人是自由的,想做什么,只要不违法,那就去做好了。”
手中的烟被风吹着,燃得比想象中更快,手上夹点什么已经成了习惯了,其实没有抽几口。
何凯文听了楚歌的话,只是叹气。
“因为想这么做,唉……”
何凯文不说,楚歌大概也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惆怅了。
能让他这种人这么烦心的,也只有他的妹妹何小武了。
楚歌道:“有什么不好的,你可以保护好她不是么?”
何凯文摇了摇头:“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我很害怕,如果错了怎么办,万一没有保护好小武我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我不像你,手里有那么多东西,我能做的只是当好一个商人。
可是没有人可以不出错,我真的,很害怕。”
何小武在节目中表现的很好,这两天练习主题曲也是佼佼者。
可越是这样,何凯文越害怕。
何凯文:“我相信小武的实力,可是我也得承认没有人可以让所有人都喜欢,就算我能拦下那些所谓的潜规则,那网民呢?观众呢?我没法堵住所有人的嘴。
你不知道你会在那件事上踩到他们的雷点,稍不注意就会被攻击,我不想看到小武因为这些事情沮丧。”
何小武和秋歌不一样,楚歌遇到秋歌的时候,秋歌已经是被黑得体无完肤的状态,粉丝的声音对外很小对内倒是很大。
这个是已经成为事实的场面,所以楚歌只能接受。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秋歌站在何小武的位置,是一个一直被保护的很好的小女孩,那楚歌或许也不会希望她经历这些。
可是不希望是何凯文的想法,就像楚歌说的那样。
何小武想要进入这个圈子,这是她所希望的,又怎么能阻拦呢?
看到何小武越是出色,何凯文心中的担忧就越深。
只是做一个小糊咖,在小圈子混一混自娱自乐倒也还罢。
但是看到她的人越多,粉丝就越鱼龙混杂。
且不说其他的,但是成团后,唯粉之间的撕逼就是不可避免的。
一时间,楚歌也不知道怎么去说。
何凯文看着海面,像是在和楚歌说话,又像是在和自己说话。
“你肯定不知道吧,其实我家小时候很穷,因为我爸出了车祸,断了条胳膊,我妈就跟人跑了,跟一个我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跑了。
小时候我和小武最喜欢的就是去海边玩沙子,人多热闹,还不花钱。
没事的时候,我和小武就喜欢看海,看远处的船,希望自己也可以像船一样行驶在广阔的大海上,而不是被困在一个笼子里。
我从小成绩就很好,我以前还挺自豪这事的,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如果我成绩差一点就好了。”
楚歌静静听着何凯文的故事没有插话,有些话说出来最好。
“我们那个县城,最好的学校是一所私立学校,学费特别贵,对于当时我家来说,负担太大了。我想读,我爸想了很久还是送我去读了那个学校。
他一个残疾人又没文化,能干的事情很少,只能靠着多做些活供我和小武读书。
后来我高考前夕,我爸死了,累死的。
我爸火化的钱是找我老师借的,买不起墓地,骨灰坛子就放在家里。
我永远忘不了,那天小武哭得好伤心,当时她还那么小,却不得不明白这些事。
我真的很愧疚,如果不是我非要读这个学校,我爸不会死。
我下定决心,不管做什么样的人,我要赚大钱。
我也下定决心,绝不要再让小武伤心。
可是现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真的不想小武进入娱乐圈,可是她又那么喜欢。”
楚歌听完后,站了起来,视线从大海转到了何凯文身上:“这些话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和秋歌两个跟你们还是不太一样。
我也想将秋歌保护好,但是就像你说的,没有人可以做到滴水不漏,我能做的就只有在秋歌被骂的时候跟她一起被骂,替她分担火力,仅此而已。
我太普通了,我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
至于你的问题,我想,还是本人回答才是最好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秋歌和何小武就站在两人身后。
何凯文回头猛地站起身,磕磕巴巴的:“小……小武你怎么来了?”
刚才的话,何小武全部听到了,她眼眶红红的,捏着衣角:“我们练习完,秋歌姐说楚歌今天回过来要来接他,我就缠着秋歌姐一起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