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山白乖乖听着。
兰倩又道：“外门弟子的一个庭院里有三四个人同住，内门弟子则是一院一人。虽说很少有三灵根能进内门，但未尝不能努力一下。”
见兰倩面带笑容地鼓励她，竹山白摸摸脸，有点心虚地低下头。她纠结着要不要和兰倩透露自己亲传的身份，但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三灵根的事实没有说服力。
搞不好还会被兰倩疏远呢。
兰倩误以为她是觉得这件事难，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内门也有三灵根的先例的。你见到方才那位为你登记入门的师兄了吗？”
竹山白点头。一提到那位师兄，她脑海里便出现了形状优美的下颚线。实在很难忘记这样一位美人。
“他似乎是三灵根洗成的单灵根。”兰倩道，“你在凡间应该也会听到些天材地宝的传说？那些中便有能改变灵根的药材。”
兰倩略一思忖，补充道：“前几年似是确实出过这样的丹药，被长老放在弟子大比上当奖励了。那一年的外门弟子之争格外疯……怕是都想改变自己的灵根，从而入内门吧。”
竹山白想了想，问：“那……下一次弟子大比还有多久？”
“今年年末，大概还有三个月吧。”兰倩道，“弟子大比都是五年一次，你来算是赶了个巧。但这点时间可能还不够有些初入门的弟子引气入体，你也不必过于在意。”
兰倩宽慰道：“作为三灵根，你先慢慢引气入体了，打好基础了才有可能筑基。”
竹山白好好听进去了，认真地点头。兰倩喜欢她这样听话的新弟子，为她指住所位置：“那儿便是外门弟子住的山头。要是你迷路了，你将自己的玉佩放在船上，船便会自动将你送去自己的院子。”
竹山白听话地将自己的玉佩拿了出来，也不知究竟放在哪里才有效果，只好随意放了个位置。只见一道流光从玉佩中映出，连同这艘小船都变为了通体剔透的玉色。
“这便要去你的住处了。”兰倩道，“先前我只是让它去外门弟子所住的山头，但弟子入门时便会连着房间一起安排好。”
说了不久后，小船便在岸边停了下来。
竹山白将自己的玉佩拿起来装好，跟着兰倩一起走上岸。与岸边相连的只一条小路，弯曲幽深不知通往何处。她们便聊了几句闲话，沿着小路向上走。
不多远，便见到一处绿树红花掩映下的庭院。这庭院颇为安静，似是尚未有弟子入住。
竹山白走进庭院门口，见兰倩在庭院门口不一起进来，便忙走出来：“请问是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的。”兰倩笑道，“只有庭院里住着的弟子能进，所以我进不了。你今天就收拾一下东西，早点歇下吧。明天我再来找你，带你去修炼的地方认认路，顺便教你引气入体的方法。”
竹山白眼巴巴地看她。
兰倩被她这小猫似的眼神看得心里一软：“还有什么事吗？”
竹山白小声问：“这儿能写信吗？”
兰倩一愣，笑道：“你有凡人情郎？”
竹山白忙摇头，撇清道：“我妹妹入了别的宗门，我答应她要给她写信的。”
兰倩仍是笑：“有是有，只是毕竟要仙鹤传信，所以每一封信都要花门派贡献或是灵石。等你有了灵气，这些都能在玉佩上查阅，也不必事事都要问我了。”
竹山白忙和她道了谢。待她走进了庭院，看到了刻着自己名字的门牌，又转头看向庭院门口。她见兰倩还未离开，便又朝她挥挥手道了别。
她打开房门。
房间内只有常用的几件家具。一张圆桌，两张圆凳，外加一个贴墙的高柜。还有……睡着一道艳红色身影的床。
竹山白面无表情地将门轻轻关上。
她深呼吸了几下，又打开门。宁佳已经坐了起来，笑嘻嘻地托着下巴朝她招手：“小师妹快来。”
竹山白想，她是不是太开心了，出现幻觉了。
宁佳仍是笑：“小师妹怎么还不来嘛。”她兀自伸了个懒腰，埋怨道，“我可是一处理完凡人就来找你了呢。怎么样？这里可是我请二师姐选的位置，安静吧？”
竹山白听她说处理凡人，心里已有了猜测。她想了想如何表述，便问：“是那个失了手指的凡人吗？”
“是那个骚扰合欢宗弟子的凡人。”宁佳纠正道。
她兴致勃勃地问：“我听说小师妹当时什么反应都没有，要不要猜猜那凡人现在怎么样了？”
竹山白不想扰了她的兴致，便想着自己看过的那些修仙，猜道：“死了？”
宁佳手一拍，笑嘻嘻地在她身边转了几圈：“对了！”她越看竹山白越喜欢，“小师妹是不是天生要来当我小师妹的呀——”
她在往床头放话本的竹山白身边闹：“小师妹再猜猜嘛！怎么死的！”
竹山白对凡人的死因没什么兴趣，只是在她身边的宁佳实在有点儿吵闹。她便将话本理一理，缓声道：“师姐告诉我？”
宁佳终于又听到了一声师姐，心满意足地应了声，笑道：“他发了癔症，吃自己手指噎死了。”她又摸了个用一条细金链穿起的小戒指出来，笑道，“这个是我当初想给你的见面礼，一个小储物戒指。”
她将戒指塞到竹山白手里，笑嘻嘻地撺掇：“小师妹往上头滴一滴自己的血，叫它认你当主人。之后就算没有灵力也能用它。”
竹山白想起了这茬，便将它放在一边，抬头问她：“这里不是只有居住人才能来吗？”
宁佳眨眨眼，朝她抛了个媚眼：“当然了！我可是去求了一阵大师姐，她才把我搬来这里住着！”她倚在窗口处往外指，“你有没有看到那间房？那间就是我住的！”
“……”竹山白沉默了会，还是道，“师姐，我想睡了。”她心平气和地将宁佳往外赶，“可以请师姐下次再来吗？”
宁佳笑嘻嘻地走前，为竹山白带上了门。竹山白一时竟不知道应该夸一句懂礼貌还是没素质，沉默着又将窗关上了。
明日还有许多事要做。
竹山白想着，翻开了话本——
夜这么长，她看点话本也没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