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山风很猛,耳边尽是‘呼呼’的风啸声,人就吊在半空被风刮得左摇右晃,惊险万分。
刚才下来探查那名战士上去后,再没消息,已经又过去了十几分钟,秦川试着朝上方喊了几嗓子,却被风声给掩盖,不知道上面的人听没听见,迟迟没有反应。
就快撑不住了!
他手里抓着的这棵小树,已经弯曲到极致,枝干处有开裂声响起,随时都可能断掉。
秦川坚信上面的人一定正在想法子营救他,可情况紧急,怕就怕这棵撑不了多久。
迫于无奈,他只能试着自救,让小树减轻一些压力,脚边不远有块凸出的石头,只要能帮着承受一些他的体重,小树也许能支撑的更久。
他尝试着把脚尖向那里伸去,好不容易总算够到了石头,可脚刚踏在上面,不出意料石块直接脱落开,噼里啪啦掉落下去。
秦川身体往下一坠,树杆传来清脆的断裂声,留给他的时间真的不多。
抱在怀里的小云朵,大概以为这是在跟她做游戏,咧嘴‘咯咯’的笑,她虽然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亲爹,却表现出一种莫名的依赖感,在秦川怀里不哭不闹,甜甜的笑着。
这大概就是血脉相连的关系,小家伙一点没感觉到害怕,还伸出柔软的小手触碰着父亲的侧脸。
秦川低头瞄了眼怀里天真无邪的孩子,小丫头一看就是他的种,眉毛和眼睛跟秦天一样,脸部轮廓又有几分花姐的影子。
“丫头,爸爸跟你第一次见面,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你别害怕,上面的叔叔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救上去,以后替我好好照顾你妈。”
手里这棵小树马上就撑不住了,一个成年人加一个婴儿的重量,足以将它本不粗壮的树杆压断。
秦川意识到时间不多,就像在交代遗言,也不管面前这小家伙能不能听懂。
这棵树足够承受住小云朵的重量,到时,图录等人下来看见小云朵,一定会把她救上去。
至于自己,只能搏一把了。
这下面深不见底,与其两个人一起掉下去摔死,不如把生的机会留给云朵。
这是一个作为父亲的责任。
没时间等待救援,听这声音树杆马上就要断了,他只能主动撒手,也许才能保住小云朵一命。
秦川用牙咬开系在小云朵襁褓上的布带,正要将闺女系在树枝上,自己好松手,这时,一条绳索从旁边缓缓垂落下来。
图录学聪明了,绳索的前端系了一块石头,这样就不会被山风吹的飘来荡去。
秦川眼神一亮,天无绝人之路,他便立刻放弃了原先的计划,试图把绳索给抓住。
绳索还在继续往下放,图录他们也只能按照推断将绳子加长了几十米,因为天黑视线受阻,也看不清秦川到底能不能抓住距离他右手边两三米这条绳子。
两三米的距离,在这种情况下就如一条难以逾越的天堑,秦川把孩子用腿夹着,腾出一只手努力伸直手臂想去捞住绳子。
眼看就差那么一点,另一只手里握着的树杆却在这时很不给力断了。
身体猛地往下坠落,秦川来不及多想,脚尖一蹬身体向斜下方掉落。
千钧一发之际,他伸直的手臂触碰到了那条绳子,往下急坠的身体停顿了下来,用衣服裤子搓成的绳子被拉扯的笔直,还好没断。
上面的人齐心合力拉动着绳索,秦川平安回到崖顶。
直到脚踏实地,他才感觉背上凉飕飕的全是冷汗,这恐怕是他以往经历中最惊险的一次,毕竟这次不止他一个人的生死,还关系到怀里的小云朵,他的亲闺女。
想不到这么快自己就儿女双全了,回头告诉父母,肯定把两个老人家乐坏。
只是花姐还有这个孩子,该怎么向苏嫣然解释?
以前还能说是逢场作戏,可现在他们连孩子都有了,难道要他始乱终弃?
想到这些事,秦川就感觉开始头痛,感情方面的问题是他最不擅长的,回头该怎么向老婆交代,好不容易一家人和和睦睦,花姐的出现,无疑打破了这个局面。
管它呢,到时候再说吧。
望着小云朵那被山风吹得红扑扑的小脸,秦川忙把外套脱下,将小丫头重新包裹了一遍。
“我们走。”
战斗结束,马军本人都被干掉,小云朵也平安无事的救回来,已经没有继续留下的意义。
免方正规军随时可能出现,若是碰上,又会平白增添许多麻烦。
现在最重要就是把小云朵带回妈妈的身边,秦川领着图录他们原路返回,来到村庄与留守这里的战士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