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严厉的语气,令面前这个小护士有些害怕,忙低下头不知该如何解释:“他……他……”
“统帅,请别责怪她了,是我不好,我受了这么重的伤……肯定是活不了,我本该在这里等死,不该给大家添麻烦。”
年轻战士反倒替女护士求情道。
“到底怎么回事?”
秦川再次皱起眉头,想要从护士这里知道原因。
对方喏喏的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这个帐篷里的伤员,几乎都是伤势太重没有多少救活的可能,在医疗物资匮乏的现在,还有许多人等着救命,医疗队也不得不狠下心肠,放弃对他们的治疗。
也就是说,被分配到这个帐篷的伤员,基本已经被宣判了死刑,不会有奇迹出现。
秦川隐约从对方危难的眼神中读懂了什么,来到年青战士床前,搭在他身上的毯子有血水溢出。
捏着毯子轻轻掀起,只见战士的肚子被弹片割的血肉模糊,一截肠子还露在外面。
受如此严重的伤势,他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统帅,我是不是没救了?”
年轻战士从秦川的表情看出些端倪,露出个比哭还难过的表情。
“我也知道回不去了……可是,能不能给我打个止疼针,真的好痛……”
秦川握着他的手,因为剧烈疼痛,导致这名战士的手臂不受控制抖动着。
“给他打针。”秦川头也不抬的低声命令道。
女护士却一脸为难的说:“我们……我们最后一支麻醉剂也没了……”
没有麻醉剂,伤员可能会在手术中途被活活疼死,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医疗队也没有任何办法。
几天下来这里新增了大量伤员,除了麻醉剂,就连基本的绷带和药物也用得差不多了。
绷带还可以解决,可以把床单撕下来,用开水煮沸消毒后使用。
可药品却不能凭空变出来。
听到这话,秦川陷入沉默中,过了好半响他才道:“镇上那些药店,去找过吗?”
“已经派人去拿了,所有药品都带回来了,可根本不够用……”护士小声说。
没有药,会有更多的伤员因为得不到救治而丢掉生命,可是以他们目前的状况,也没法去到外面找药。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面前这个握着秦川手,嘴里不断喊疼的战士声音渐渐微弱下来。
秦川伸手在他颈侧探了探脉搏,叹了口气,把对方睁大的双眼给缓缓合上。
护士把毯子拉上盖住战士的脸,外面走进来两名士兵,一声不吭把战士遗体抱上担架抬了出去。
没过一会儿,这张床位又躺下一个被炮弹炸断双腿的战士。
经过这几日不间断的战斗,不但药品告竭,弹药也已所剩不多。
秦川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抬头看向一枚逐渐升上高空的照明弹,新一轮的战斗马上又要开始了。
敌人发了疯似的,不计伤亡昼夜不间断进攻这里。
之前他还信心满满给布鲁加打包票,现在看来别说守住半个月,继续这样下去能不能坚持到十天都成问题。
会让阿曼军如此发狂,全是因为他在这里。
阿曼国主十分清楚,只要抓住了秦川,这场战争他就赢了一半。
自然会拼尽全力攻打这个城镇。
外面之前挖掘的壕沟,已经被炮火犁平,尖刀团战士只能退守第二道防线,利用这道高高的围墙继续作战。
为了节省弹药,战士蹲在墙后,等到敌人推进到不到百米的位置,才纷纷从掩体后探出头,疯狂开火射杀对面的敌人。
南面是阿曼军进攻的重点,这里的城墙之前被炮火炸塌了两处,四五辆坦克车从阴影中出现,阵地上仅有的两门反坦克炮,相继开火。
摧毁了一辆敌方坦克后,这两门火炮成了敌人重点攻击目标。
连接几声炸响,最后的两门火炮也被摧毁。
反坦克导弹早已用尽,情况危危可及,这时,坦克行驶过的地方旁边,一块地皮被掀了过来,只见一名尖刀团战士,搂着拉燃引线的炸药包,动作矫捷蹿向离他不远这辆坦克。
噗……
没跑几步这名敢死队成员的背上挨了一枪,只见他趔趄着栽倒在地。
城墙上的军官看到这幕,用力的一拳拍在石头上,怒吼吼道:“火力掩护!机枪手给我瞄准后面那队步兵狠狠打!”
墙头上枪声大作,阿曼步兵被压得抬不起头。
隐藏在坑洞里的敢死队士兵,掀开头上的伪装,搂着炸药包冲出了坑洞。
轰隆……
被塞入底盘下的炸药包爆炸了,直接将坦克最脆弱的底盘炸开个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