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击持续了半个多钟头,不是他们不想继续狂轰下去,而是安瓦加的自走火炮已经锁定了他们炮兵阵地的位置,正在用炮火反击。
举着望远镜的盟军总指挥,看着那几门巨炮没有丝毫受损的迹象,心里也是没底。
左右两边的盟友已经开始推进,他们担任主力,自然不能在原地干看着。
为保险起见,总指挥派出一支两千人和几十辆坦克的混合编队,向前方阵地发动了试探性攻击。
舰炮在人员的控制下开始转动,三门主炮已经弯成漫长的装弹,瞄准冲在最前面那辆坦克,炮手果断开火。
轰!!!
炮口前红光一闪,紧接着就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那辆坦克没被炮弹直接命中,却被爆炸产生的气浪给掀翻,只见爆炸点中心出现一个直径二十米,深八米的弹坑。
弹着点附近的两名士兵直接被炸成粉末,连一点渣子都没剩下。
港口外围是一片匡阔的平原地区,这给了联军装甲集群最好的发挥机会。
而屹立在阵地上那几门巨炮,就像专门为了克制装甲军团而存在,炮声一响,主战坦克的装甲在它面前如纸糊一般脆弱。
再搭配上各种反坦克武器,让这座堡垒丝毫不畏惧坦克集群的冲锋。
推进到一半,死伤惨重的加军就不得不退回来,两千人损失一半以上,坦克只撤回来四辆……
听完下属汇报,指挥官有些苦涩的咽了口唾沫。
进攻左右两边的盟军,也是差不多情况,只是一门舰炮就炸的他们鸡飞狗跳。
这玩意儿射程又远,威力又巨大,一炮过来,就是一片死地。
还好,港口停泊的军舰少了几艘主力驱逐舰,不知道去了哪里,若是还停在港口,协助防御阵地,这仗还真没法打下去。
二十万人不可能被几门舰炮就吓退,敌人越是表现的顽强,越说明他们已经到了穷途末路。
指挥官推测的没错,这是自由军最后一道防线,攻克这里,拿下哈利玛顿港口,就等于彻底切断了自由军的后路,他们就再翻不起任何浪花。
而联军不同,他们后方有源源不断的物资补给,损失的兵力也能迅速得到补充。
此消彼长之下,敌军的灭亡只是迟早。
攻击开始,联军不计伤亡一次又一次向自由军发起猛攻,自由军拼死反击,一次次打退敌人。
舰炮开火的频率也在下降,有时要等到敌人逼近到一两百米处,它们才开始发威。
这也说明他们的弹药严重不足,很可能撑不不了多久。
指挥官很聪明,一下就看穿了对手的弱点,联军的远程炮火和战机,也对哈利玛顿港口发动了猛烈的袭击。
他要把港口炸成碎片,不给自由军任何机会。
在联军不计损耗的攻势下,自由军坚持了三天。
付出的代价非常大,正面的四门巨炮因故障或是被炸毁,目前只剩一门还能发射。
而炮弹就剩下十几枚。
钢筋水泥浇灌的防线,也在炮火中残破不堪,随处可见被粉碎的人体组织。
又一次打退联军正面攻势,战士们背靠着墙壁,拿出水壶‘咕咚咕咚’灌上几口。
几天每夜每夜的战斗,他们几乎没睡过一个整觉,他们的眼珠都布满了血丝,有人甚至往地上一坐,就呼呼大睡起来。
他们已经记不清打退了敌人多少次进攻,身边朝夕相处的战友不断减少,也许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能重逢。
战士们嚼着干涩的饼干,空气中还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按照惯例,要不了半小时敌人又会开始下一轮进攻。
医疗队趁着这点宝贵时间,猫着腰抬着担架,把一名名重伤员运送到后方去治疗。
有些伤的很重,连肠子都出来了,断胳膊断腿更是比比皆是。
刚开始,那些女医护人员看到这血淋淋的画面,害怕的直哆嗦,手脚都使不上力。
现在见的多了,人都已经麻木了,她们一心只想争分夺秒,尽快把伤兵送去救治。
早到一分,伤员就多一分活下去的机会。
指挥所里气氛比外面还压抑,十几名高级将官齐刷刷盯着对面的秦川。
每天他们都要进行伤亡统计,还有各项物资的损耗。
摆在秦川面前这触目惊心的数字,就代表一条条鲜活生命的逝去。
按理说,仗打到这份上,已经没有继续打下去的必要,尽快撤离避免更多的士兵战死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统帅却迟迟不肯下达撤退命令,似乎不拼到最后一个人就不会罢休。
现在敌人已经把他们三面包围,就算想撤,也必将付出惨重的代价。
他那平静的表情落入众人眼中,不禁让人猜想,他到底还有什么倚仗。
有聪明的人忽然联想到什么,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记得在一个多星期前,围绕运河的战争正打得如火如荼时,一支八千人编制的自由军忽然消失无踪。
要知道,如果防线上多出八千人加入防御,那各处都会轻松许多。
那八千人到底去了哪里,秦川不说,其他人自然也不会知道。
只是猜想着,多半是被派去敌人后方打游击去了。
可是正面战场打的如此艰苦,为何要把这八千人派走?
难道统帅之前并没料到敌人会打的如此凶猛?
如果有人统计一下就会发现,前前后后潜入敌人后方的部队人数,已经高达两万。
这么多人派去敌后搞破坏,会不会太多了?
如果有人把这两万人聚集在一起,将成为敌人后方,一股不可轻视的力量。
有人隐约猜到点什么,眼神一亮,又很快掩饰过去。
人多口杂,在统帅没有公布以前,还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为好。
或许,统帅的野心比他猜想的还大,现在还真不好说,只知道,事情可能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糟糕。
炮声响起,秦川抬头看了眼屋外,敌人又开始进攻了。
老伙计,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要看你的表演……
他在心头暗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