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四人分别站在秦川前后,给他的手枪里只有一发子弹。
看的出,这四个人都在深深防备着他,每人的手都放在最接近枪的地方,若是他的枪口对准其中一人,另外三人会毫不犹豫开枪将他射杀。
这种情况下,秦川没有任何胜算。
只有按照对方的意思做,或者跟刘亚楠一起死在这里。
“怕么?”他单手握枪,缓缓抬高枪口指向刘亚楠。
手枪击锤大张着,只要他轻轻扣动指头,刘亚楠就会在他眼前香消玉殒。
他问这话,不知所谓何意?
有几个人在死亡面前能做到面不改色?
“你是在有意拖延时间,还不开枪!”老六一语喝穿了他的心思,若是秦川再不动手,死的人又会多一个。
察觉到老六几个身上浓郁的杀机,顾小花也不由握紧了拳头,暗自替秦川着急。
秦川却仿佛感觉不到,眼神与刘亚楠默默对视了几秒。
他们似乎从彼此眼中读懂了对方的意思,刘亚楠默默的点点头,高傲的昂起了脑袋。
“开枪啊!你再不开枪,信不信我现在就宰了你!”刀疤脸拿枪对着他吼道。
“开枪!”刘亚楠说。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秦川的枪口前喷出道橘红色的火光。
枪响刹那,刘亚楠心口前飙出道血箭,身体一歪,软软倒在地上。
她睁着双眼,眼神中的光泽逐渐散去,血水从伤口涌出,很快在地面积起了一滩红色水洼。
老六等人都是用枪好手,任谁也看得出,被一枪打中心脏,就算大罗金仙来了也别想救得活这个女警。
手离开了枪柄,刚才还凝固的气氛,渐渐缓和下来。
秦川还保持着握枪姿势,目光僵直瞅着刘亚楠失去生机的身体,他已经尽力了。
“都别愣着,过来搭把手把尸体衣服扒光,吊在外头,给那些处处跟我们作对的条子一点颜色看看!”
刀疤脸狞笑着上前,刘亚楠也是害死他弟弟的人之一,就算她已经死了,也不打算放过她。
还打算让她再遭受一遍羞辱。
他来到尸体前,伸手就要把刘亚楠拽起,此时旁边突然一道人影出现在他眼前,二话不说,就是一拳捣在他脸上。
咣!
这一拳力气不小,刀疤脸来不及反应,被直接捣在脸颊上,脚下吃不住力,往旁边踉踉跄跄了好几步才勉强没有摔倒。
他扭过头,看清打他一拳的人是秦川,怒火升腾而起,重新拔出手枪,失去理智的吼道:“你特么找死是吧!”
“人都已经死了,你还不放过,还是人吗?”秦川语气低沉,看也不看他手里的枪。
“艹,你特么杀了我弟弟这事,我还没跟你算,教训我,去你吗的!”
刀疤脸瞪着发红的眼珠,怒吼了一声,枪口顶着秦川脑袋扣下扳机。
砰!
枪声在耳边炸响,谁也没想到,刀疤说翻脸就翻脸,直接对秦川狠下杀手。
顾小花至来及发出声惊呼,下一秒却看见,秦川单手握住刀疤脸拿枪的手,枪口斜指着上空,身上毫发无伤。
“放手!”
刀疤脸感觉自己被握着的手腕,像是要被捏碎,传来阵阵钻心的痛。
眼前这个面不改色的家伙,就像石雕一样动也不动,任凭他如何用劲也抽不回自己的手。
哐……
他还想继续较劲,肚子上却被秦川一脚踹中。
手枪掉在地上,刀疤脸痛苦的捂着肚皮,连退了七八步才停下。
“哇!”
脸色不停变化,张嘴往地上吐出一口血水,五脏六腑都像被踢碎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住手!”老六旁边那两人同时举枪指向秦川,厉声喝止,唯恐他趁机痛下杀手干掉刀疤脸。
其实秦川踹了刀疤脸一脚后,就站在刘亚楠尸体边动也没动,更没有趁胜追击。
“开枪,打死他……”刀疤脸弓着腰,声音嘶哑冲同伴吼道。
花姐忙道:“你们不要乱来!”
两人不知该听谁的,转头看向能做主的老六。
老六示意两人先把枪放下,转身来到还对秦川虎视眈眈的刀疤脸面前,说:“你跟一具尸体较什么劲?”
“不是,老六你还看不出来,姓秦的跟这个女警之间肯定有关系。”刀疤脸不是心。
就算他跟这女人认识,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大家都亲眼看见,秦川亲手开枪打死了刘亚楠,如果他真是卧底,绝不可能下得去手。
他敢杀人,就足以证明他不是跟警察一伙儿的。
“闭嘴,以后这件事,不许再提起。”
老六有些瞧不上刀疤脸的下作,人家已经按他们的意思打死了女警,还想往人身上泼脏水。
真有本事,就去跟秦川面对面解决私人仇怨,而不是用这种方式挑拨离间,把大家都当成傻子了吗?
“我们回去。”
他说完,率先往外走去,另外两人也跟他身后一起往外走。
刀疤脸走在最后,从秦川面前路过时,用万分怨毒的眼神看着他,低声说:“别高兴的太早,总有一天我会亲手宰了你!”
说完他也一瘸一拐的跟着走了。
“秦川,我们也走吧。”花姐上前,挽住秦川胳膊说。
众人回到车上,很快离开了这里。
过了大约五分钟左右,一辆轿车风驰电掣驶来,刘局坐在副驾室,神色焦虑回头冲一名技术科的人员问:“是不是这里?”
“根据我们的定位,就在前面这间仓库里。”
吱嘎……
轿车一个急停,在仓库门前停了下来。
没等车子彻底停稳,刘局一马当先跑了出去。
弯腰握着卷帘门提手,用力往上拽。
门给锁住了,没时间去找人拿钥匙,他忙招呼两名下属来,齐心协力,好不容易才把卷帘门强行提起来一些,结果又卡住了。
刘局想也没想,直接从下面那道缝隙爬了进去。
“刘局小心!”两下属其中一人,是刑警支队的张伍,唯恐里面还有匪徒,刘局进去中了别人埋伏,忙拔出手枪第二个从缝隙爬了进去。
“亚楠……”
仓库里黑漆漆的,刘局大声呼喊着女儿的名字,一遍踉踉跄跄往里摸索前进。
刚刚电话里传来的那声枪响,让这位两鬓斑白的父亲如同见到世界末日般,惶恐不安。