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个饿的脸蛋都瘦了不少的孩子,苏嫣然那颗母爱泛滥的心比刀割还要疼。
若是秦川在这里,一定让她们受这样的委屈。
“雯雯乖,你小舅出去找吃的很快就会回来了,再等等。”她轻抚着女儿有些凌乱的头发,轻声安慰着。
“嗯妈妈,我想吃蛋糕,还有冰淇淋……”雯雯咬着手指头,单纯的道:“爸爸怎么还不来接我们啊?”
柳眉抱过雯雯,把脸转到一边偷偷抹眼泪。
另一头苏明杰拿着最后一点值钱的家当,走出了房间门。
“有吃的吗,分我一些,我有钱可以跟你买……”
往日光鲜亮丽的苏大少,现在却像个可怜虫一样,卑微的挨个询问道。
他手里拿着一叠美金,见到人就上前询问,多数却都冷冷拒绝。
酒店这些人里,有些聪明的家伙暗中藏了些食物,不过在这地方,食物才是最重要的,有钱又不能当饭吃,多数人都不愿意拿保命的东西去换钱。
谁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钱和废纸有多大区别?
连问了十几个人,连一粒米都没买到,苏明杰恨恨的一脚踢在木门上,嘴里骂了声‘艹’。
“喂,你要吃的,我这里有饼干,你能拿什么跟我换?”
这时一个矮个男子,大概是看见他到处找人买吃的,走过来主动询问道。
苏明杰闻言眼神一亮,抬头看了眼对方,猥琐的样子不像什么好人。
但现在哪管这么多,有人能卖吃的给他就不错了,还嫌弃别人长得猥琐?
只要把吃的给他,让他管这人叫爹都行,如果苏志远不介意的话。
“钱,还有这些东西,加起来起码价值上万美金,够么?”
苏明杰把钞票还有上衣兜放着的金银首饰全拿出来,他大姐和母亲这些首饰,哪怕最便宜的也得好几千,说一万都算是少了。
说完,在对方把手伸过来之前,他把手往回一收,警惕道:“吃的呢?”
男子笑了笑,拉开外套拉链,从里面掏出两袋大概烟盒大小的苏打饼干。
“就这么点?”苏明杰眉头一皱,感觉自己被当成了白痴。
这两袋饼干,加在一起最多一块钱,就想换他手里头这些现金?
“你不要就算了,多得很的人想买,有本事,你自己也翻出墙去外面找去。”
男子似乎一点不急,随手把吃的揣回衣服里,转身就走。
去外面找吃的,风险有多高不用多说,被那些感染者咬上一口,就完犊子了。
能花钱解决的事情,又何必去冒险。
只要坚持到离开这里那天就行,他家又不缺这几个钱。
苏明杰明知道这买卖他太亏,还是一咬牙,在背后喊道:“等等,我跟你换。”
对方闻言转身,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晃动着指头:“不不不,你的钱太少了,最多只能换一袋。”
卧槽!!!
苏明杰宰了对方的心思都有,坐地起价的太明显。
他强压着怒气,剥下自己手腕上那块手表:“这表三十几万,够了吗?”
“成交。”
对方笑嘻嘻拿过一堆值钱物品,还把戒指放在嘴里咬了咬,随手把饼干塞给了他。
吗的,这可能是本小爷吃过最贵的一顿,贪得无厌的臭虫。
苏明杰心里咒骂了两句,把饼干藏好转身准备回去,忽然听到窗外传来声惨叫,还有一人得意的笑声。
他脚下一顿,突然拔腿往窗口跑去。
刚才那声惨叫,分明是他父亲苏志远的声音。
窗口正对着后院泳池,苏明杰从窗口探出头,就看见穿着白衬衫的苏志远躺在地上,水壶也打翻了,打来的水流淌了一地。
站在他面前,是两个牛高马大的黑人男子。
高的那个有一米八五,皮肤黝黑发亮,此刻他正做出极具侮辱性的手势冲着苏志远骂道:“你这个黄皮猪,谁允许你在这里打水?就是你们把病毒带到了这里来,马上离开,从这里滚出去!”
苏志远懂英语,自然也能听懂对方在骂些什么,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以他苏老板如今的身份,有秦川这个手握重兵的军阀女婿,又有苏嫣然这个在红星集团担任总裁的女儿。
那些眼高于顶的大老板和官员,谁对他不是客客气气。
几十岁的人,从未受过这样的侮辱。
可眼下形势比人强,面前这个黑鬼的胳膊,比他腿还粗。
对方这分明就是在无故挑衅故意找茬,他要反抗的话,只会招来更残酷的对待。
苏志远岁数大了,刚才对方那突如其来的一拳,差点让他昏死过去。
遇上这种蛮不讲理的野蛮人,他只能忍受着耻辱,看也不看对方一眼,咬牙起身捡起地上的水壶。
砰!
对方在他手碰到水壶的刹那,一脚把水壶踢飞出去。
水壶掉落在十几米外,摔得四分五裂。
“你……”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苏志远涵养再好,也被对方粗鲁的行为给激怒。
黑人一把揪住他衣领,抬手拍了拍他的脸:“黄皮猪别让我再说一次,马上从这里滚出去,你们这些满身病毒的黄皮猪不准在酒店待着。”
在场有不少人围观,其中有好几个亚洲人,对方一口一个黄皮猪的骂着,分明把他们也骂了进去,这些人却选择性失聪,仿佛没听见,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站得远远的。
对方那孔武有力的样子,一看就惹不得,谁会上去自讨苦吃。
被骂就被骂吧,总比挨揍要强。
苏志远只是运气不好,恰好路过这里,被黑人逮着羞辱一番。
最让他难以接受,不是身体上的伤痛,而是对方给他带来的耻辱。
涵养再好,遇上这种浑人也要发火。
苏志远攥紧了拳头,试图想用这微薄的力量来捍卫自己的尊严。
就在他准备拼死,也要给这个黑鬼一点教训时,上方窗口传来一声怒吼。
“卧槽尼玛,住手!”
说着,就见苏明杰站上窗口,纵身从二楼跳了下去。
下面是松软的草坪,他倒是没受什么伤,只是看着父亲遭人如此羞辱,胸中的火焰在涌动,就快从眼鼻口里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